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给子衿吃的。吃了丹药呢,子衿就会记起很多很多事情。”君轻暖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哦。”子衿点点头,并不怀疑。
子熏打量着他的侧脸,眼底噙着隐晦的钦佩。
来的时候他算过一卦,卦象显示,子衿的桃花劫在最为危险的关头突然被抵御,现在反而看上去没有性命危机了。
这意味着,子衿在这个下午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但是,他挺了过去。
虽然忘记了一些事情,却也粉碎了对方的阴谋。
又过去一个时辰,君轻暖终于将几十枚三种不同的丹药熔炼成了新的神丹,用一只棕色的瓶子装了起来。
紧接着,她运转了自身的《不死神功》,在心法运转到最为激烈的关头,调动出玄凤最为精纯的血脉时,她割破手指,让玄凤血一滴一滴进入了丹药瓶当中。
丹药很快溶解,发出彩虹一般的荧光,瓶口腾起了七彩霞雾,如同神迹。
这是最顶级的绝品神药,有价无市。
此药,名“涅槃”。
君轻暖起身来,拿着药瓶递给子衿,“来,一次喝一点点。”
“嗯,疼不疼?”子衿接过药瓶放在了一旁,却牵起了她的手,将她只开了一道小口的手指放进了嘴巴里。
君轻暖脸刷一下红了,轻咳两声,“没事的子衿。”
子衿不明所以,拿出手指来看看,然后惊喜,“果然好了!”
“嗯,去喝一点。”君轻暖被他弄得有点尴尬,夺了子熏手上的肉串,囫囵吞下。
子熏憋笑,扶卿的脸也红了红,轻声问子熏,“子熏公子,凤后这是?”
“暂时变成了小孩。”子熏道。
“……”扶卿震惊的瞪大眼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子衿喝了一点药水之后开始犯困。
君轻暖扶着她去床上躺下,他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君轻暖转身要去软榻上坐着的时候,却听他在梦魇当中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暖儿……暖儿……”
“我在。”君轻暖慌忙转身,在他身边坐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安宁了一些,嘴角浮现一抹笑靥。
子熏见状笑,“陛下这是给他吃了什么药,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念着你的名字。”
按正常情况,子衿喊的应该是烂桃花的名字才对。
君轻暖心里感动,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以子熏你的判断,那树什么情况?”
子熏坐下来,兀自斟了一杯茶,道,“我感觉,上次皇宫那所谓的神迹,应该就是这株枯树作祟。
按照那晚的情形来看,枯木拥有某种生命力量,既然是这样的话,它把翟桐的尸体变成某种可以行走的生物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子熏抬头来看向君轻暖,“子衿的烂桃花是谁?陛下可问过?”
“颜织!”君轻暖眯了眯眼,眼底染上一抹暗芒。
子熏闻言恍然大悟,“这就对了!颜织并没有死。
她既然没有死亡,那偷走翟桐尸体的人就是她,我们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她和那株树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君轻暖深深蹙眉。
她不在乎颜织和那株树之间的关系,她关心的是,颜织蛊惑子衿,是盯上子衿了吗?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君轻暖狠狠地闭了闭眼,就听子熏问道,“陛下,抓到她你可真的能下得去手?”
“为何下不去手?”君轻暖抬眼,眼底寒光有些慑人。
她抿了抿唇,道,“她只是像我二姐,又不真的是我二姐。
我这一生,见过太多的世事沉浮红粉骷髅,变个模样或许能够蛊惑我哥,但是对我没用。”
她顿了顿,认真看向子熏,“人和人的亲密关系,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和外表与冲动无关。”
子熏一愣,突然如同醍醐灌顶,“说的也是,比如我和临霜,若是只看表面,我们必会杀个你死我活,毕竟是天敌……”
但是,他们的灵魂却紧紧靠拢,冲破了那一层障碍。
喜欢上一个人,往往是被对方的优点吸引。
但爱上一个人,却往往都是从看到对方的缺点而可以包容持续喜欢开始。
人脸上那一层皮的确是重要的,但是却不是本质的。
君轻暖看的很透彻,她绝不会因为颜织长得和君轻缘相似就纵容她为所欲为。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窗外。
雨越来越大了,狂风怒吼,天都像是要塌了一样。
君轻暖正在等后卿前来。
但是她有些焦灼:子衿现在离不开人,又不能看到她对那树动手,一会儿出手的时候子衿该如何安排?
而看到她眼中焦灼,扶卿忍不住提醒她,“阿姐,雪稚还在皇宫后山呢。”
“你不说我忘了……”君轻暖顿时眼睛一亮,赶忙拿出传讯石来,联系雪稚。
眼下,除了她以外,雪稚算是整个燕都最厉害的高手了。
有他看着子衿,应该不会有大事。
深更半夜,雪稚带着呆大人和小夫人,冒着雨来了骋王府。
两只小雪鸮滑翔着,直接扑到了床边,而雪稚则抱拳,“见过陛下,见过子熏公子和扶卿殿下……”
“嗯,帮我个忙,今晚守在子衿身边,不要让他出事。”君轻暖起身来,帮子衿掖了掖被子,道。
“陛下放心,保证万无一失。”雪稚点点头。
对于自己的实力,他还是有自信的。
君轻暖点点头,等着后卿来。
后卿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了,人一出现在骋王府周围,雪稚便一脸警戒,“陛下,有异常!”
“是后卿。”君轻暖看了他一眼,“自己人。”
“……”雪稚黑线,稍微安宁下来,只是感觉怪怪的:
曾经,后卿是黄帝部将,他是蚩尤部将。
时隔千万年再见,竟不想同时归了玄女麾下,成了轩辕皇族的反叛者。
外面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呆大人和小夫人吓得毛都炸起来了。
两只小鸟呼啦一声挡在了子衿前面,虽然怕的不行,却还是将在乎的人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身后。扶卿也有点害怕,躲在了君轻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