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面部烧伤
程诺眼皮子贼贼的挑了下,“我对六块腹肌很迷恋。贰伍捌中文”
“你个色丫!”
赵一玫伸手拍她。
程诺笑着跑开。
两个人都喝了酒,开车回去是不太现实了。
“叫代驾吧。”程诺手机拿出来拨打电话。
赵一玫嗯了声,“到车边等吧。”
酒吧门口的嘈杂,在心情平静后,突然有些格格不入。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压根没注意到,远远的,有个人影一直跟着她们——
这个夜晚超级冷,冷的骨头都要冻到了。
赵一玫穿的时尚自然饱暖功能就少一些,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冻的一个哆嗦,用力的跺跺脚,吸着气喊,“太冷了,我讨厌冬天。”
程诺打完电话看向赵一玫,“要风度不要温度,你看我这样就刚刚好。”
“切,一点美感都没有,你这样穿着,身体线条全都遮住了。”赵一玫瞅着她,吐槽。
“……”
特么,吐槽的心情真不爽啊!
程诺拍拍自己屁股,“翘着呢!”
赵一玫被她逗的一乐,笑容挂在脸上,明媚的让人眼睛都直了。
你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美,美的张扬,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都看得心动。
“车上等着吧。”程诺手臂勾住赵一玫的,“别冻感冒了。”
“在这站一会儿吧,我觉得冻冻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赵一玫笑着。
程诺反正不觉得太冷,两个人倚着车身站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手机铃声响起来,程诺拿出来一看。
陈贱人。
心底忍不住笑了下,回头她得给改个名字,要被陈漠北看到了,肯定要黑着脸折腾她。
赵一玫一眼看到她的脸上满溢的笑容,促狭的问,“谁?让你春风得意的男人?”
程诺接起电话,冲着赵一玫咧唇一笑,“对了。”
“什么对了?”电话那边男人眉心蹙起来。
“不是跟你说话。”程诺回了句,“我跟一玫姐一起玩儿呢。”
他不光知道她们一起玩儿呢,还知道她在哪里,陈漠北站在窗边单手抄在口袋里,声音矜淡,“酒吧这种地方龙蛇混杂的,你别呆在哪里太久。”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可是听在心里也觉得有几分暖融融的。
到底是担心她,不然怎么会这样问。
程诺眼睛眯起来,嘴角翘起来笑的甜蜜,“你查岗啊?!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啊,你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是不是?他们跟哪儿呢,躲得倒是严实,我好几次感觉到了有人跟着我,可回头就找不见他们。”
男人眸光淡淡敛了下,这样平平静静的通个电话,怎么就觉得心情这样平和,男人眸底轻漾上一点笑意,“他们就远远的跟着你,以防万一,不会打扰到你生活。”
“我知道。”
程诺嘴唇轻弯,笑容甜的看着的人都觉得温暖。
赵一玫偏头看过去,心底涌动着浓浓的艳羡。
真希望某个人,也能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句。
她一定会开心很多天。
幸福是可以传染的,看着程诺这样,赵一玫也觉得暖意融融,嘴角跟着她翘起来。
通话说到这里似乎也该结束了,陈漠北又叮嘱了句,这才要准备挂电话。
程诺手掌在车上一撑站直身体,“哎,等等。”
“嗯?”
男人眉心挑起来,等着她说话。
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下,竟然难以说出口,可她到底年轻,有年轻的女孩子都有的矫情劲儿,他们之间现在也算是亲密恋人了吧,既然是恋人,那总要说一点情话吧。贰.五.八.中.文網
程诺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看一眼赵一玫,拿着手机往旁边走远一点,身体背过去。
她眼珠子轻轻转着,特别想调戏他,“想我了吗?”
“……”
陈漠北脑仁突然疼了下。
这种对话,怎么让他有突然回到童年时候的错觉,额角狠狠抽了下,一个想字也没能说出口。
“别闹了,抓紧回去。”冷静沉稳的声音,刻板教条。
程诺心底切了声,嘴唇一抿,决定主动出击,“我想你了。”
痛痛快快的一句话,让男人站着的身体突然僵了下。
有种陌生的情愫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男人喉结轻滚,声音不自觉的低下去几分,“想我什么了?”
