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艺惠和她开了几句玩笑话,发现她心情底落,思绪飘忽,就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出去散心。两人在大街上东游西荡,刚开始钱灵灵还是提不起精神,渐渐的就被城市里喧嚣的气氛所带动,看到喜欢的就买,发现有趣的就玩。
吴艺惠看钱灵灵开心起来了,就打电话给任见风,不是她有心撮合他们俩,而是任见风求了她好多次,她都被任见风对钱灵灵的爱打动了,在她想来钱灵灵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没理由不被打动。现在钱灵灵似乎和田晓旭之间出现了问题,这正是任见风出击的好机会。
在她们走向另一家商场的时候,在入口刚好遇到了任见风,其实任见风早就等在了这里,他还在不停的东西望着,竟然不知道钱灵灵已经更早的看到了他。他迎上来,说:“好巧呀,来,我帮你拿着”。
吴艺惠就把手中的物品交到任见风的手里,这样任见风就跟在她们后面一起逛商场。任见风讲起了刑警最近破获的一起杀人案,这引起了吴艺惠的极大兴趣,边走边问,一直把整个案件都问的清清楚楚,才肯罢休。
钱灵灵也很关注这件事,只是她总是在网络上关注。她知道记者的报道只是警方披露的一部分,而若是听了任见风的讲述,她会有恶心的感觉,不是任见风令她恶心,而是案件里面的细节实在太血腥。
记者为人们过虑掉了不健康的东西,净化人们的心灵,使人们弃恶扬善。任见风只知道如实的叙述,有时候为了使人吃惊还故意夸大其词,这勾不起她的兴趣,只能使她反感。
在走出商场,转过一个街角时,钱灵灵无意间发现路边停着田晓旭的车子,她停下来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看到田晓旭的人。路边有人专门为手机贴膜,她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让一位男子为自己的手机贴膜,那男子看了看,说:“小姐,你这手机上有一张完好无损的膜,没必要再贴”。
钱灵灵随便指了一下,说:“这里有气泡,你给我换一张”。
有生意干嘛不做呢?
手机膜贴好后,钱灵灵又到旁边的小吃店买了点零食,然后说‘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休息。
“脏,多脏呀!快点起来”,吴艺惠拉她。
任见风指着街头的方向说:“那边有一家王子饭店,口味不错,我们去那里随便吃点,顺便休息一下”。
可是钱灵灵就是不起身,她要等着田晓旭的出现,想远远看他一眼,这种执着是令朋友无计可施的,吴艺惠只好坐在她的身边,证明自己和她之间的友谊。
没多久,果然看到田晓旭向汽车走去,只是他抱着好多书,后面跟着个女子也抱着一些书。原来,今天图书馆的馆长打电话给田晓旭,让他来退书。田晓旭就带着莫计兰一起过来,因为他怕再选错了书,索性让莫计兰亲自来选。
看着田晓旭把书放进车子后备箱,又接住莫计兰怀里的书,然后两人击掌欢呼,钱灵灵就有点心酸,这时一辆卡车挡住了钱灵灵的视线,当卡车开过去,田晓旭和莫计兰已经坐进车子里,车子缓缓启动,混入了车流之中。
任见风背对着田晓旭的方向,看到了钱灵灵脸色的变化,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钱灵灵这么忧伤,要是知道的话他一定要把这个因素像罪恶一样的除掉。因为这种忧伤传递给了他,就使他不得不跟着钱灵灵一块忧伤。
吴艺惠并坐在钱灵灵的身边,顺着钱灵灵的目光,她也看到了那一幕;她在心中喟然长叹,为钱灵灵感到不值。在任见风因公务离开之后,吴艺惠说:“像田晓旭这样的男孩子,适合做情人,不适合做夫妻。他有一张酷面孔,又会哄女孩子开心,但是他的心不定,他属于采花寻柳型,花言巧语,很会哄骗人,却不会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投入太多感情;而涉世未深的女子,像你,最容易被这种人迷惑”。
听着吴艺惠的话,钱灵灵并没有找到田晓旭哄骗自己的罪证,相处了那么多天,田晓旭也从来没有向自己花言巧言过,甚至好听的话都没有说过。而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的男孩子动心呢?
看着钱灵灵不为所动,吴艺惠又接着说:“我劝你远离他,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向你讲,我和他第一次相见就是在酒吧,他出手大方,像个富家子弟,谁知到后来他竟然连酒钱都付不出来,这人太假,还用假证书骗工作,他是哪里人你知道吗?他的家人是山贼还是商人你知道吗”?
钱灵灵‘扑哧’笑了出来,说:“现在哪里有山贼?现在哪里有山贼嘛”?
