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受死吧!”林逸冷怒道。顿时,狂妄剑出,破天九式第一式残月,带起惊人灵力划出,威芒似乎连阳光都给遮挡住了。整座林府,都因这一式残月,而阴冷了很多。
那位练气期三层的道袍中年人,无法看出林逸的修为。若他知道林逸是筑基期修士,哪里还能如此镇定?恐怕还没打,就心惊胆战的将人放出,并跪下磕头求饶了。
慕阳不是修士,也不懂林逸实力到底如何。
当然,二人打从联手之后,甚少遇到敌手。也就渐渐自大起来,滋生了轻敌之心。萧蓓身为一个练气期六层的修士,能如此轻易的被人抓住,不得不说也是因为太过轻敌。否则,再怎么说也能拼搏一会的。即便慕阳修炼出来的怪异力量很诡异。当一个人与一位练气期三层的修士合伙搭档时,从另一面也证明此人并非什么高手。之所以能取胜,取决于奇和诡。
“噬!”慕阳陡然低喝一声,神情肃然。同时,在他喊出这一字时,面部肌肉轻微地抖动了一下。明显,他刚才身体某个地方承受了不小的痛楚。否则,不会脸上流露出痛苦的。
林逸虽早有准备,但在慕阳喊出噬字诀时,还是生出了异样。他的神识,竟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似乎一下子就真的被吞噬掉一些似的。
林逸霍然大惊。
顿时,顾不得那么多,在划出一道残月时,他整个人的精神都集中在了神识里,试图探查出为何神识会被吞噬的原因。
“这是什么东西?”林逸一惊,发现神识中不知何时,竟赫然出现一条比发丝还要细小的线,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条虫子,只是身子太过细小看起来就像一条线一般。
“巫蛊!这是巫蛊!”
凝思了一会,林逸终于想起来,神识中的那条细线,是一条蛊虫。而那位慕阳,竟是一名巫师。
林逸很小的时候,还未入点玄派,便听村子里的人常常谈起蛊术。几乎,人人都谈蛊色变。以至于,很小的时候,林逸甚至以为蛊术是最厉害的法术。渐渐长大,成为少年人时,他又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神仙的故事,并了解到在南唐国有一条山脉名为玄荫山脉,山脉上有四大仙门,以点玄派为最强。继而,少年人的梦想,从修炼蛊术转到法术上面,立志成为一位神仙。
此时,乍然见到蛊术。林逸也不由心惊肉跳起来。
那条蛊虫,之前肯定是没有的。在慕阳喊出噬字诀时,他就感觉到神识出现异样,才发现此条蛊虫的。显然,蛊虫是在慕阳喊出噬字诀后进入林逸神识中的。
说来话长,其实所思所想仅仅发生在刹那间。
林逸划出的那一式残月,眨眼间临近道袍中年人和慕阳身上。
“啊!”道袍中年人面色大变,他鼓动全身灵力去抵挡,竟一个照面都没有挡住,一切的防御就被瓦解。而他整个人,骇然被拦腰截断,两截身子滚落到地上,溅了一地的鲜血,双眼圆睁,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犹自不相信的样子。
再看那位慕阳,对着逼近的残月,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低喝一声:“破!”
临近他的那一部分残月,还果真是被削弱了不少。即便如此,也于事无补。一声惨叫后,慕阳这位自负的巫师就此命归黄泉。
随着慕阳的死去,林逸神识内的那条蛊虫正在吞噬着林逸的神识,竟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好险!”林逸暗自惊呼一声,控制着神识,将那条蛊虫排出来。“蛊术,果然可怕。连我筑基期的修为,稍有不注意,就着了对方的套子,被下了蛊毒。这蛊术,真是防不胜防啊!也难怪小蓓蓓会被擒了。”
感慨了一阵子,林逸收拾情绪,依着之前神识判定的萧蓓、王老虎以及南宫玉三人所在的方位行去。
“站住!”
