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君情怯。
饶是上次已经见过爷爷奶奶父母兄嫂之面,此时还是不能平静。
紧接着,众人就惊讶的看到,翡翠湖上方有几道身影闪现。
那白衣白发的老者的身影,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要清晰许多,几乎和真人没有太大差别了。
是君澍。
他看向这边时,君轻暖有些脸红了,道,“爷爷。”
如果按照她被“造”出来的时间的话,她、子染和鹊鸟三人,都应该叫君澍为爹爹。
可是,偏偏子衿比君澍小了两辈,子衿是血脉传承,她却不是。
所以,她就退一步,直接叫君澍爷爷了。
而后,又对君澍身侧满目慈祥的妇人道,“奶奶。”
“嗯,我家暖儿越长越漂亮了。”谢襄眼底一脸慈爱,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姿。
而后,不等君轻暖再问候别人,君澍和谢襄两人便带着其余人在湖面上跪下,无比虔诚敬畏的道,“晚辈拜见至尊。”
晚辈……
君轻暖嘴角抽了抽,扭头看向子衿。
刚刚她还喊着爷爷奶奶,这会儿爷爷奶奶反而在子衿面前自称“晚辈”……
老天是在坑她吧?
子衿憋笑,轻咳一声,道,“起来吧,无需多礼。”
“谢过至尊。”几人这才起身来,却不料子衿紧接着便拱手道,“子衿携暖儿见过爷爷奶奶,见过爹娘兄嫂和弟弟妹妹们。”
“至尊,您……”君澍有点懵了,其余几人皆有些紧张尴尬。
子衿却淡然道,“过去已然不重要,这一世我为暖儿而来,自然遵从这一世的一切,这里没有至尊,只有子衿。”
君澍闻言,和谢襄交换了一下眼色,而后道,“那日后,我等便也不提了。”
显然,子衿并不想以自己真实的身份行走世间。
这也不难理解。
如果只是想做那高高在上的至尊,他待在太虚殿,接受万众朝拜就好了,无需出来。
而既然出来了,那自然就是不想被那至尊的身份和宝座捆绑着,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君澍和谢襄活了那么久,又作为太虚殿传承弟子,又怎会不明白?
而因为君澍和谢襄年纪最长,旁边的君陵和胭脂两人皆还没来及的说话,其余的小辈就更不用说。
君轻暖着急想要和他们大家都聊聊,眼底闪烁着渴盼的光泽。
子衿见状,笑道,“暖儿和大家还不曾好好相聚过,不如子衿先把各位接到那边的木屋,大家好好聚一聚……只要不出这翡翠谷,对各位的魂体是不会有影响的。”
“求之不得,有劳子衿了!”君澍大喜。
他们的身体被封存在翡翠湖当中,重创的魂体虚弱,不敢离开翡翠湖。
这已经很多年不曾踏出翡翠湖半步了,即便是上次九皇叔来看他们的时候,也只能这么遥遥相对。
若是能出去,那又是怎样的体验?
的确,他们也想聊聊这些年发生的林林总总。
子衿双手结印。
顺势,数道白光将前方几个魂体笼罩,好似形成了某种保护膜。
而后,白光缓缓融入了魂体当中。
此时,魂体看上去已经和真人无二,立于翡翠湖上方。
子衿道,“可以出来了。”
“太好了!”年纪最小的丫头终于抑制不住,直接扑了出来,牵住君轻暖的手,“暖儿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我可以摸摸你这团火焰吗?”
君轻暖一愣,“你能看到?”
她眉心有一团火焰印记,是上次觉醒玄凤血脉时出现的。
后来这印记就被隐藏了,尤其是二次觉醒之后,玄凤的印记自然就消失了。
那么,这丫头看到的是什么?
小丫头眨眨眼,“我能看到呀,我是说,是七色火焰那个。”
“九昧离火?”这下,君轻暖就震惊了!
那九昧离火可是在她神识海当中啊,难道这丫头透视不成?
果然,前方传来君陵的声音,有些无奈,“锦鸢啊,爹爹早就跟你说过,不要随便使用你的透视眼……”
“是姐姐嘛,看看没关系的。”锦鸢吐吐舌,而后又冲君轻暖眨眼,“姐姐,我叫锦鸢。”
“锦鸢好。”君轻暖好奇道,“上次,你怎么没出来?”
上次九皇叔带着他们来的时候,只来了两个兄长。
但这一次,却多了两个女孩儿和一个小男孩儿。
锦鸢闻言,笑道,“上次的时候,我们的魂体太弱,还无法脱离翡翠湖呢,不过从大概半月之前,就好了很多呢。”
君轻暖闻言,不由看向子衿。
子衿道,“她的主魂还无法唤醒,但是素女琴上面的封印,被本座第一时间解除了。”
“原来如此……”君轻暖恍然。
看来是素女主魂脱困,造成了翡翠谷的再次异变,也让君家众人的魂体恢复了一些。
就听君澍叹息道,“多亏了子衿,要不然的话,这三个孩子本就年幼,魂体又弱,想要出来怕是不容易。”
“应该的,爷爷太客气了。”子衿笑道。
鸿雁和鹊鸟都是他麾下的人,就算是没有君家这档子事儿,他也会出面的。
说起来,君家不过是被卷进了这件事情当中而已。
而此时,一个小萝卜头扑了上来,抱住君轻暖的腿,仰起头来,明澈大眼看向她,“暖儿姐姐,你也是娘亲生的吗?峦儿怎么没见过你?”
那奶声奶气的嗓音,让君轻暖想起了小云儿。
小云儿也是这般吧?
她忽而眼眶有些湿润,弯腰将他抱起来,“是暖儿姐姐不好,常年在外,所以峦儿没见过。”
“那姐姐以后要经常回来看峦儿。”小家伙四五岁的样子,抱在怀里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
他只是一团魂体。
也就是能量体。
君轻暖眼睛有些发红,点头,“好,姐姐答应你,以后常来看峦儿。”
突然,忍不住哭了。
这个场景太熟悉。
小时候,二姐君轻缘常常在外奔波,每次送二姐走,她都眼巴巴的站在门外,喊着,“二姐你要早点回来啊!”
后来,她再也没回来。
君轻暖突兀的哽咽,倒是把峦儿吓到了。
他用小手擦她的眼泪,“姐姐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