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坤为人侠义,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但是始终也没有什么机会。今天他一听说魏宝山被抓了,能不上火吗?一着急出了一身汗,把病就忘了。抖擞精神,拽出兵刃,这就要往外闯。
康掌柜一看,这个后悔劲儿就甭提了,心说,你往外一闯,捅了马蜂窝我还活得了吗?他过来一把就将陆坤抱住了:“陆老客,您等等,您要干什么?”
“康掌柜!您不必害怕。您方才说的魏宝山,那是我的恩人,我能瞪眼叫他们陷害了吗?我要搭救他们!”
“我的妈呀!您的胆子可真不小呢!您看看您病到这种程度,怎么能是人家的对手?那两个和尚长得五大三粗,不用问都有把气力,手下带着十好几个人呢。再说,您一伸手,和尚就知道是我报的信儿,那我就活不了啦!我上有老,下有小,拉家带口可死不起呀!我说陆老客,您就看在我的分上,别捅马蜂窝啦!”
“康掌柜!这您就不对了,我要光为您,我那恩人就活不成了。”
“不能!我听得清清楚楚,明天他们要去东京陵,要把这几位活着送去,这半路上肯定不能要他们的命。陆老客,我给您出个主意,您别在我这个店里伸手,您收拾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从我这镇子出去往前走五里地,有个地方叫蜈蚣岭,那儿是个荒岗子,周围尽是树林,地方非常荒僻。您在那等着劫车,不就把他们给救了吗?”
“哦?他们要不走那儿呢?”
“不能不走那儿,那儿是必经之路。我求求您了,老客!可千万别捅娄子。”
陆坤也明白情理,通达人情,听这康掌柜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真要是为了救魏宝山这几个人再把人家一家子给搭上也于心不忍。再者说,这康掌柜方才出的主意也不错,不如就到蜈蚣岭去等着,到时候见机行事。
陆坤想到这儿,点了点头:“康掌柜的!听人劝吃饱饭,我答应你就是了。”
“哟,谢天谢地!您可真是活菩萨。”
“康掌柜!天气尚早,我还不能离开,麻烦您给我弄点吃的。”
“行行行。”
这康掌柜到了外面,见着巡逻的小和尚一笑:“嘿嘿,这病人逐渐好,让我给弄点吃的。”
小和尚点点头,谁也没注意这事。康掌柜进了厨房,把围裙一围,亲自动手给陆坤做了两大碗面,又做俩荷包蛋,拿了点咸菜,怕不够吃,又拿了几个馒头。端着托盘来到后院,把吃喝放到桌上,反手把门关好,让陆坤用饭。
其实陆坤吃不下去,但是不吃也得吃,不然能有劲儿吗?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打仗那是力气活呀!所以陆坤咬着牙往下咽,最后把这两碗面条、四个馒头全吃下去了。
陆坤吃完了饭,出了一身透汗,觉得轻松了不少。他也不管康掌柜了,和衣而卧,闭目养神。直到四更天,这才下地,把小包拿过来,从里边取出二十两纹银放屋内的方桌上,充作店钱,而后打好包裹,提着兵刃,把灯光熄灭,蹑足潜踪,出了跨院,翻墙而过,直奔蜈蚣岭。
等到了蜈蚣岭,还不到五更天。
他一看前边是一条大道,两旁边是断断续续的树林,靠着道边还有一座土地庙,陆坤就进了庙里。土地庙不大,也就能装一个人,陆坤回手把门关上,靠着门闭目养神,就在这儿等着那帮和尚。…,
时间不长,天就亮了。突然听到车轮和马蹄的声音,陆坤一听,来了。
他站起身把庙门打开,往外看了看,可不是嘛!为首的两匹马,骑马的是一个胖大的和尚和一个黑脸大汉,后面还有一辆车,十几个和尚手拿刀枪在两旁护卫着。
眼瞅着这伙人越走越近了,陆昆一咬牙,提兵刃冷不丁就跳了出去,把道路拦住,兵刃一分,高声喊喝:“呔!都别走了,给我站住!”
“吁!”
净空吓了一跳。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劫道。定睛仔细一看,就见一个大汉手提一对兵刃站在前面,左右没见有帮手,孤单单冷清清就一个人,这才把心放下。
净空从马上跳下来,迈大步来到陆坤近前,上一眼下一眼又看了一阵儿,然后一阵冷笑:“小子!你是有病啊,还是活腻味了?你把贫僧的道路拦住,想干什么?莫非你要抢劫不成?”
陆坤一瞪眼:“凶僧!钱财我不要,我就要你车上那三个人。”
“咝,阿弥陀佛!”净空大和尚一听,就感觉到有点不妙,心说,他怎么知道我这车上有仨人呢?
“我说这位老兄,你要什么都可以,你先通个姓名吧!你是哪一位,我得听一听!”
“要问我,我祖居辽东,姓陆名坤字子美。”
“阿弥陀佛!哈……好,想要人可以,我得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济修,过去把他收拾了。”
“好!”
这济修手提一条花枪,飞身形来在陆坤近前捻枪就刺。
陆坤知道,以少胜多贵在速战,要拖延时间对自己不利。于是把一对兵刃摆开,就下了死手,也就是三个照面,陆坤左手的日轮把枪给崩出去,正手的月轮往下一砸,“啪!”再看这济修,脑袋都没了,让陆坤给拍成了柿饼。
济修一死,净空和尚大惊,这才知道面前这人不是说大话。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一看人家这几下,那是练过啊!净空心想:怕也没用,看来势必要有一场血战啊!想到这儿,拽出双戒刀,飞身形来到陆坤的面前,挥刀就剁,跟陆坤战在一处。
三十几个回合过后,陆坤打着打着偷眼观瞧,心中暗道:没想到啊,这大和尚可不简单!这对刀分量重,招数奇,手底下还真有一番真功夫,我得加把劲啊!
单雄达在旁观战了一阵,眼看着天越来越亮了,也有点儿着急了,晃动掌中的紫铜棍就冲了过来。
“师兄!这小子煞是厉害,咱哥俩打他一个。”说着抡棍便砸。
陆坤用日轮把棍架出去,“唰!”双刀就到了,躲过双刀,棍子又来了。刀棍相夹,把陆坤团团围住。
要说陆坤的能耐是够大的,对付他们两个,那是绰绰有余。不过,他有重病在身哪!别看他出了一身透汗,毕竟身体虚弱乏力呀!心里一着急,就觉着头重脚轻,眼花缭乱,吁吁直喘,已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陆坤暗道不好!我死倒是不足为惜,可是没把恩公给救出来,心里内疚啊!如今空有其心,无有其力,这可如何是好?
.提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