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檀寂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轩辕覆将湘丝翻了个身，湘丝沉浸在久违的快感当中，恍惚间似乎看见一抹熟悉的白影在结界外面一闪而过。
等回神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轩辕覆感觉到了她一瞬间的出戏，问道，“怎么了？”
湘丝摇头，缠上他，“可能只是眼花……”随后，再次陷入迷乱，“你好厉害……”
轩辕覆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话来撩拨？
顿时大振雄风，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头顶阳光有些刺眼，湘丝就像是此刻她的选的路，通向金光大道却又令人迷茫迷失……
刚刚她想起了檀寂。
要是真的比起来，轩辕覆比檀寂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比容貌，檀寂远胜于轩辕覆。
比风骨，轩辕覆……不提也罢。
但是，湘丝明白，她需要他带来的快感，也需要他身后的青云之路。
只是想到檀寂的时候，她依旧心有不甘，像是一根刺扎在心口。
好在，他已经死了。
这根刺，总会腐烂，然后消失不见。
他死了，但她还有未来……
对于麒麟阁外部的结界，檀寂感到焦头烂额。
这结界是对玄女设下的，强度自然不是常人可以打破并承受的，他若闯入，必定灰飞烟灭。
眼下，唯一的办法是，从扶摇峰进入麒麟阁。
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了扶摇峰后山。
这是一处绝壁，比上次他和墨小柒攀爬的部分更加陡峭可怕。
同时，他在绝壁四周，感觉到了禁空的气息。
也就是说，一旦有人试图飞行，一样会触动结界和阵法，引来疯狂攻击。
唯一的办法，只能借助普通人的体力，爬上扶摇峰，然后从山顶再趴下来！
檀寂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孤峰，不由想到了墨小柒――
如果换做墨小柒，他会选择从这里爬上去吗？
要知道，这次爬上扶摇峰，和上次可不一样。
上次扶摇峰周围没有禁空的力量，一旦他们两人跌落，他还可以化成真龙之身，飞行下去，避免死于非命。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扶摇峰四周有禁空的结界，还有实力门槛的限制。
也就是说，一旦他开启血脉之力，或者动用超过普通修行者的力量，将会触动湘丝他们给玄女设下的结界和阵法。
试问天下，谁的身体和灵魂强度可以超过不死神鸟？
没有！
所以，就连玄女都可能承受不住的结界和阵法，没有人可以承受的住。
那么，眼下他若爬上扶摇峰，就是九死一生之局。
就算他体力惊人，身体强度不错，但只是用普通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撑得住吗？
檀寂心中不禁萌生怯意。
但转念，他又想到了墨小柒，想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想到了傅琳琅说，她相信他。
墨小柒都能爬上去，他怎么就不行呢？
深吸一口气，檀寂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将身上剩余的丹药都吞了下去。
他身上现在有伤，要等伤好了之后，才开始行动。
不然的话，若爬到半山腰伤口撕裂，将是雪上加霜。
檀寂靠在扶摇峰下，仰望头顶云如雪色，脑海里滑过浅浅的想法：做错的事情，若是努力去弥补，余生还来得及吗？
他有些想念傅琳琅，仿佛她在云层中对他笑，说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他突然，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
入夜时分，迷雾森林外面的沙镇，灯火阑珊。
君轻暖、子衿、子染、凰茯以及殊若和南慕几人，同桌用餐，言笑晏晏。
凰茯扶着酸软的腰肢，神情恹恹昏昏欲睡。
子衿见了便笑，瞄了一眼子染，“今早几时起的床？可需要本公子给你炼丹补补啊？”
“咳咳……”子染轻咳两声，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鼓着大肚子的君轻暖，一本正经道，“子衿还是炼点丹药自己降降火吧，毕竟暑热就要来了，我担心你撑不住啊！”
子衿一脸黑线，磨牙，“睚眦必报。”
“彼此彼此。”子染眯眼笑。
但稍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就听子衿道，“本公子初学炼丹，只有毒药尚可拿得出手，要不，我帮你在亦暝后宫撒一把？”
“……”子染无语，半晌磨牙，“那就多谢公子了！”
说起亦暝帝国后宫那些男子，子染心里是真的不爽。
他磨牙的嗓音，倒是将凰茯吓一跳，赶紧安抚道，“不用不用，朕此次回去，各赐毒酒一杯，药死他们算了！”
子染扭头看她时，就见外人眼中铁血无情的凰茯女帝，正像是一只傻笑的小狗一样，满脸讨好的看着他。
“……”子染无言以对，半晌，憋出几个字来，“他们还入不了本座的眼！”
以子染的实力，要真动手她的后宫早就血流成河了。
但是，他真的不屑于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只会争风吃醋的弱者动手。
而正是因为如此，凰茯为了保全他的尊严，这才没理会后宫那些人，也没遣散。
以免外人说子染善妒。
但皇后之位如今又被旁人占着，别的位置配不上他。
进退两难之下，子染就变成了这种，凌驾于女帝之上独承圣恩，却又什么身份都没有的人。
凰茯觉得愧对他，眯眼讪讪的笑着，“等我给你生个皇子，把皇位交到他手上，我便陪你云游四海，做一对普通夫妻吧。”
子染挑眉，“可我喜欢荣华富贵。”
凰茯一愣，旋即又妥协，“那就荣华富贵，改日找个由头，把他们全打发了！”
其实凰茯有些诧异，子染之前死活不肯进宫，甚至宁愿四处流亡也不肯沾染她分毫，最后竟是屈居人下，在夜挚的军营中一呆就是数年。
这样的他，真的向往荣华富贵吗？
而她不知道的是，子染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成全她在女帝之位得到的快乐和满足罢了。
他自是喜欢云游四海，但却不代表他不喜欢待在皇宫――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其实都是一样的。
况且，每每看到她处理朝政时意气风发铁腕睥睨的模样，他也会替她高兴。
皇位，才是属于她的战场，若是离开了自己的战场，她怕是……也不会太开心太耀眼了吧？子染心中沉沉浮浮，而此时，一道身影直接翻越院墙，闪身来到了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