蓦地,一声带着恐惧的大喝声响起。
林逸撇过头看去,是一名家仆将一把刀架在困得严严实实的南宫玉脖子处。在家仆身边,是一位中年文士,此人满脸惊恐的看向林逸,浑身哆嗦,嘴唇颤抖的说道。
南宫玉看见林逸,目光冷然。此女,因上次瀑布下水潭一事而对林逸仇恨极深。眼下,看见来救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最恨的人,她心中五味陈杂,不知是何种滋味。但她可以很明确的是,即便林逸救了她,她也依旧恨他!发自骨子里的仇恨。
“你若再向前半步,我就杀了她。”中年文士惊慌道。
林逸冷笑一声,低沉道:“你是柳汉文的父亲?”
“我是柳知府招来的幕僚。”中年文士回道。
“既然你不是那位狗屁知府,你走吧!林某不为难你。如若你再为虎作伥,说不得林某要把你的小命留在此地了。”林逸淡然道。面对一位凡人,他有权说这样的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有能力掌控眼前二人的性命。
中年文士的生死,在他的一念之间,也在林逸的一念之间。林逸要他死,他便死;要他活;则能活。此时,林逸愿意放他一条生路,那么生死便在中年文士的一念之间了。
中年文士惊疑不定的看着林逸,暗自思量了一番,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杀我?”刚才亲眼目睹林逸杀人不眨眼的手段,在中年文士眼里,林逸简直就是一个魔头,专门杀人的大魔头。否则,他不会脑子烧坏到做出命人拿一把刀架在南宫玉的脖子上。威胁林逸的事。
“哼!你若再废话,林某可就反悔了。”林逸冷哼一声,语气陡然森严起来。
“走……我走!”中年文士心底一颤,哪里还敢再停留,立刻撒腿就跑,身子剧烈的哆嗦着,刚跑出没有多远,就摔了一跤。由此可知,林逸在这位中年文士心目中该是何等的可怕!
那位家仆也惊恐的扔开刀,紧跟着中年文士落荒而逃。
林逸此时心情极度压抑,无心去调戏南宫玉,隔着几步之远,伸手隔空对着南宫玉划了几下,也不见他的手上带着什么利器。但随着林逸每划一下,绑在南宫玉身上的绳子就断掉一截,几下之后那些绳子彻底断开散落于地。
整个过程,南宫玉未说一句话。面色冷然。
而林逸也没有心情说话,瞥了眼南宫玉,就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点理会南宫玉的想法都没有。
“我知道萧蓓和王老虎在哪里。”南宫玉看着林逸的后背,不知为何,竟突然开口说道。
林逸止步,低沉道:“我知道,不需你说。你还是回家吧!日后遇着打不过的人不要逞能。”言罢,又继续朝着神识扫视时发现的那处地方行去。他走得很缓慢,似乎每一步都含有千钧般重力似的。
南宫玉看了眼林逸的背影,仇恨的眼神中,似乎因为林逸刚才说的那一句而生出一丝异样来,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不要逞能……不要逞能!”来。但转瞬间,脑海里又出现在瀑布下水潭中洗澡时所发生的那一幕。
仇恨中,仿佛蕴含了一丝怨气。
林逸继续往前走,不多时进入一间房屋里。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对着一面墙壁挥出一道灵力,那面墙壁轰然崩塌,露出里面另外一个隐蔽的房间来。
在房间里,只有两人。
王老虎和萧蓓。
两人平静安详的躺在地上,并未用任何东西绑住身子。二人处于昏迷中。
林逸扫过二人的身子,立即发现了蛊毒。此种蛊毒,竟没有因为慕阳的死去而丧命。蛊术,果然可怕!
但在林逸一位筑基期修士面前,要驱逐出种在二人身上的蛊毒并非难事。
约莫顿饭时间,林逸便帮萧蓓和王老虎解除蛊毒,从而离开那间房屋。
王老虎这厮,醒来时还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丫的,记忆还停留在美人居的温柔乡里。而萧蓓看见林逸时,瞬间就哭了,猛地扑进林逸的怀里,痛哭了好一阵,直到意识到旁边有王老虎时,才戛然停止。
三人刚出那间房屋,就迎面碰上南宫玉。此女,紧跟着林逸来到了这里,没有返回家里去。
林逸没有看南宫玉一眼,目光一扫,发现一位家仆时,身子一动,欺近那位家仆,探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冷喝道:“你们知府老爷呢?”
