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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几个屋子连带着家具、桌椅都刷好了。
正房也弄好了,只等上梁、收拾,就可搬家。
梁庐一家三口早就搬出了老宅,如今人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
梁安也紧随其后,用不了多久也会搬家,再加上秋收在即,人家中药今年涨势不错,银子耿氏哗哗入账。
村里人都说,梁宿友夫妻俩是傻子,把能干的孩子扔出去,啥也不是的留在手。
当然,不管梁宿友现在后不后悔,反正他们三房出来就不会再回去。
齐妙在她的房间里,来回溜达。
屋子里的一切,完全是按照她现代屋子装饰的。
飘窗,柜子,桌子,椅子……
坐在飘窗上,想着弄个好一点儿的毛毡放上,到时候白天的时候坐在这里绣活儿,应该会很惬意。
冬天就在一旁弄个炭炉子,烧上火墙,屋里肯定也不会冷。
越想越兴奋,最后都忘记了回家。要不是曹氏来喊她,她还没有意识到肚子都饿了。
吃过晚饭,送走梁金山他们,三个人洗漱完都没有躺下。
曹氏那会儿清点家里剩的鸡鸭,明显不够后天摆桌。
商量了一下,绝定再买一些。齐妙也打算重新置办些东西。
家里的碗筷那几个,如今要搬新家,她打算全都换了。
就像李家那般,用成套的那种。
再有就是被子,梁庐搬家的时候她见过,蒋氏特意重新做了四床新铺盖。
具体为什么不知道,说是规矩。
家里有两床瑞蚨祥的被子,她打算再添四床。
炕桌放上,拿出纸笔,一家三口开始履量要买的东西。
桌椅板凳不需要买,就算摆桌,只要跟邻居借一借就行。
大锅是早就买回来的,家里缺的是炒勺、大水壶等用的小件儿,还有就是杯盘碗碟。
“……爹,娘,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家也就搬这一次,我打算都弄最好的,咱们用着也舒服。被子我打算……茶壶……”
齐妙说着自己心中所想,曹氏跟梁安谁都没有说话,可心底却盘算着闺女口中的这些东西需要多少钱。
如果按照她的标准来置办,没有一百五十两银子,根本下不来。
不说旁的,四床瑞蚨祥的被子,就得八十两。其他林林总总下来,七十两都是少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曹氏最后深吸一口气,道:
“妙儿,娘知道你的意思。可这些东西不便宜,我们不应该……”
“娘,我那五百两可还没动呢。”齐妙认真的说着。
梁安听到这话,直接摆摆手,道:
“那钱不能动,那是你的嫁妆,不可以。”
“爹――”齐妙不爽的放下毛笔,撇着嘴看他无语的说,“嫁妆不嫁妆的,现在说都早,我都没有及笄!”
齐妙撇嘴,心里相当不开心。曹氏看着闺女的样子,轻叹口气,说:
“妙儿,你也别怪你爹,他就这么性子直。你是我们的女儿,哪有花女儿钱的道理。那笔银子是你自己赚的,不一样。”
齐妙明白,曹氏花齐家给的银子,一直都很小心,生怕多花了。
用她的肯定……
唉!
深吸口气,齐妙琢磨了一下,说:
“咱家中药今年肯定能卖个好价。如果实在不想动这笔钱,就等中药卖完,再给我添补上,行吗?”
齐妙不在乎银子,她能治病,实在不行出去挂摊也能赚钱。
可是她不在乎不代表他们夫妻不在乎。
她得替爹娘多多考虑。
夫妻俩互看一眼,最后还是拗不过闺女,点点头算作答应了。
齐妙雀跃,把所有要买的东西都写好之后,放在一旁。继续看着曹氏又道:
“娘,您打算做多少桌?咱们……请厨子吗?”
“不请。”
曹氏摇头,掰着手指算了算,跟蒋氏那次差不多的人,算好之后道:
“上次你二大娘弄得挺好,咱们也这样。有找厨子的钱,还能多出一道荤菜呢。吃的方面多准备些,上一次吃的太干净了。这样,明儿你跟你爹去镇上买东西,我在家炸丸子。”
“你们买了小河鱼就赶紧先让你爹送回来一趟,我们顺道炸了。至于其他的东西……你们爷俩看着买。鸡、鱼、肘子,都多买点儿……”
许是齐妙那会儿的劝说,又或者是曹氏的大方。
这一次,在摆桌方面,曹氏是下了血本。
决定每桌一个肘子,让大家吃个饱。
三口人一直商量到深夜,这才收拾收拾睡觉。
后天就要搬新家,齐妙兴奋的都有些睡不着了。
独孤寒那次说只要她有自己的屋子,他就会可以随时过来看她,不用惊动爹娘。
搬家之后……他什么时候能来呢?