“现在的社会是没有山贼”,吴艺惠也笑了起来,说:“就怕有比山贼还冷血的感情骗子,我劝你终身大事还是听爸爸妈妈的话,有时候烦闷了出去散散心放松放松是可以的,但是别相信爱情,像我一样,把爱情戒了”。
“我戒不了”,钱灵灵又有点心伤,说。
吴艺惠气馁呀,说:“别这么早下结论,要是戒不了,就很容易被男人耍,你难道要让男人当猴耍吗”?
“什么当猴耍?真难听”,钱灵灵伸伸舌头,说。
吴艺惠想了想,说:“我发现我和你在不同的层次上,我现在已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而你涉世未深情窦初开,要想达到我这个境界,你非要失恋几次不可。失恋呀!太可怕了,前赴后继似的,这叫‘前车倒的千千辆,后车过来亦如然’,晓得不?要想不受伤,就把爱情戒了”。
田晓旭和莫计兰对掌欢呼的画面又回荡在钱灵灵的脑际,钱灵灵心里一横,说:“好,我戒了,爱情”。
“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吴艺惠喜笑颜开,真心的为钱灵灵感到高兴。因为她并没有听出来,钱灵灵不是向她说,而在向爱情说,后面又是个问号。意思是说:“爱情,我可以把你戒掉吗”?
其实,当田晓旭接到图书馆长的电话的时候,他第一个反映就是去图书馆,但是跑到一半跑程,发现没有带书,这可怎么调换呢?只好返回去找莫计兰拿书。
而此时莫计兰正陪着牛花花在公园散步,田晓旭把书搬到车子里,一想自己要是再选错了怎么办?已经错过两次了,看来选书也是一门学问,这次他没有自信了,就来到刘雄风家里等着莫计兰回来。虽然失败乃是成功他爹,但是他现在不敢再当爹了,因为会被莫计兰耻笑的。
刘雄风一边品茶一边向田晓旭讲述着他年轻时的风光故事。他说他曾经开着战斗机到达过二万多米的高空,也曾经贴着地面飞行,与地面的垂直距离不足五米,在飞过一座山头时,飞机的右翼还曾经碰在了山石上面,幸好山石不够大,要不然那次他都要为国捐躯了。
虽然都是一幕幕惊险的瞬间,但是在刘雄风的谈笑风声里更加多了一份豪迈,使得田晓旭都想开着飞机重现这些精彩的画面。
刘雄风说:”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上天的,要经过严格的训练,首先身体要好,然后还要经过成千上百次的跳伞……“。
突然间,跳伞引起了田晓旭的极大兴趣,他问:”伞是怎么跳的?你第一次跳伞是什么样子“?
这似乎勾起了刘雄风的囧事,他开怀大笑一会儿,说:“刚开始谁都不敢跳,被飞机带到高空,打开机舱门,风就灌进来,很大。教官命令我们跳下去,我们都往后面退,然后他就抓着我们向下面扔,我当时躲在最后面,还比较清醒,教官一把没有抓住我,就绕到我的后面,一脚把我踹了下去,当时我就晕了,没想到醒来后还活着,后面再训练我们就不再害怕了,反正死不了“。
田晓旭就非常想当个教官,在飞机上一脚一个的把新兵向下踹,多威风。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有没有人会摔死”?
“有,怎么没有”,刘雄风说:“刚开始是自动伞,跳了几次就要用手动伞了,有时候伞打不开就摔死了,不光新兵会摔死,有些专门搞飞行表演的也摔死了,那摔的整个人都不成样子。现在的空军设备先进了,安全多了”。
田晓旭被‘不成样子’弄的一阵胆寒,为飞行员们不值,同时对他们也油然升起了一片敬意。要不是他们以生命为代价去飞行,又哪里有现在风靡全球的飞行表演和行天业绩。这是一项事业,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事业。而刘雄风,人如其名,田晓旭觉得他就像一阵雄风刮过了自己的身体,让他顿生豪情满怀。
但是一阵脚步声把田晓旭踩回了现实,他只得收起莫名其妙的心情,向牛花花说明了情况就带着莫计兰离开了。
有一个男孩子为了自己的事情这么尽心尽力,莫计兰就突然被幸福感围绕了。她有点弄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类型的人,爱和恨本来如同井水和河水一样互不相犯,而她竟然被这么一点点小事感动了,也许是太缺乏朋友关怀的缘故吧!想想,现在能够称得上朋友的人竟然只有田晓旭一个人,也许是两年前的‘意外怀孕’使她孤立了,像毛泽-东时代的中国,紧闭国门自力更生,突然尝到了改革开放的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