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绮迷迷糊糊的回答,“长老们被魔气侵蚀,阁主决定用君轻寒和无妄师兄转移魔气,转移了之后,便将他们关进了长老们的闭关之地……”
琼绮失去了戒备和警惕心,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是,说到无妄的时候,心疼却丝毫不减,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但这些,和檀寂都没有关系。
他不是多情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小姑娘的哭泣就心中动摇。
得到答案之后,他隐着身,小心翼翼敛藏了自己的气息,往闭关之地走去。
一边走,一边心下琢磨着刚刚得到的消息。
麒麟阁七长老和老阁主竟然被魔气侵蚀,这简直匪夷所思!
扶摇峰之下的闭关之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檀寂没去过那个地方,而且相对于轩辕家其余人而言,他算是年纪小的,所以并不知道扶摇峰下面的猫腻。
只是这个消息让他心头有些沉重。
如果说,那个地方已经被魔气充斥了的话,他这次去,岂不是奔着成魔去的?
魔,这个字眼儿对轩辕家有种天然的威胁。
当年涿鹿之战之后奠定的皇权,将和自己敌对的一方全都划归在了魔的范围。
或许对于世人而言,魔也有好有坏。
但是对于轩辕家另当别论。
所有的魔,都是轩辕家的敌人,而轩辕家的人也最忌惮这股力量。
檀寂打退堂鼓是必然的。
他在扶摇峰下方顿了顿,而后想到了傅琳琅。
“陛下是琳琅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琳琅仰慕你许久了!”
“我相信,我等你回来……”
脑海里清晰闪过她春华般的笑脸和坚定温柔的嗓音,檀寂举步,继续往前走。
他不能退缩,因为,天下至少有一人认为,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他必须要成功,因为,她还在等他回去!
檀寂深吸了一口气,一边调整自己的状态,一边直奔闭关之地。
闭关之地外面,是阵法和结界。
这东西是用来困住君轻寒和无妄的。
当然,对于湘丝和凌虚等人而言,君轻寒和无妄的实力不值一提,所以这里的结界和阵法不是多厉害的东西。
放在檀寂眼中,不堪一击。
檀寂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进入了结界……
……
“陛下,我感觉到了九天的气息!”
一路疾行当中,傅琳琅突然扭身,对君轻暖道!
这个话题开始的太突兀,君轻暖稍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道,“在附近吗?”
傅琳琅点点头,“忽远忽近,但肯定就在方圆十里之内。”
方圆十里……
君轻暖闻言,和子衿交换了眼色,两人面色皆有些凝重。
因为,此时最可能出现在方圆十里的,应该是追着他们而来的鲲鹏一族。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是鲲鹏一族的人?”
傅琳琅轻轻摇头,“不会,他和我不一样。”
“哦?”君轻暖挑眉,心中略微放松一些。
傅琳琅解释道,“我曾受到素女自杀的影响,产生灵智太晚了……
而他不一样,他早早地产生了灵智,可以自己凝聚肉身,不需要投胎……”
“所以,他是天地灵体?”子衿闻言,略微惊疑道。
“嗯,可以这样说,其实奇门八神重聚,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向往,如今螣蛇子熏在此,他出现也是正常的。”
傅琳琅看向君轻暖,迟疑了一会儿,这才道,“不过,一般产生了灵智的奇门八神,通常会考察自己的主子……”
君轻暖听了,嘴角扬了扬,笑,“我们子熏经得起考察。”
这话不经过任何考虑,让子熏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像是两弯月牙一样。
子衿忍不住打趣,“暖儿到是对那小毛毛虫信任有加。”
“怎么,你吃醋啊!”子熏挑眉,不满子衿喊他“毛毛虫”,于是挤兑他。
子衿紧紧搂住君轻暖,凑上去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小毛毛虫,她从里到外都是本公子的,本公子有什么好吃醋的!”
“咳咳咳……”君轻暖被呛到。
从里到外……
果然,子熏听了,就坏坏的笑道,“嗯,从里到外……”
子衿耳迹染上一抹红晕,嘀咕着,“就从里到外,怎么了!”
众人闻言皆笑。
傅琳琅看着几人有说有笑的的,眼底染上几分羡慕。
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年少时得一挚爱,三两知己,五六七八个兄弟朋友,一路风风雨雨却也热火朝天的过。
所以,他们都是幸运且幸福的人。
傅琳琅想到了檀寂。
他年少时,或许就正好缺少这样一群人吧?
时也势也,有时候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傅琳琅心下思想着,又道,“陛下若是想见素女之魂的话,等此难过去,我便召唤出来。
只是,素女之魂受到重创,无法交流,我能够召唤的,也只是残魂一缕。”
君轻暖闻言,心中爬过沉重的钝痛,“多谢琳琅!”
傅琳琅笑,嘴角弯弯的,“只要是可以泯灭过往仇怨的事情,琳琅必定全力以赴。”
她眼底赤诚让君轻暖感到热烈而无法拒绝,于是道,“过去的事情,便也过去了。”
“多谢陛下。”傅琳琅有些开心。
但君轻暖也难免多问一句,道,“只是,你如此为他谋划,当真只是因为相爱吗?”
傅琳琅沉吟半晌,这才说出了一个很小的秘密,“初见时,我身陷绝境,他顺手救了我。
对他而言,或许只是一念起,转瞬便忘了。
但对我而言,大抵一见倾心也不过如此。”
而她作为龟甲九地,自然能够预知到一些事情。
她咬着嘴唇,断断续续的道,“如今他生死危机,我自然应该出来……和他生死与共。
至于爱情……他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那是年少时,他在她灵魂深处刻印的记忆,这么多年了,变不了的。
人在绝望时,看到的那道身影总是弥足珍贵。
“我理解。”君轻暖突然有些感性。
就如同当初在血染骨埋的孤鹰岭,绝望将她笼罩时,他一身白衣走来,牵起她的手……
只是,对感情迟钝的她,那时候对他萌生的是对于长辈的孺慕,不是爱情罢了。若非那片段的记忆,上次檀寂出现时,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