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睿妃回到漪云宫，还未进门，云妗就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侧眼瞄了瞄留守的宫人，立时便有一个公公会意地上前回禀：“娘娘赶紧进去吧，王上等了许久了。”

　　他来了？云妗心里一咯噔，直觉地不想进殿，可是不进去又能去哪里？

　　“回来了？”内殿里，沐晞夜正坐在桌边看着奏章，听见动静，微微抬头觑了云妗一眼，重又低下头去，只是口中吩咐着，“过来。其他人都退下。”

　　云妗杵在原地，看着宫人们向她与沐晞夜行了礼，一个个退下，走在最后的还不忘关上门，心里真想拉开门离开这间屋子。

　　“过来。”许久不见云妗靠近，沐晞夜放下手里的奏章，抬眼看着云妗，又重复了一遍。

　　云妗僵了许久，仍是不愿上前，只在原地向沐晞夜请安：“臣妾给王上请安。”

　　“不必拘于这些礼节，过来。”顿了顿，沐晞夜又接着道，“孤不想重复第四遍。”

　　云妗知道拗不过，只得一步一挪地接近沐晞夜。

　　沐晞夜大约是看不惯云妗这样地龟速了，起身几步跨到云妗面前，搂过云妗的纤腰，旋又回到原位坐下。

　　云妗被沐晞夜搂在怀里，无处可坐，只得坐到了沐晞夜腿上，脸上霎时飞起嫣红。

　　“母后与你说了些什么，可有碰上肖睿和菱？”沐晞夜伸手合上翻开的奏章，整个人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搂着明显有些僵直的云妗。

　　“只是问了些玉衡国的习俗风土。遇上睿妃姐姐了，完颜小姐也见着了，说是您的师妹，还说要搬过来住，臣妾应了。”云妗本想不答，权衡之下又觉得这样做并无好处，甚至可能会招来沐晞夜的怒火，终究还是顺从地开了口。

　　“肖睿是镇国大将军之女，孤登位之初国体动荡，须仰仗其父，因此封了她，这么些年倒也将后宫打理地井井有条。”沐晞夜口气淡淡，言语间似乎是在解释什么。

　　云妗奇怪地瞄了沐晞夜一眼，又立刻转开目光，生怕沐晞夜看见似的。

　　云妗不知如何接话，沐晞夜也不再有下文，殿内安静下来。

　　沐晞夜微眯着眼，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云妗顺滑的长发。时间久了，云妗竟也少了最初的排斥和僵硬，只是仍然坐直着不愿依偎进沐晞夜怀中。只因那样的亲昵太像情人，而他们，并不是。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大约两刻钟，沐晞夜抚着云妗后背的手渐渐缓慢至停下。微闭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合上，呼吸也变得绵长起来，竟是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云妗又僵坐一阵，确定沐晞夜是真的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掰开沐晞夜搂着她的手起身。

　　环视四周，门关着，窗子也只开了半扇透气。屋内生了暖炉，还算暖和。只是正月里仍是寒凉。云妗抿唇犹豫，到底还是走进内室取了条薄被为沐晞夜盖上。

　　云妗的手才伸到沐晞夜颈间想要压实被角，冷不防被沐晞夜大力扣住手腕。杀气瞬间在沐晞夜周身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