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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轩觉得看到了曙光,刚才开口说话,却被齐妙在桌下踢了一脚。
茫然的瞅着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齐妙淡定的看着梁敏霞,冷魅的上扬嘴角,沉稳开口道:
“老姑,不要忘记你现在的处境。你想摆脱现状,想离开大大娘他们两口气,现在最好乖乖配合。”
一句话不多,但足以让梁敏霞找回理智。
也让梁安觉得尴尬,更让曹氏觉得丢脸。
梁敏霞看着眼前的孙玉轩,重重叹了口气,低头道:
“他没给过我什么册子,首饰、银子给了不少,不过我都没有带回来。”
孙玉轩听到这话,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覆灭了。
梁安看着老妹妹,重重打了个“唉”声,没有说话。
恨铁不成钢。
这滋味,真真儿的体会到了!
闺女、儿子都很争气,两个孩子基本上不用他操心。
可是这老妹妹就……
唉,惯子入杀子,这话真的不假啊!
要说几人中谁最了解梁敏霞,那必须得是齐妙这个小妮子。
梁敏霞的每个眼神、每一句话,她都知道有什么意图。
就像刚刚,如果王文良真给过她账簿,她不可能沉默这么久。早就以此为要挟,让他们出手帮她。
不过,倒是挺佩服梁敏霞的。
身子都破了,也嫁过人了,居然还能肖想孙玉轩。
啧啧啧……
不自量力!
孙玉轩蹙眉看着她,不死心的追问着:
“没见过册子,可见过其他什么东西吗?”
梁敏霞摇头,表示没有。
说到底,她还是怕齐妙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
孙玉轩咬唇,茶都顾不上喝,继续追问着:
“那他……有没有带你去过他的书房,亦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梁敏霞不假思索的摇头,突然觉得自惭形秽。
低头搅着手指,缓解自己一番,才轻声地说:
“不怕公子笑话,我嫁入王家之后,就只在那一个小院子里活动。别说书房了,就是前院我都没去过。”
“……”
孙玉轩这下失望了,想要再追问,突然又止住了。
一个大男人若是再问下去,终究不好开口。可来都来了,若是真的就不问清楚,岂不是浪费机会?!
齐妙看着他的样子,明白他在这边逗留不了多久。思索片刻,挑眉道:
“爹,晚上孙公子是不是在咱家住啊。要不……你带他去我哥那屋把火烧上?简单安顿一下?”
这么晚了,离开肯定是不可能。在正房的西屋住,估计爹娘也不能干。
唯一最佳的房间,只有亲哥哥梁汉森那,烧火小住,正好!
梁安明白,女儿这么做,是把他们支出去,然后方便问话。
跟孙玉轩交换一下眼神,梁安下地穿鞋,礼貌的冲他,道:
“孙公子,咱们这边请。”
“让伯父费心了。”孙玉轩说完,也跟着下地穿鞋,出去了。
梁敏霞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孙玉轩的背影,恨不得哈喇子都滴下来。
房门关上,齐妙看着梁敏霞,一脸严肃的说:
“老姑,别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刚才那位,不可能要你!”
梁敏霞闻言,“猛”地转头瞪她,可随后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呵呵……”笑着。
曹氏再旁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止闺女。
的确,该让小姑子认清现状。
梁敏霞何尝不知道呢!
现在的她,就如同不值钱的寡妇,除非续弦,别无出路。
刚刚那位公子,一看就是不俗的人,又岂能是她可以肖想的。
不说他了,就是她曾经在乎的黄博哥哥,如今也没有资格了!
齐妙还算仁慈,没有继续打击她,喝口茶、开口道:
“老姑,认清现实就好好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如果你回答好了,你也知道,临镇那边有个要续弦的,我会帮你想办法。”
梁敏霞听到这话,茫然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你……确定吗?”
满脸怀疑,一脸不信,一个字都不敢信!
齐妙见状耸肩,手指轻敲着桌面,自负的说:
“信我者,永生!”
“什么?”梁敏霞更加迷茫了。
一点都不明白齐妙这话是什么意思。
耍帅的齐妙,在看到她这样的反应,顿时觉得好打脸!
艾玛,本来以为能耍帅一下,没想到竟然……
深吸一口气,耷拉着肩膀说:
“就是你信我,只要你配合我,我会帮你的!”