“我……我不知道!大侠,饶命!这不关我的事啊!饶命啊!”那位家仆语无伦次的哭求道。
林逸眼眶里寒芒一闪而过,再一次问道:“你们知府老爷呢?”语气中,透着森森寒意。仿佛此位家仆若撒谎,就立即小命不保的样子。
“大侠!小的,真的不知道老爷在哪里了啊!”家仆缓了口气,终于镇定一些,脸色发苦的继续哀求道。
“哼!”林逸冷哼一声,甩手将那名家仆扔开,没有击杀此人。罪不在这些家仆,况且此位家仆又不像那位看守大门的家仆一般,在林逸极度不爽的情况下还来招惹他,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接着,由于视线所及之处再也看不见其他家仆,林逸只能神识扫过整座柳府,发现一位家仆时,他就立即身子一晃,掐住对方的脖子逼问柳知府的下落。
对于这种敢草菅人命的官员,林逸最是痛恨。毕竟,这是世俗界,有国法,不能随意杀人。不像修仙界,强者为尊,命如草芥般不值钱,只有不断地强大才能活下去从而叩开长生之门。
所以,对于柳知府,林逸非杀不可。
抓了一个个家仆,依然无果。林逸不由皱眉,此时他问遍了柳府的大部分家仆,却无一人知晓柳知府的下落。
再次,林逸身子一动,又一位距离上一位被抓家仆不远的家仆落入林逸的手里,“你们知府老爷在哪里?”
同样的问题,已然问了几十遍。
“刚……刚才您……抓的那位就是!”这位家仆慌乱的指着林逸所抓的上一个家仆说道。
闻听此言,林逸眉头一皱,面色冷冰冰的。抓着此位家仆,并没有松手,而是直接闪身来到上一个家仆身前,一把抓住此位家仆。此位“家仆”怨毒的扫了眼刚才指着他的那位家仆,但嘴上却没有说半句话。
林逸不知晓谁是柳知府,但他知道再去抓一个家仆来问时,立即就能辨出真伪来。
于是,一手抓着一个家仆,林逸身子一点地,几个闪身之后,来到一位家仆前,冷冰冰的问道:“这两人,谁是你们知府老爷?”
“他是。”这位家仆慌忙的指着那位假扮成家仆的柳知府,面色一狠的说道。
此等时刻,他哪里还在乎什么忠诚?小命要紧。只要能将小命保住,知府死了没死与他们何干?况且,往日里,他们没有少受这位知府的痛骂和棍棒招呼。眼下,有人将他收拾掉,这些家仆自然乐意之极。
“大侠,饶命!饶命啊!”那位假扮成家仆的柳知府立即惶恐的求饶道。眼中的恐惧显露无疑。
确认此人是柳知府后,林逸松开手将那名家仆放走,然后面色阴冷的看着柳知府,说道:“留你在世上,只会为害世人。”
随即,“咔嚓”一声脆响,柳知府的脖子被林逸瞬间捏断。
死去的柳知府,脸上升起一抹死亡之前的怨毒之色。那双犹自睁开的眼眸,含有恐惧、不甘和怨恨。
柳知府一死,其独子柳汉文也死去。柳府,顿时更乱。
但这不是林逸所在乎的。对于害人的官,少一个世间便干净一分。
杀了柳知府,林逸的心轻松了很多。在府内找到萧蓓三人,便四人一起回去南宫府。路上,四人没有说半句话,以至于气氛显得很沉重。
正在走着路的四人,眼看着就到南宫府了。但林逸却是突然止步,面色惊疑不定的眺望一个方向,一颗心陡然狂跳起来,内心极为不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