“想你抱着我,想你吻我,想你——嗯——”说到后来,程诺突然顿了下,她轻抿了唇畔,本来是想要逗逗他,可说到后来竟然连自己也有几分脸红心跳。
陈漠北深吸了口气,眸子一瞬间变的深浓,这样隔着一条电话线被个女人撩拨,在他还真是头一遭。
但是,她成功了。
他这会儿,满脑子全都是她的样子。
娇俏的,羞涩的,忍耐的。
恨不得她现在就在她面前,直接的吻上去。
他甚至能想到她这会儿肯定满眼狡黠,等着他失控,陈漠北伸手扣在领口松松紧扣的领带,“想我操你?”
“……”
特么?!
真没有美感!
程诺一时之间跳戏了,心脏竟然被他一句粗糙的话给弄的狠狠跳了几下。
她面红耳赤的哼了声,“我不跟你说了,挂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到底没挂掉。
赵一玫双手抱在胸前,她倚在车身上微微弯下腰去,嘴角也难得挂着笑意,虽然很不想去听,可是这偌大的停车场也就只有她们两个,偶尔也有开过来的车辆,但是到底是少,程诺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可还是都落进赵一玫耳朵里。
听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这才是恋爱的常态吧!
赵一玫眼睛盯在地面上,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下一下,走的快速而沉重。
在地下停车场的地面上压出重重的声音,似乎带上沉沉的回响。
赵一玫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脚上蹬着黑色罗马靴,裤腿扎在靴筒里,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手里拿着一瓶酒。
他一步步的走在地下停车场的主道上,距离她们越来越近。
在赵一玫看向这人的时候,他正抬眼看向她们,视线乍然相对,赵一玫匆匆撇开视线,这样盯着人看似乎有点不太礼貌。
她挪开眼看向程诺的方向。
那边的电话粥似乎也已经快煲完了,赵一玫就听程诺喊着,“我挂了,我真挂了。”
果然是,恋爱中人。
赵一玫再次感叹,视线移开时她又看向那个人,就见他手里的酒瓶在被他举在胸前,带着手套的手拧开上面的盖子,丢在地上。
当啷一声。
赵一玫跟着声音望去,就见到那个酒瓶盖子在跟地面撞击后蹦到一边。
打着黄线的地下停车场,干净的水泥地面。
酒瓶盖子掉在地上时似乎有一点泡沫浮起来的声音。
赵一玫心想,这酒可够烈的。
与此同时,男人的脚步突然加快,他手臂垂在身侧,酒瓶子就斜着瓶身握在手里,随着他脚步快速的往前,里面的酒液崩出去,滴落在水泥地面上。
泡沫浮起的声音愈发的清晰。
赵一玫心底突然一紧,突然想起化学试验室的一幕场景。
瞳孔倏然紧缩,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充斥耳畔,赵一玫抬起眼来,果然就见那人直冲着程诺过去。
“诺诺——躲开——”
赵一玫紧张的大喊。
“怎么了?”程诺正好跟陈漠北腻歪完了,她收起手机,嘴角还挂着笑意扭过头去,就看赵一玫突然冲着她扑过来。
程诺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她的瞳孔蓦然瞪起来。
男人手里的啤酒瓶子一扬,一道液体带着弧线直接泼向她们。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突然到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程诺整个人被赵一玫抱住,把她挡的严严实实。
她手臂张开往赵一玫的侧脸挡去。
“啊——”
凄厉的,尖锐疼痛的喊叫。
刺鼻的气味。
烧灼的疼痛感。
酒瓶子哐当碎在地上的声音。
逃窜的黑影。
程诺单手用力抱住赵一玫,眼泪掉出来都已经完全没有察觉。
“一玫姐,一玫姐——”
程诺惊慌的喊,一只手臂疼的压根用不上任何力气都使不上。
刺激性的气味。
皮肉腐蚀的气味。
鲜血的腥臭味道。
在眼底交织而成这个冬夜最恐怖的一幕。
赵一玫的整个侧脸都被硫酸溅到。
疼痛从皮端深深的刺入骨血中。
猝不及防。
赵一玫已经疼到失去知觉,半边侧脸哪怕被衣服遮挡了下还是被腐蚀透底,皮肤被烧灼的疼痛深入骨髓。
她就说,记得以前上学时候跟着别人去过化学试验室。
这算是最基础的。
浓硫酸,如果被泼到了,皮肉腐烂。
会要命的。
最紧急的处理方法是什么来?
