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生媚,陈阁老来了!
大厅正面留有一个绝佳的观看位置,上面放置着一张黄花梨木雕刻的宽大躺椅,躺椅上面铺着异地小山羊皮,边上放着紫檀木的小几,上面的水晶琉璃盘里,放着奇珍异果,颗颗都是饱满娇嫩的样子,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给陈阁老准备的!
没有参加竞选花魁的姑娘,就负责给下面的宾客端茶递水之类的,宾客们借这个机会乘机揩油的大有人在,下面不时传来姑娘们的笑骂声。
若染幸好不用下去,因为兰姨说,她今晚只要照顾好一个人就可以了,那就是陈阁老。
大厅里面人头攒动,过了好久花魁大赛还没有开始,当然,是因为陈阁老还没有来。
陈阁老不来,也并不影响大家享受面前的美酒佳人,一个个已经有了放荡形骸的模样。
陈阁老他老人家没有来,若染就很闲很无聊,眼光向下面看去,有宾客将手放在了姑娘胸前揉捏的,有宾客将手从姑娘的领口处伸进去抚弄的,有将手放在姑娘的大腿之间攀爬的……整个一个糜乱的场面。
若染微微蹙起了眉,以前一直在后院,不知道前院的姑娘们是这样接待客人的,以前还觉得百花馆可以呆,现在看来,要让自己过这样的日子,那自己是一天也呆不下去的。
若染站在高处,目光扫过了全场,当看见角落里,那一袭白袍的公子的时候,她的心都怔住了。
白衣公子正在一个人独酌一壶小酒,好像对身边那些放浪的声音都听不见一样,安静,有置身事外之感。
是篱落!
他的袍服雪白,纤尘不染,好像连头上的烛光都不好意思在他的身上打下斑驳的光影,若染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而这个男子,是自己的男人!
若染在这样的场合,见到篱落的时候,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为了那一袭白衣,跳得失常。
楼下的篱落,好像也在四处找寻这什么,若染愿意把这想像成他是在找自己!
当他们视线相触的时候,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若染。
他没有笑,若染却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对自己微笑一样。
若染,忍不住对着篱落的方向,前倾张望,春心融融!
四目相对,就是这样简单的互相看着,若染都能够感觉到心里是欢喜的,对于篱落的种种猜想,和他将自己送到百花馆的种种怨气,若染好像都想不起来了,满心,就只有欢喜。
这时有人在大厅的入口处大声的喊了一声:“陈阁老来了!”
下面的人群自发的安静了下来,并且自动的闪出了一条通道,此时乐起,是高亢的迎宾曲,这样的待遇,犹如迎接帝王一般。
一群锦衣华服的人簇拥着,陈阁老往大厅而来,这陈阁老,果然是如若染预料的那样——老!
尽管他穿黑底绣金的袍子看起来尊贵非凡,气势十足;尽管他头上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但是也掩藏不住他面容的苍老,苍老的面容上,还有一种长期纵色的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