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雪才不管他什么心情,继续道,“你看上去这么凶神恶煞的可不好,你看,我什么时候像是你那样?”
他脸上带着纯粹的笑容,即便是身上血迹斑斑,也给人一种清透的感觉。
一眼看上去,就很舒服!
他的声音更是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柔软。
替身闻言,强行压下自己的脾气,试图和他变得一样!
而小太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替身自导自演,细声细气的说着话!
小太监嘴角抽了抽,上前踹了替身一眼,“你他妈这不是在学百里雪,这是在学杂家啊!”
“……”百里雪闻言,憋住笑意。
替身转身,瞪着眼睛却不敢发作。
很奇怪,百里雪看上如柔弱无害,但是他就是简简单单的看着干净,却并没有那种娘娘腔的感觉,相反会让人如沐春风。
但是,他一学来,顿时如同东施效颦,整个人一个娘娘腔!
小太监不咸不淡的瞄了他一眼,“走吧。”
百里雪起身跟上。
他没有修为,固执抵抗只是找死,而他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去见祁连云。
但是替身就很不开心,也并不是因为他的状况比百里雪差,而是心态问题。
他不明白,为什么百里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表现出那种矜贵不凡的气质!
两人跟着小太监,一个虽身陷囹圄但从容淡然,另一个愤愤不平面目扭曲,一起上了离花宫后方的雪山。
小太监边走边道,“雪山上很冷,能不能扛过去看你们的意志力,死了的话……”
他扭头嘿嘿的笑,有些残忍,“那也就是天命!”
百里雪听着这话,问,“为什么去雪山?”
小太监瞄了他一眼,“雪山人少,你说呢?”
显然,檀寂怀疑离花宫这边有君轻暖安插的探子,所以才将这两人给隔离了。
百里雪走了一段,又问,“你们将我抓到这里来,清华阁主知道吗?”
小太监眯了眯眼,想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毕竟,百里雪没有一丝一毫战斗力。
于是,道,“他充其量就是知道你不见了,能不能找到逍遥海来,那可说不准。”
百里雪没再说话,只是心中祈祷祁连云千万不要冲动来这边。
他能想到,如果祁连云过来,檀寂肯定给他设下一个大圈套等着他!
祁连云本体是应龙,和九爪金龙之间算是同族。
对于檀寂而言,祁连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祁连云不能为他所用,檀寂必定也不会允许他为君轻暖所用。
所以,这里肯定有一个杀局……
百里雪心里沉重,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来。
而很快,小太监在雪山上的冰洞面前停下来,道,“最近半个月当中,你们就在这里,吃的会有人送……”
他将目光落在替身身上,“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看看人家是什么样的,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
即便是站在对立面上,小太监也不由的赞赏百里雪的气度。
从容而纯净,像是此时天空飘落的洁白雪花,竟是透着几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然!
替身狠狠的握拳,却也不敢顶撞,应了一声。
小太监走了两步,又回头一甩拂尘,道,“你要明白,他如果死了,你也活不了。”
他对替身的性情没有信心,万一他把百里雪给杀了呢?
如果百里雪真死了,祁连云怕是永远都不会再回逍遥海了。
就算是回来,也是来报仇的。
况且,如果百里雪活着,就算是祁连云到时候不会归顺逍遥海,总也会投鼠忌器,不会大肆报复……
对于应龙的战斗力,逍遥海的人,还是十分忌惮的。
就目前来看,逍遥海全部的优势都在于这五百年的沉淀。
这五百年当中,天下只有逍遥海的人在一日千里的修行当中度过,其余人皆原地踏步或者误入歧途。
这是时间给他们的优势……
小太监走到半山腰,远眺远处苍茫海面,心中很是沉重――
麒麟皇和他的将相部属,会在多长时间赶超这五百年的优势?
他们身边,可是有玄女!
玄女,可是辅佐过整整七十二代帝王的人,她的见识,她的强大,可不光表现在玄凤血脉上面!
小太监的心情,随着逐渐离开雪山越发沉重……
……
这天傍晚,忙了一下午的子衿和扶卿、南慕三人,才和君轻暖从草药库出来。
扶卿脸上抹了灰,圆嘟嘟的小脸蛋看的子衿手痒痒,愣是捏了又捏!
扶卿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爱红脸了。
以前,她脸红是因为将那时候的慕容骋当成是异性对待。
但是现在,在她心目中,眼前的子衿,就是她的父亲。
所以,便跟在身侧,老老实实给他捏。
君轻暖和南慕见了,就忍不住的笑。
南慕打趣道,“公子,等你和陛下的孩子生下来了,你是不是也要天天这么捏?”
子衿闻言一本正经,“如果生孩子不是用来捏的,那还生他干嘛?”
“……”南慕被狠狠地噎了一下,打量着君轻暖和子衿两人,心道:这两都还是孩子心性,等孩子出生了,岂不就是孩子带孩子?
这带的过来吗?
南慕忍不住操心,“等小殿下出生了,属下可以帮忙带。”
“好啊,就怕你天天被欺负!”子衿开心不已。
倒不是说他缺人带孩子,关键是,南慕的话让他觉得心里暖,一家人的感觉特别浓厚。
君轻暖摸摸自己的肚子,笑着,“之前感觉十个月会很长很长,但是现在,发现时间突然变得好快!”
孩子一天天的大了,她的感觉逐渐变得清晰,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想着他出生时的样子了!
会不会,和梦中一样,白瓷一般的小娃娃,糯糯的喊着:“阿娘!”
几人正说话间,临碣扛着南王回来,子潇和翟桐随后!
君轻暖和子衿几人快步上前来,不等对方行礼,便匆匆问道,“人怎么样?”
“倒也无妨,只是昏迷过去了。”子潇赶忙回应,冲两人抱拳。“嗯,朕看看!”君轻暖上前去,抓过南王的手腕,给他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