哎,是要先用打量的清水冲洗的吧?!
有没有冰水?
给她降降温。
天明明这么冷,为什么她却觉得像是被最毒辣的火球炙烤的疼痛。
好疼啊!
疼的想再也感受不到了。
她怕冷,冬天冷了很多衣服穿起来都受限制。
她也怕热,会把皮肤给烤黑了。
一切不利于美丽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可现在,是冬天啊,怎么比夏天都要难受。
有人跑过来,“程小姐,你没事吧?!”
“快,快,救护车。”
……
陈漠北挂了电话,他嘴角微微含着笑,手指在手机屏幕的软件上一点。
她问他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她以为他是问了跟在她身边的人。
可那一次,要问别人才能知道她的动向,哪怕是他的下属,这也让陈漠北心底着实不爽。
他不想透过任何人知道她在哪里。
他要自己,随时可以确认她在哪里。
她耳朵上的那枚耳钉,跟他的手机相连,他轻易就能定位到她。
指尖轻触,不过是片刻,手机上的信号却突然消失。
陈漠北突然伸手抓了外套往外走,男人脸庞一下子绷起来,就像是瞬间被冰封的一张脸,冷。
他力持镇定,可是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到要把手里的任何东西捏碎。
“四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能够及时——”
事情太过突然,突然到你压根就没有反应的机会,过去的时候已经造成伤害。
陈漠北站在原地,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瞬间蔓延而至。
都说百密一疏。
你就是布局的再怎样的周密,却到底阻止不了别人钻空子。
而且很多事,你料无可料。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出事,而他束手无策。
到现在为止,陈漠北从未生出过如此强烈的无奈感。
“人怎么样?”
“程小姐还好,颈后轻度烧伤,手臂的烧伤严重点,但没有生命危险。”项博九低声汇报,“但是,赵一玫的情况刚刚还没有反馈回来,直接送进急救室了——”
医院烧伤科
程诺躺在病床上。
医生在处理伤口,明明已经打了麻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这样疼。
她闭上眼睛,全都是一玫姐扑过来的那一幕。
揽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紧紧的抱在胸前。
等于一玫姐帮她挡了百分之九十的灾难。
她那样爱美的一个人。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陈漠北到的时候,程诺的伤口处理已经结束,手臂被绷带缠起来,颈后也缠着绷带。
另一只手臂上输着液。
一眼看到陈漠北,眼泪似乎涌的更厉害。
男人手指贴过去盖住她的眼睛,温热的泪水就全数落在他的掌心里。
“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一玫姐。”
程诺声音哽咽,她挣扎着要起来。
陈漠北伸手将她扶起来,“生命安全没有问题,但是——脸部烧伤严重,已经通知了她的家人。”
“我去看看她。”
陈漠北手臂缠着她的扶住,单手举着她的点滴,并未阻止她。
虽然这种庆幸很不合时宜。
可是对于陈漠北而言,他还是庆幸的。
庆幸程诺还好。
病房里。
那个向来美艳,气场十足的女人,这会儿一身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宽大的条纹病号服将她衬得愈发的娇小和瘦弱。
脸上被绷带缠着,满脸,只露出了眼睛。
程诺站在病房门口,一眼看过去,眼泪已经不可控制的掉下来。
她单手扶着一侧门框,脚步几乎迈不过去。
前一刻她们还互相调侃,前一刻她们还笑的开怀。
怎么就会这样呢?!
一玫姐,你干嘛要扑过来?
明明跟你没有一点点关系的。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声的,顺着脸颊躺下。
程诺走过去,她坐在病床边,伸手去握赵一玫的手。
项博九过来,走到病床边,他看过去一眼,复又看向陈漠北,“四哥,要不要跟卓总说一声?”
“不用。”程诺坐在凳子上,一动都没有动,却斩钉截铁说出两个字。
“不用告诉他。他跟一玫姐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他?”程诺吸着气,心里疼的无以复加。
陈漠北默了下,摆了下头,“先不用告诉他,等她醒过来再说。”
项博九应了声,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