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好似……”子熏也被震撼道,有些结巴,“好似……要入轮回?”
“入轮回?他这不刚刚轮回过吗?”君轻暖懵了。
蚩尤重生,这才多久?
重生就算是入了一次轮回,那现在又入轮回是什么意思?
可子熏只能算到一个大概,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两人惊慌失措时,身后传来慕容骋醇冽而从容的嗓音,“他的魂魄去了幽冥界,应该是去收集素女的灵魂碎片了。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的身体需要妥善保存……暖儿
,你去趟燕都,用翡翠水处理一下他的身体。”
君轻暖震惊的张大嘴巴,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入了幽冥,那岂不是又死了?”“也算不上死,他的魂魄足够强大,而且又是自主入的幽冥,所以并不会出现被迫进入轮回的情况,暖儿不要太担心。”慕容骋上前来,环住她的肩头,给她以安抚的
力量。
“况且,他的灵魂有我的血脉烙印,今非昔比。”
君轻暖从他的嗓音里,听出至尊无上的睥睨。
也是,如今的蚩尤可不是曾经的蚩尤了。
如今的他,传承了天地至尊麒麟皇的血脉,即便是魂魄,也不再普通。君轻暖提到嗓子眼儿上的心逐渐放回肚子里,转身来看向他,“那我去燕都一趟,夫皇在此要注意安全,既然我们已经发现素女死亡的真相,那风帝肯定也感应到了一
些什么。
湘丝如果强攻不成,难保风帝不会在此降下法身。
甚至亲自下来也未可知。”
她还是有些担心慕容骋的。
不管他曾经多么强大,在决定陪她来人间走一遭那一刻起,他的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他的灵魂就算已经经历万古,但身体却的的确确只有十八岁而已。
十八岁的少年,就算是绝世天才,也不能让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能在任何时候所向披靡。
慕容骋没说话,只是捧起她的脸,低吻了她眉心。
而后这才道,“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
君轻暖转身,往燕都而去。
那道鸿影一闪便不见了,好似融入了旭日之光。
慕容骋缓缓收回目光,回到了屋里。
子熏跟在身后,忍不住又问道,“子衿,云儿真的没事吗?”
“只能保证他魂魄不损。”
慕容骋坐下来,嗓音微沉,“至于他的路,还要靠他自己去走。”
幽冥界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和其余五界皆有区别……
其余五界属阳,幽冥界属阴。
所谓阴阳两隔,就算是神,也未必愿意入幽冥……
一念及此,子熏难免咬牙切齿,“这风帝当真太狠毒,素女与她有何深仇大恨,她竟是将素女之魂散落幽冥之下!”
慕容骋闻言沉默未答。
人心复杂,或许这才是人间本色……
见他不肯多说,子熏也没再多问,话锋一转,道,“东海那边的龙族,应该已经上路了。也不知道岳城的战备情况如何了……”
“等消息吧。”慕容骋倒是比他冷静很多,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子熏无聊,只能离开房间,去楚都的街上乱走。
第一次来楚都的时候,他刚从觞昀大陆过来,就想要随便找个落脚点,于是成了楚泓的谋臣。
可谁料,在楚泓的眼中,他不过是个棋子,是个长得好看的足够以色侍人的棋子而已。
当初慕容骋登基,君轻暖成为东宫太子。
他被当成了礼物送进君轻暖的后宫,成为所谓的夫侍。
犹记得分别时,楚泓还质问他说,“我把龟甲给你,你是不是就准备和我一刀两断?”
“呵——”
想到此处,子熏一声冷嘲,只觉得旭日明光分外刺眼。
螣蛇子熏,那双柔媚而明丽的眸子里,天生就藏着神秘的气息,能够窥探这世上很多秘密。
但同时,他也比旁人敏感很多。
很多事情对于别人而言,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
可他不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甚至是芝麻大的事情,都会清晰的烙印在他的心上,让他难以忘怀。
不是他太脆弱,太软弱。
而是,他天生就和旁人不一样。
心上那些伤口,想要愈合需要太久太久的时间,漫长到让他几乎要竭尽全力……
恍恍惚惚之间,他已经出现在了楚泓曾经的府邸。
门口的守卫见了,立即上前抱拳,“见过子熏公子!”
直到今天,螣蛇子熏都没有任何任何官职。
但天下无人不知他是凤玄女帝身边除了慕容骋之外最重要的人。
子熏被这一声惊的回过神来,压下了心中那一抹不适,道,“本公子只是随便走走,你们不必惊慌。”
说着,深深看了一眼那院落,转身离去。
幸而,上天待他总算不薄……
想起慕容骋和君轻暖,他心中便有暖流不知不觉的涌上来。
可同时,却又有些不安。
不知为何,这一两日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好似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正是慕容骋头发变白的那一瞬间。
之后,他担心慕容骋会忘记他,并非只是因为他脆弱矫情,而是因为心中一直盘亘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即便慕容骋现在知道他是谁,子熏还是觉得,他会忘记自己。
这种感觉几乎让他窒息,却又说不出个缘由来。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离开慕容骋身边,不和他牵涉进同样的事情当中,便能堪破这份不安背后的秘密?
如此想着,子熏转身回去,进门便嚷嚷,“子衿,我想出去走走,反正这边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你放我出去玩几天吧!”
他眨眨眼,道,“西边的胡杨林正是最美的时候,我想去西秦看看。”
慕容骋睁开眼睛,目光缓缓聚焦在他脸上。
子熏笑着,异常明媚,还有点雀跃,好似真的十分向往西秦的胡杨林一样。
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子熏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微微起身一些,慕容骋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要去西秦看胡杨林了?”
他不是……时时刻刻都想黏在他身边的吗?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