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子潇?”
风帝像个陌生人一样,开始攀谈,循循善诱,如同一个正在诱拐孩子的老巫。
子潇扭头,瞄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嗯。”
他只是平和的回应,好似没有爱憎。
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并未让风帝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和威胁――
他只是个孩子,今年周岁十岁,虚岁十一。
这样的小孩,不需要太过谨慎。
“你这次跟着大家去觞昀大陆,是要去做什么?”风帝问,嗓音颇为温柔,“你还这么小。”
她伸手,去摸子潇的头,被子潇躲开了。
“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小了。”他笑了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陛下只是说,带我去那边,没说具体要干什么。”
风帝眯了眯眼,狐疑的盯着他,“你无需这么警惕的,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知道。”子潇道,“我真的不知道。”
而后,他起身来,道,“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我去问问陛下,就说你想知道……”他表情无辜,看上去真的只是个孩子。
风帝赶忙拦住了,“我只是问问而已,不是非要知道……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她摊了摊手,一脸可怜的模样,“你看,他们都不和我说话,我一个人……”
“是挺可怜的。”子潇接上了她的话,“那行。你说吧。”
他在距离她稍远一点的位置重新坐下了。
风帝哪有什么真的要和他聊的?
她缓缓的伸出手……更想要杀了他。
可是,想到昨晚从子潇身上迸发出来的那股力量,她又缓缓地将手掌收了回去。
大概是憋的有点郁闷,她忍不住道,“南慕和北辰两人只是去追一只羚羊而已,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回来?”
“你饿了么?我去看看。”子潇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往君轻暖和慕容骋方向的走去。
风帝眯眼,看着那孩子的背影,低声嘀咕,“是真傻还是假傻?”
昨天晚上,她对子潇出手,她也无法确定子潇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
又或者说,慕容骋是不是交代过子潇什么。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那昨夜……他体内爆发出的那股属于慕容骋的力量,应该是提前就有的,而不是专门为了防范她的吧?
这样想着,风帝有安心了一些。
她将目光投向了之前南慕和北辰追逐羚羊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狠毒算计来。
两个高手,追一只羚羊追了这么长时间,那自己的人该是得手了!
她倒要看看,北辰和南慕两人同时失踪,君轻暖是去找人还是继续和慕容骋腻味在一起!
而且,她还有后招……
……
子潇过去时,慕容骋和君轻暖两人正坐在一颗胡杨树下面,看着对面的雪山发呆。
君轻暖手上,还拿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转来转去,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
这样温馨的场景,子潇本是不愿意去打破的。
可南慕和北辰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
子潇靠在一颗胡杨树干上,背对着风帝的方向,先拿出传讯石试着联系南慕。
当传讯石完全没反应时,子潇终于忍不住了!
他快步上前,来到君轻暖身侧,低声道,“陛下,南慕和北辰还没回来,臣给他们传讯又没有回音,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君轻暖有些诧异的看过来,就听子潇又道,“刚刚风帝突然提起南慕和北辰,臣觉得哪里不对……”
本来并不担心的君轻暖闻言,心头不由一沉。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慕容骋――
不管过往他是否记得,好歹如今北辰也跟在他身边,算是他的属下呢。
慕容骋也有些意外,扭头瞄了一眼风帝所在的方向,眼底逐渐腾起暗涌,道,“你和子潇在这里,本座去找他们。”
南慕和北辰两人虽然只是下属,但是,身份却非同寻常。
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当中,他们和落暝三人,几乎扮演了下属、朋友和兄长三重身份。
对于慕容骋而言,他们是亲人。
下属,不过是个职务罢了。
慕容骋起身来,拍了拍君轻暖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
子潇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风帝的方向,隐晦的道,“慕容公子,您离开的话,陛下是否会有危险?”
“无妨,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对付你们陛下的。”慕容骋扭身来,很是认真的看了一眼君轻暖,而后对远处的风帝道,“你,过来跟本座一起去找南慕和北辰!”
子潇恍然。
难怪他不担心,原来是要将风帝这个罪魁祸首带走……
风帝僵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去找南慕和北辰的竟然是慕容骋而不是君轻暖,并且还把她自己给搭了进去!
她快步上前来,看了一眼仍旧坐在地上的君轻暖,问,“她不去吗?”
“她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慕容骋的嗓音极凉,好似带了些薄怒。
风帝便什么都不敢问了,只是眯眼狠狠的瞪了君轻暖一眼。
君轻暖也盯着她,眼底笑意好似折射在病原上的阳光,璀璨而冷,“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祝你好运!”
风帝的脸色,顿时如锅底一般黑,忍不住顶嘴,“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
话音未落,一个耳光已经落在了她脸上!
那是隔空一掌,落在她脸上的,不过是个能量手掌,慕容骋压根动都没动。
风帝整个人摔了出去,轰然砸在沙地上。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骋,这已经是慕容骋第二次打她了!
两次都是一样的原因――
冲撞了君轻暖!
而慕容骋则像是没看到她眼底的控诉一样,冷声道,“给她道歉!”
“为什么啊师尊!是她出言不逊在先!”风帝都快疯了,慕容骋如此偏袒君轻暖,都让她怀疑他是不是记起来什么了。
可慕容骋的回答,却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君轻暖,道,“因为,本座决定娶她了。所以,她就是你的准师娘。日后,她说往左,你不可往右。你目无尊长,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