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轻暖迷迷糊糊醒来,就听到子熏这句话!
反应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子熏,你是说,你的生死劫和鲲鹏有关?”
“蛇的生死劫,自然和他的天敌有关,鲲鹏就是我最大的敌人。”子熏垂眸,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洒下两片淡淡的羽痕。
所谓的天劫并不存在,这生死劫,是实实在在的。
“那要是集齐伏羲八卦图呢?”君轻暖不禁担忧。
相处了一阵子,他们三人总是腻在一起,从感情上,她已经不得不在乎子熏了!
况且,他现在是自己的弟子!
而她担忧的嗓音,让子熏心里腾起一股暖意,道,“若是能够集齐伏羲八卦图的话,便可以在我身上刻印阵法,让鲲鹏永远不能靠近。”
所以,这才是生死劫的解。
慕容骋闻言一愣,而后招呼门口的南慕,“南慕,马上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寻找伏羲八卦图残余的龟甲!”
“是!”南慕抱拳,而后飞速退走。
子熏被震了一下,而后扭头看向慕容骋,笑,“子衿,不用谢啊!”
“……”慕容骋黑线,却也任由他胡说。
“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君轻暖坐起来,喝了点水,认真的看着子熏,道。
“嗯,我……并不怕的。”子熏点点头。
而后,垂眸看着茶碗漂浮的茶叶发呆。
他还是怕的,尤其是有人在乎之后。
以前他自己到处寻找龟甲,和旁人做交易,自己为了命运挣扎的时候倒也没觉得多苦。
但是现在,他会感觉有点委屈,有点害怕。
愣神时,慕容骋伸手拍了怕他肩膀。
子熏看了他一眼,忽而定神。
男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动作,便足够了。
而三人皆没有想到,这段生死劫子熏一辈子也没能过去,就好像,这生死劫一生都没能真正开启一样……
而就像是命运捉弄他生生世世终于厌倦了一样,这一世,上天把所有不可能的,都给了他……
……
南王在金銮殿忙了一天政务上的事情,回来的时候累的脸色苍白。
“抱歉啊殿下,怠慢了!”傍晚一进屋来,南王便跪下老老实实行了个大礼!
“倒也没什么,你起来吧!”君轻暖看着他,笑,“感觉如何?”
南王起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经历过,有点手足无措,好在大家齐心协力,总算是将乱七八糟的事情理顺了!”
“嗯,慢慢适应,另外,继续封锁京城兵变的消息,不要传出去。”
君轻暖瞄了一眼南王,叮嘱道。
其实进城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下去,封锁了南越都城被凤玄大军占领的消息。
对此,南王不是很明白,但却也没问。
此时终于憋不住,多问了一句,“殿下,臣……有些疑惑,此事若是宣扬出去,不是有助于宣扬凤玄国威么?”
“国威不需宣扬,强者自强。”
君轻暖面色淡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慕容骋。
这道理,她还是从慕容骋身上感悟出来的呢!
“封锁消息,自然是想要景域和南楚大军之间好好的耗着。”君轻暖一边梳理头发,一边说着,仿佛聊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南王惊讶的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臣……佩服殿下谋略!”
诚然,景域不可能归顺凤玄,景域和凤玄军之间,迟早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南楚和凤玄之间,妥协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起码,在南楚内乱之前,是没有可行性的。
既然南楚和景域都是敌人,那就让敌人好好地相互消耗一番!
虽然杂事缠身,局面又大,但君轻暖的脑子从未混乱过。
对于南王的赞扬,君轻暖权当没听见,言归正传,“朝中权贵的身家查的如何了?”
“北王和东王这些年来,皆有贪污军饷赋税的劣迹,且数目庞大,另外还圈占土地,霸占了不少商号……”说到这里,南王有些义愤填膺。
只是他本身不擅长说人坏话,这便憋着,就是脸色有些难看。
“抄家流放吧。”君轻暖垂眸淡淡的道,“这南越皇都,五品以上清白的官员还有多少呢?”
她嗓音微凉,对于这种局面感到心寒。
南王只觉得被她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儿来,低声回应,“怕是只有三五个,自从十年前政改允许买卖官职之后,朝臣之间多有勾结,如今剩下的,只有没有钱买官鬻爵的寒门之士。”
“不干净的,一个不留。”君轻暖面色阴冷。
原本以为北齐乌烟瘴气,不想南越更胜一筹。
南王领命退下,而后叫人上了晚膳。
转眼,屋里又只剩下君轻暖、慕容骋和子熏三人了!
多事之秋,三人心里各有心事。
君轻暖始终都在担心封景云的事情,胃口不好,只能强撑着尽量多吃。
慕容骋脑子里几乎装着两片大陆十四个国家,还加上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几乎每天都需要冷静的理一遍局势,以防遗漏。
子熏被生死劫的事情压得情绪低落。
一顿饭,沉默中结束。
君轻暖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不知为何就想到血麒麟。
孩子大了,总是要嫁的。
只是想着这个的时候,她又忽而忍不住抱住了慕容骋!
抱的很紧。
很奇怪的感觉,就仿佛,孩子长大一天,慕容骋就离她远了一天一样。
“暖儿。”慕容骋看着紧紧贴着自己的小丫头,嗓音情不自禁柔了下来,“抱这么紧,在怕什么?”
她连同的他的手臂都圈在怀中,把他绑的像个粽子一样!
他也不挣开,这全天下,就只有她可以这样困住他!
君轻暖把脸贴在他胸口,狠狠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喃喃,“世道太乱,总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够多。”
“啊,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慕容骋轻叹,蹭了蹭她的脸。
子熏见状不由道,“师尊啊,子衿可是麒麟皇,如今已经快满十八岁了,没人可以阻挡他的路了!”
所以,你不用害怕,不用担心,无论过程是什么样的,他都会在……子熏心里其实在想:他应该会一直在,一直这样陪伴着君轻暖,也……陪伴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