这是田晓旭最不情愿做的事情,他很难想像,当他把杜雪带到纪永豪面前,他在豪野公司的前程将处于怎样的风雨飘摇之中。拿前程和对杜雪的同情相比较,他清楚的知道孰轻孰重,可是那句绝情的话他就是说不出口。最后,还是开着车子,把杜雪拉到了纪永豪刚刚建成的欧式别墅前。
远远的,田晓旭就指着闪烁着漂亮灯光的别墅,说:“就是那里”。
杜雪说:“我要等着他,等到他出来,然后撞死他”。
田晓旭也淡淡的说:“好,我陪着你一起”。
就这样,两人灭了车灯,悄悄等着。田晓旭心里很乱,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他至少明白,此事关系重大,他必需阻止杜雪做这种傻事。好在,只等了一个小时杜雪就倒在靠椅上睡着了,田晓旭立刻打电话给钱灵灵,他向钱灵灵详细的说明了这种情况。杜雪是钱灵灵的表妹,钱灵灵就是因为杜雪才和田晓旭相识的。当钱灵灵把整个事情听明白之后,就叫田晓旭把杜雪带过去;虽然钱灵灵也很气愤,但是她比杜雪理智多了。
就这样,杜雪在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衣服被脱了下来,她立刻想到了田晓旭,不知是爱是恨,心里一时百味杂陈。
这是二楼的一个房间,透过窗户望出去,是一个漂亮的花园。她看到两位漂亮的女子在练功,那是莫尔小姐和钱灵灵;她还看到一位保姆在给花儿拔草……这是哪儿呢?她急忙穿上衣服,然后跑到客厅里,这才看到了吃早餐的田晓旭。
52
杜雪气呼呼的来到田晓旭的面前,伸手就打了一巴掌,说:“这是什么地方?你昨天晚上把我怎么啦”?
田晓旭左手捂着被打痛的脸,右手指了指墙壁上的一张放大的结婚照,就继续吃早餐;杜雪这才认出来那是钱万贯叔叔和赵新月阿姨。这照片是钱灵灵新挂上去的,目的是为了唤起赵新月曾经美丽的回忆。
杜雪一怔,然后就跑出客厅来到花园里,这才认出了钱灵灵,于是扑进钱灵灵的怀里欣喜万分,可是一想起不幸的爷爷就又痛哭失声。钱灵灵借此机会劝慰杜雪,还告诉杜雪,是她叫田晓旭把杜雪送来的……杜雪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那一巴掌打的过分。回望过去,田晓旭吃好了早餐正站在远远的地方看向这里,眼光锐利而执著,看不出他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其实,田晓旭看的是莫尔小姐,他想从莫尔小姐的动作之中看出她的力道;他知道莫尔小姐身上一定有他学习的地方,要不然他就不会每次都被她打倒了。杜雪打了他一巴掌,他混不在意,不是他心胸宽广,而是他正想着心事、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也许是皮太厚了。那一巴掌之于他的那张脸,就像微风拂面似的。
如果这一巴掌打在了杜雪的脸上,就是不痛她也一定会哭了,因为脸是她非常非常在意的地方,那是用来观赏的、那是用来亲的,不是单单为了谁的巴掌才长的那么好看的。
因此,在杜雪的心里就有了懊悔;这是甜蜜的懊悔、也是欠意的懊悔,因为她还不知道田晓旭和钱灵灵之间亲密的关系;她正感动在被田晓旭的关爱之中,这是一种幸福的感觉,虽然田晓旭的目光并不是落在她的身上。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的冬青树闪闪发光,当太阳又升高了一寸,越过远处一幢高大的楼房时,就刺痛了田晓旭的眼睛。
田晓旭向钱灵灵走来,他想打声招呼,之后去豪野公司报道。有了钱灵灵的陪伴,想必杜雪会清醒过来,渐渐的接受杜威海不幸的事实。可是,田晓旭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钱灵灵已经做了个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就是要带着全家人一起陪着杜雪到医院里看望杜威海。
这时,田晓旭成了司机,拉着一车人来到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在路上,王孝眷打来了电话,话气很是着急,她说:“杜雪昨晚没有在医院,也没有回家,她去了哪里”?