曹氏掩面轻咳,齐妙心里清楚,亲娘这是忍不住,想要笑了。
真丢人,这个梁敏霞,都嫁了王家,为啥不念书、不识字、不充实自己!
狠狠翻了个白眼,不爽的端着茶杯喝茶。
梁敏霞看着她的样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喃喃的开口道:
“如果你能帮我,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我知道。”
齐妙放下茶杯,看着她挑眉一下,说:
“嗯,这样最好。那我问你,你跟王文良在一起的时候,大多都谈论什么?”
梁敏霞听到这话,脸儿“腾――”的一下就红了。
羞赧、害羞的样子,齐妙跟曹氏顿时了然。
曹氏是过来人,齐妙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自然也明白。
虽然有点儿无语,可仍旧怀着希冀的问道:
“你们二人独处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交流吗?至少说点儿什么话吧。”
梁敏霞低头,搅着手指,好一会儿才喃喃的道:
“他到我房里……基本上那啥完就走了。夫人看的紧,我们也……也没时间说太多的话。”
随后可能觉得没面子,又补充着说:
“老爷对家里的妾室都这样,都不在谁房里过夜,只有那么一次……是……是在我房里的。”
曹氏觉得有些难为情,齐妙倒是不在意,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梁敏霞,想了一下,说:
“在你房里过夜,一夜你们都在办事儿?没有什么交流吗?”
“我们没……没那啥!”梁敏霞解释着。
齐妙闻言纳闷,把玩着茶杯看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曹氏见状,思索一番开口道:
“小姑,他在你房里过夜,可是你们拜堂那天?”
“我们……我们没拜堂。”梁敏霞说完,脸更红了。
曹氏听了,多少替这小姑子感到委屈。毕竟一个黄花大闺女,嫁过去居然什么都没有,然后就……
唉!
老大一家,真是坑人不浅。
齐妙瞅着梁敏霞,心里明白现在再问她什么,估计都问不出来。将杯子里的茶饮尽,看着她淡淡的道:
“老姑,你先回去吧。至于我刚才说的……只要你想起来什么对我们有用的,我都会帮你脱离那里。”
梁敏霞闻言,激动地抓住齐妙的手腕儿,迫切的开口说道:
“你得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我跟你同年,我现在还可以嫁出去。若是再晚几年,我就……”
齐妙生硬的抽回手,看着她微眯着眼睛,说:
“所以,我让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回来跟我说,我就会帮你。”
“我说,我现在就说,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我一定都跟你说,我……”
齐妙瞅着梁敏霞这样的状态,无奈的摇摇头。
曹氏再旁看着,重重叹口气,道:
“小姑,你今晚好好想想。明儿午饭之前你过来,孙公子那会儿肯定不会走。想到什么就过来,我们一定帮你。”
梁敏霞听到这话都快哭了,急迫的抓着曹氏的胳膊,使劲儿的摇头,说:
“三嫂,你问我,你问我。你问我什么都行,我跟王文良没有拜堂,我进了王家之后,他就把我压在炕上给……唔――”
后面的话,直接被曹氏用手捂了回去。
齐妙看着没了分寸的梁敏霞,好笑的摇摇头。这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从进来到现在,就此刻叫了“三嫂”,呵呵……
跟母亲互换一下眼神,随后齐妙点点头,道:
“老姑,你先回去吧。我要问的不是这事情。你回去之后睡不着时好好想想,王文良有没有跟你说过奇怪的话,又或者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儿。”
“再比如……哪天心情不好来找你,然后说了些什么。回去好好想,明儿早饭之后,你随时过来。放心,冯氏不放你,我巳时也会去找你。”
梁敏霞看着齐妙,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说的是真的?不骗我?”
“不骗你!”齐妙笃定的点头。
梁敏霞自知再呆下去也是枉然,不安的看着曹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
“三嫂……明儿我过来,你记得等我。”
“好。”曹氏点头,示意她放心回家。
梁敏霞穿鞋离开,曹氏母女谁都没有去送。两个人坐在桌前,好一会儿齐妙才开口道:
“娘,你说我老姑能想到什么?”
“不知道。”曹氏摇头,这个还真不好预估。
齐妙单手托腮,不抱期望的说:
“我估计啊……什么都没有,想起啥来也都没有用!”
话落,屋门拉开,梁安跟孙玉轩从外面走进来。齐妙忙把自己刚才跟梁敏霞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就这样,一切等她明儿过来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