想到这儿,小妮子吐了下舌头,翻身睡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想他,倒不是那种翘首以盼,就是……
说不出来!
转天吃过早饭,梁安跟齐妙走了。借了杨二乐的牛车,爷俩坐车去的。
没买别的,先买席面要用的东西。
齐妙发挥本领――砍价。
不便宜就多要点儿东西,便宜就多买点儿。
梁安一句话不说,就看闺女发挥。
看得出来,梁安对闺女的表现十分满意,至少他们没有花太多钱,也能买到不少东西。
鱼、小河鱼、肘子、猪肉、鸡……
买妥当之后梁安赶牛车回走,先把东西送回去。
父女俩约定在德济堂碰面。
齐妙见父亲离开,自己一个人逛街。掏出自己昨天写的纸条,开始一一买上面的东西。
付钱之后告诉他们,直接送到德济堂,她连拿都不拿。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把她要的东西买好。
幸亏带足了银子,不然……她都把自己抵押在那。
蹦蹦哒哒的去到德济堂,武先生正在那里坐诊。
齐妙已经算是熟人,跟伙计打了声招呼,便去武先生身边。
他看病的病人是个老者,花白胡子,满脸通红,看着不像有病。
武先生收回手、睁开眼,见齐妙来了,笑着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老者身边的儿子,看着睁开眼的武先生开口道:
“先生,我爹情况怎么样?他总说自己没病,能吃、能喝。可是从去年冬天开始,他总出汗,而且特别热……”
年轻人说着父亲的情况,齐妙再旁听了心里多少有数。
看着武先生没吱声,不一会儿武先生开口道:
“这位小哥儿,不瞒你说,你爹这病……虽然你说了,你爹能吃能喝,可他身体亏得厉害。燥热,已经伤了……”
武先生尽职的说着老者的病因,齐妙再旁听了,已经有了八成的结论。等那老者“咕咚……咕咚……”喝水之后,轻叹口气,道:
“老人家这是干渴症。起初是口渴,能频繁饮水。中期燥热,容易出汗。再到后来,能吃,吃的比平日还要多,而且坚持不了多久,就饿了,对吗?”
老者跟年轻人听到这话,纷纷点点头。齐妙看的真切,他们俩的眼睛里,都是怀疑。
这倒也正常,毕竟她一个小丫头,能说的这么准,换谁都得怀疑、不解。
武先生是信齐妙的。
扭头看着她,拉她去到一旁,笑声问道:
“齐姑娘,既然你知道这病,可有法治吗?”
齐妙点头,认真的看着他,说:
“治倒是能治,就是时间太长了。得需要调理半年,喝半年的中药,配合针灸,方可治愈。”
只要说到看病救人,齐妙就特别的来劲儿。
当然了,找她看病的都是小病小痛,这样有点挑战的,基本上是不会出现。
老者起先是不觉得自己有病,可谁的身体谁知晓。这丫头能把他最近几年的症状,说的天衣无缝,他就不可能不信。
走过来,抱拳行礼一下,彬彬有礼的说:
“姑娘,还请姑娘给老朽看一看。老朽这儿子尚未娶妻,老朽不能就这么扔下他不管。”
齐妙听了忙侧身还礼,摇摇头。
老人家的儿子误以为齐妙不想给治,忙开口说:
“姑娘放心,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给我爹治病。”
齐妙听了无语,有点儿无奈的说:
“您这话就太见外了,我……我不是这的郎中。我只是武先生的外甥女,我们家世代行医。”
齐妙这谎,信手拈来。
武先生在旁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掩面轻咳,然后看着齐妙,说:
“几日不见,医术有长进啊。”
“嘿嘿,我爹能耐。”齐妙顺杆爬,随后看着老者又道,“老人家若想治,我舅父能帮你,就是时间有点儿长,得半年呢。”
年轻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忙不迭的摇头,说:
“别说半年,就是一年都可以。”
齐妙扭头看着武先生,走上前,轻声的道:
“武先生,您不是想学针灸吗?我教你。那穴位图可都认清了?”
“嗯,认清了。”武先生一直都想学齐妙那套针法。
平日里她过来都是匆匆点卯,要不就是被少爷是抓走说事儿,根本没有机会。
如果这次真的可以,那他可算是捡着了,走运了,医术更进一步了。
想到这儿,看着眼前的老者,比划个“请”的手势,说:
“老哥哥,您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