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9章佛魔子。她的南瑾……
他把小手递过来,肉呼呼的,捏在手里异常的软,他小的时候不长个子,糯糯的一团。
她牵住他的小手,情不自禁就笑了。
她无法想象,世上怎会有那么柔软的小家伙?
此时,正在狂暴中的君轻暖也缓缓、缓缓的笑了。
南瑾……
那是她珍爱的小南瑾。
她以为,他就是个小小的,软软的长不大的孩子。
可谁知道,过了一两年,他就开始飞快的冒个头,转眼就比她还高了。
他开始学会了喜欢,学会了在乎,学会了守护,学会了很多很多……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柔和,龙卷风逐渐停歇下来,如三月春风拂面。
九昧离火开始缓缓转变颜色,从死寂的幽蓝色,一点点的变成淡淡的紫色,逐渐染上白色,恍若花开!
子熏惊喜的道,“是曼陀罗!是佛经里面的那种曼陀罗!”
是以前,他们常去的那个山谷里的曼陀罗。
子衿有些恍惚了――
这场景,他似曾相识。
在记忆深处,也有那么一些片段:一个少女款款而来,身周恍若盛开着紫白色的曼陀罗。
又有那么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字眼儿冒出脑海:佛魔子。
天生佛魔两面,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她这是成功度过了魔劫,要完成蜕变了!
子衿一颗心颤抖着,眼神殷切的看向她,很不得立即走到她身边去。
子染紧绷的神经也缓缓放松下来,嘀咕道,“她的本体究竟是什么?”
最初,他以为君轻暖的本体是玄鸟,可是后来发现不是,是天地棋盘的白子,可现在看上去,那白子也应该是幻化之体。
子衿想了想,有些模糊的道,“该是曼陀罗本身吧?”
只是,即便是这样,她可能也不是一株普通的曼陀罗。
曼陀罗也有好几种,尤其是已经进入修行阶段的曼陀罗,就会逐渐分化为各种派系,有的入魔,又得得道,有的修佛……此时九昧离火这形状,应该算是佛花一类的曼陀罗。
正纳闷之间,那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女子却已经缓缓转身来,将目光投向了他。
此时,她眼中的血色已经褪尽,反而呈现出一种洗尽铅华的明亮,眼角眉梢,原本的暗淡的金色当中,也染上了一丝丝紫色华光,眉心若隐若现的,却是紫色莲华,好似在随风摇摆。
天罚之剑消失在了她手上,她的目光落在子衿脸上,看了他许久。
她的笑靥缓、缓缓地绽放开来,眼眸微微眯起,轻唤了一声,“南瑾。”
那一声,好似清泉忽而坠入山涧,当子衿的灵魂都感觉被叩击了一下!
她之前虽然也叫过他这个名字,可是却和此时的感觉不一样。
以前,她习惯叫他子衿,叫“南瑾”只是为了隐藏身份。
但此时却不然。
这一刻,“南瑾”两个字从她口中出来,如玉一般的温润,温柔,好似他是她藏在心间的意见宝玉一样,只属于她,也是她心头唯一的珍爱。
子衿的心跳情不自禁的加速,他快步上前,扶住她的双肩,嗓音微颤,“你……感觉如何?”
他在说这话时,轻微的卡了一下。
隐约之间,他总觉得他对她应该还有一种更加依恋的称呼。
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们三人当中,子熏想起了很多事情,君轻暖也想起了很多,唯独他,好似依旧和过往的记忆无缘一样。
又好像,他的记忆被什么东西生生切断了一般。
但是很奇怪,此时此刻,他这样打量着她,又有种和平常不太一样的暖意笼罩在心头。
那种感觉,好似亲人一样。
她歪着头,眯着眼细细描绘着他的轮廓,伸手抚上他俊美的脸颊,笑,“南瑾长大了可真英俊,一点不像是小时候软软的模样,像个粉团子似的。”
“……”子衿一脸黑线,狐疑的看着她,“你……想起什么来了?”
“想起了很多事情,”她似乎很开心,“九万年前的事情……”她的眼中满是深情,嗓音也柔了下来,“最主要的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你。真好。”
子衿感觉眼眶有些湿润,冲动的伸手,将她紧紧拥抱在了怀中。
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才感觉自己的内心真的被填满了。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紧张。
他低下头来,捧着她的头轻轻的吻,呢喃,“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
“那时候的你呀!”她反手环抱他的腰身,笑的异常的甜蜜,“小小的一个,像是这个世界最柔软的核心一样,让人看着就消弭了所有的戾气,只感觉到甜。”
子衿听了,眼眶有些湿润,又将她抱紧了一些,问,“那时候,我叫你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称呼。”
他似乎有些伤心难过,只是因着这场忘记。
因为忘记,他失去了和她的过往。
那些未经世事雕琢的,最初的、甘甜的、纯粹的、烂漫的过往。
他的嗓音微微颤抖着,让君轻暖觉得心疼,她踮起脚尖亲吻他的下巴,盈盈看向他,“那时候,我是你师姐,你是我小师弟。”
她笑的极致骄傲,显摆似的,“是我自己捡回来的,属于我一个人的小师弟!”
子衿见她这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笑着,又忍不住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嗯,你一个人的小师弟。”
“啧,这狗粮……真是来得猝不及防!”子熏嘴上吐槽着,嘴巴都笑的快咧到了耳朵边上。
他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力量,但却没起来,就那样瘫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身后撑着身子,看着前面两人出神。
他要开心死了。
想起了曾经,他就不再是他自己。
那种感觉真好。
想想曾经,那时候他们三个在一起,日子可真好,就连阳光都比平常明亮。
君轻暖也如重获至宝一样,紧紧拥抱着子衿,却把脸抵在他胸口,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子衿感觉到胸口湿润,心中一慌,赶忙捧起她的脸来,紧张道,“澜衣,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