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知道!”龙族族长满肚子火气。
瑶池仙山结界爆炸,龙族惨遭损失,像是从他心头剜掉了一块肉一样。偏偏这种事情发泄不得,他现在心里感觉像是揣着一个大石头,郁闷都快郁闷死了。
湘丝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带着龙族其余的人撤退,一边撤退一边旧事重提,“当初我就不赞成鲲鹏加入我们,是你们龙族,偏偏要和鲲鹏纠缠不清,现在好了……”
龙族族长一听更加来气,“你当初怕的,不过是鲲鹏一族跟你要《逍遥诀》吧?”
说的好像,当初她就预料到了此时此刻一样!
紧接着,又忍不住吐槽,“还有你那个池公子,这都失踪多少天了?你不是说他品行好吗?我怎么没看到?
大敌当前,他却不见了人影,这种人靠得住的话,鳖都能补天了!”
“……”湘丝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我奉劝你还是有点敬畏之心,不然的话,就由着你龙族自生自灭吧!”
鳖来补天,那不是风帝的“丰功伟绩”吗?
听来可笑,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还是被盟友说出来,就有点……
不过由此也可见龙族族长内心的怨气积攒到了什么程度。
而就在两人斗嘴的空档,青衣人一剑斩了鲲鹏老祖。
龙群当中,一只小鲲鹏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老祖宗!”
正是鲲鹏小公主绿漪。
此时此刻,骄傲狂妄的公主殿下哭的分外凄惨,眼底满是对未来的恐慌和畏惧。
从《逍遥诀》落在湘丝手上这件事情开始,鲲鹏一族不顾祖训冲出北冥训海,围攻麒麟阁,紧接着和君轻暖慕容骋发生冲突……
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罪。
天下人皆可以对玄女和素女出手,但唯独他们鲲鹏一族不行。
可偏偏他们反其道而行之……之后,又因为鲲鹏四长老一己私利,将螣蛇子熏抓到天脊山,由此引来麒麟皇震怒,血洗天脊山,十多万鲲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其余皆被临霜一翅膀扫进了训海地
下不见天日的海牢里面。
接下来,他们和龙族汇合,又和麒麟皇玄女等人数次交手。
到了现在,鲲鹏老祖一死,鲲鹏一族一下子就从高高在上的隐世神兽世族,变成了她和零散的几只小鲲鹏独自撑着。
眼下大局已变,麒麟皇和玄女强势崛起如日中天,龙族和麒麟阁负隅顽抗,风帝有再次降下法身加入世俗之战的预兆……
如此局势之下,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沦为砂砾一般的存在。
这世间沧海桑田剧变,她之后随波逐流的资格。
她是娇惯的鲲鹏一族最小的公主,又哪里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如何独自支撑?
而就在她哭的撕心裂肺时,青袍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脸上,嗓音沉闷碾压而来,“立即滚回训海,下次若是再让本座遇到,鲲鹏一族就该灭族了!”
绿漪哪敢顶撞?
她转身,逃一般的飞向北冥训海。
……
翡翠谷。
晴空碧日之下,繁翠的树木围着一片翡翠金色的湖泊,一片盛景如同仙境。
湖面上,几道人影若隐若现,终于有两人能够开口说话,正是君澍和自己的妻子。
“通往秘境的路断了,真正的战争,应该要开始了。”
遥望逍遥海方向,君澍的嗓音噙着别样的薄怒。“是啊,当年那里不过是我们的闭关之所,谁料最后竟然成了他们所谓的神仙界,你给了他们一切,他们非但不会感恩,还妄想鸠占鹊巢倒打一耙,白眼狼也不过如此
了。”
听了妻子的话,君澍陷入良久的沉默。
半晌,这才道,“我感觉到了玄冥的气息。”
“玄冥一人,是动摇不了画宗的王者之境的。”
“是啊,血荼的气息极其微弱……”
……
北冥,训海,王者之境。
嗜血魔鹏奄奄一息,抬起沉重的头颅,看向南边,眼底闪现怀念之色,“玄冥啊玄冥,终究还是你这只乌龟活的久……”
他,便是君澍等人口中的血荼。
只可惜,他在这里关的时间太久了,要是再没有食物进来,他的寿命即将在半月当中终结。
“想我血荼,最后居然是活生生饿死的!”
他的嗓音里,充满了自嘲。
紧接着,他的意识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这种昏迷在近两个月当中,已经开始频繁发生。
而且,发生的频率越来越密集,昏睡的时间却一次比一次要长。
直到有一天,一睡不醒……
此时,逍遥海上,青袍人拿出了一只灰扑扑的布袋,打开了口,对准海底。
轩辕龙族的尸体像是诈尸了一样,冲出海绵钻进了布袋当中。
布袋不过巴掌大,里面的空间却像是无穷无尽……
收了几千条龙的尸体之后,他收起布袋,足下微点,冲向了北冥方向。
玄龟在水上的速度极快。
不过是一个时辰,他就已经出现在了北方雪原。
举目所及,皑皑白雪,茫茫冰原,寒风肆虐,好似一下子从夏天进入了冬天。
他的身影在寒风中一掠,就过去了。
很快,他出现在了天脊山上,来到了囚困着嗜血魔鹏的结界边上。
半透明的结界上面能量流转,嗜血魔鹏巨大的身躯躺在里面,血一般的红。
他沉睡着,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到来。
玄冥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才长叹一声,“我早告诉你,过刚易折,你就是不听……这结界我打不开,只能给你送点吃的,也不知道你还能否醒来……”
他盘膝坐下,拿出那只青色的布袋来,闭眼结印。
青色的能量没入结界,只起到了一点点干扰作用。
他操控者龙尸丢进了结界当中。
复而又叹息,“我知道你讨厌尸体,但是只有死物,才有可能进入结界……你就将就一下吧,等你出来了,我请你喝酒吃肉……
对了,你爱喝的酒,已经酿了九千年……”恍惚间,传来那人一身红衣,邪肆无极的模样,“你不知道,这酒啊,酿上个几年前才够味,每隔三百年,放一百条龙筋进去,每隔五百年,放一株万年老参进去,每隔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