田晓旭把电话递给杜雪,杜雪就和王孝眷说了一路的话。自从昨天到家开始发生意外,杜雪就没有机会和妈妈聊过这半年来的思念,这是个难得的空闲时间;杜雪倾诉着对妈妈和爷爷的爱,只可惜爷爷还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
医院里,杜威海躺在病床上神情泰然自若,像熟睡了一样。一个护士守在那里,仪器上面显示着呼吸正常、心跳平稳,就是不能睁开眼睛和家人讲话。护士叫众人和病人保持一定距离,钱灵灵轻轻问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护士摇摇头,不做回答。田晓旭说:“会不会再也醒不回来了”?
杜雪就用力的捏了他一下,痛的田晓旭一阵张牙舞爪;钱灵灵也愤怒的看了田晓旭一眼,田晓旭自知多嘴,可是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了。这话勾起了杜雪的悲伤,虽然田晓旭的表情很搞笑,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眼泪扑簌而落。她推开拦在面前的护士,就来到杜威海的床前,她跪在地上抓住杜威海的手,说:“爷爷,你一定要醒过来,爸爸已经乘飞机赶回来了,爷爷,我爱你,妈妈爱你,爸爸也爱你;你能活到九十九岁,你要看着我成家,你还要为我的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爷爷,快点醒过来吧”。
说到这里,杜雪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似乎听到杜雪的呼喊,突然,杜威海的手指动了动,耳朵也动了动;大家都看的很清楚,立刻平心静气,好像下一刻杜威海就会睁开眼睛坐起身子似的。
可是大家所期待的最终没有发生,只听仪器响了起来,护士大惊,急忙去喊医生。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杜威海嘴巴微张,声音细细的说道:“这……不……是……意……外”!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一落,杜威海僵硬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大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惊慌起来。医生赶了过来,把众人赶出病房就开始了抢救;这时王孝眷也来到了,杜雪朴入妈妈的怀里,又‘唔唔’的哭了起来。
最终,抢救无效,杜威海离开了人间;他那最后一句话回荡在田晓旭的心里,使田晓旭有一种经历死亡的痛感。
当医生把杜威海推进太平间的时候,杜雪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和仇恨,她不停的说着要找纪永豪报仇的话,突然挣脱了王孝眷的怀抱,就向外跑去……
王孝眷大喊:“雪儿,你别做傻事,你回来……”。
钱灵灵想去拦住杜雪,可是她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田晓旭更快的追了上去。于是,钱灵灵就扶起滑坐在地上的王孝眷,说:“王阿姨,你别担心,田晓旭追了过去,一定不会有事的”。
田晓旭追到停车场时,杜雪已经把车子开走了;没办法,田晓旭就开着王孝眷的车子去追。路上的车子很多,杜雪开的很快,田晓旭没办法超过去把杜雪拦下来,只好尾随在后面。
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纪家新建的豪宅前面,可是杜雪没有停车,而是直接撞坏了前门,开进了院子里,又撞上了花圃这才不得不停下来。田晓旭大惊失色,他疯了一样跑过去,看到杜雪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当他把杜雪从车子里拉出来,一群手握警棍的保安已经把他们围在了中间,还在慢慢的逼近,很可能群起而攻之,田晓旭急忙取出工作证,说:“大家听我说,我是豪野公司的员工,我来保护纪总裁,这女的要杀他,我追过来的目的是想阻拦她”。
杜雪呵呵一笑,推开田晓旭说:“纪永豪,你个小人,你给我出来,你陪我爷爷的命……”。
可是,纪永豪现在不在家中,家里只有纪小王。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纪小王走了出来,看到田晓旭,他问:“怎么回事”?
杜雪扑上去就在纪小王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咬的纪小王惨叫一声,保安们这才涌上来把杜雪拉开。田晓旭惭愧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只是在路上听说她要杀纪永豪,于是我就跟了过来,想保护纪总裁……”。
田晓旭不是个爱撒谎的人,可是一边是朋友,另一边又是朋友又是上司。虽然他很不想伤害杜雪,可是他总不能说是陪着杜雪一起来找纪永豪报仇的吧。于是脑子一热就和杜雪撇开了关系。
杜雪看出了田晓旭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可是她并不生气,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她又何必把希望压在别人的身上呢?她突然很后悔那天跳下水去把田晓旭救上来,而更加后悔的是今天把车子开的太快,要不然她会把车子开进纪家的客厅里,横冲直闯一番;最好把这幢豪宅撞成废墟,可是一个弯没有转过来,就撞在了花圃上面,车子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