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几分钟后他返回房间,说要取点东西,我估计可能是离婚的文件,心里不禁一阵轻松。
我坐在地板上等着他,安静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他很快就回来了,依然坐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
我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晨晨,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我转过头,尚未作出反应,一块湿手帕盖在我的脸上。我只挣扎了一下,便很快失去知觉,陷入一片黑暗。
昏睡中眼前似乎飞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蝶,我伸手去抓,它们却轻盈地飞离。耳边有细细地碎语,仔细去捕捉,却又消失了,我苦恼地辗转,想寻觅一个清静的地方藏身。
那声音却在耳边一直徘徊不去,我竟能分辩得出来,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忽然间我清醒过来,用力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宁静柔和的白色。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心中充满了诧异。试着动动身体,手背上顿时传来一阵刺痛。我扭头,看到身边的点滴架上,正有透明的液体不紧不慢地滴入我的体内。
我很快恢复了记忆,明白自己正躺在房间里,失去意识前的所有担忧恐惧瞬时纷至沓来。
窗前站着一个人,因为逆光,我只看到一个清晰的轮廓,宽肩细腰,匀称而修长。
我坐起身叫:“谁在那里?”
那人迅速转身,急步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是狂喜:“晨晨,你醒了?”
清澈的眼睛,孩子气的笑容,柔柔的语气。一时间,我有些恍惚,弄不明白眼前的人是谁。就好似,反反复复的看着不同的人写着同一个字,到最后,竟然都不会写那个看了不下一百遍的字一样。
惊奇地看他半天,我挣扎着要下床,“我不认识你,我要出去。”
他俯身凝视着我,眼珠仿佛突然变作一种浓郁的墨黑色,沉重得让人不安。
“你干嘛这样看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全身肌肉开始绷紧,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被子。
“晨晨,你说,我是谁。”他似看透我的心事,面无表情的直起身。
“你是?你叫什么来的,我记得的……我暂时忘了,你离我远点!”我大声嚷。
他扶着我的肩,“你先别乱动,医生过来看过你,说是上次摔倒撞到了脑子颅内淤血才会有记忆错乱和出现幻觉的情况。你只要好好的休养,按时吃药,很快就会没事的。”
“按时吃药?”我冷哼,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请问什么时候能吃死?”
他低头看着我,话说得很慢,带着一点儿伤感,“你不会死的,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先死。”
我开始往后退,一直退到背部抵着床头,再无后路可退。
“晨晨……别紧张,有我在。”他蹲在我面前,伸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我瑟缩,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身后,脑子里一片混沌,十分吃力地消化着他的话。
他苦笑,慢慢站起身:“我不想让你乱跑才用了麻醉药,你不会怪我吧?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不适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