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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妙这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梁安跟齐雨泽互看一眼,突然警铃大震。
白润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说:
“家主,属下请命去通知主子。”
这么重要的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得没得到证实,都要赶紧跟独孤寒那边说一声。
齐妙没有迟疑,摆摆手看着黑晴,道:
“你跟着回去,帮白润收拾下行礼。”
“是,家主。”黑晴没有拒绝,屈膝行礼之后,跟着白润离开。
这边齐雨泽、梁安还有黑子他们都在,家主肯定没有事儿。
等白润二人离开之后,齐妙深吸口气,看着齐雨泽,说:
“我要去那边,云瑶说这里到处都是机关,不让我轻举妄动。”
齐雨泽听了颔首,拉着她的手往西边走,梁安等人跟在后面。
距离不远,但是被齐雨泽拽着走就不近了。
七拐八拐,拐到最后,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过来。
“果然……”
齐妙喃喃的说着,走到拿出坟包前蹲下身子,看着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又说:
“就觉得像,没想到还真是。”
子夜花,子时开,丑时败。去腐生肌,有奇效。
当初为了这个,黑炎特意奉了独孤寒的命令,装鬼吓唬她。
看这样子,应该是快开了。
“唥……唥……唥……”
声音不大,但是此刻很安静,大家都听到了。
齐妙察觉不对劲,跟卢云瑶一通伸向自己的腰间,把那个装有蛊虫的瓷瓶拿出来。
“叮……叮……叮……叮……”
声音比刚才还要大,而且很能明显的看到瓷瓶因为里面的东西而晃动。
齐雨泽见状,忙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暗蓝色花骨朵,有些激动地说:
“是它对不对,是它,是它,是它!”
齐妙握紧瓷瓶,看着齐雨泽也很兴奋地道:
“此物名为子夜花,子时开、丑时败,去腐生肌。当初我被云纤楚打的体无完肤,也正是因为有这个熬制的粘合膏,才让我身上没留疤痕。”
“去腐生肌……”齐雨泽淡淡的说着,随后伸手把卢云瑶手里的瓶子拿过来。
打开瓶塞,略微倾斜,奈何那东西不出来。齐雨泽嘴角冷冷的上扬,把瓶口挨近子夜花,很快——
一滴黑水从里面留出来,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呼——”
所有人全部松口气,尤其是齐妙。直接坐在地上,咽了下口水,说:
“如果说没开花就有这功效,那个根部、茎部应该都能克制吧。”
齐雨泽直接掐断一个叶,然后把齐妙手里的瓷瓶拿过来,打开瓶塞,将叶子塞进去。
片刻之后瓶口冲下,仍旧是黑水。
终于,终于,终于找到了!
齐雨泽激动的站起身,双手握住妹妹的肩头,略有些兴奋的道:
“妙儿,哥就说你一定行,一定行。”
相认这么久,齐雨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失态过。
正因为如此,他内心有多高兴,她也能更加断定哥哥不会有问题。
重重叹了口气,这些天的压力皆无。此刻,天已经全部黑了,齐妙看着齐雨泽轻声地说:
“子夜花又名鬼花,就长在坟包旁。哥可以让人专门在这个地方找,十有八九都能找到。”
齐雨泽听了不住点头,扭头看着西面,说:
“放心。从这里往西,一片乱葬岗。晚上让月阁、七虹的人全部出动。知道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就好办多了。”
齐妙听了笑着点头,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走到梁安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小脸儿柔柔的在他肩头蹭了蹭。
这些日子闺女有多难,他太知道了。又是想念孩子,又是担心丈夫,还要惦记自己的儿子梁汉森。
一根肠子八方扯,够她累的。
伸手把人搂在怀里,轻抚几下,说:
“乖孩子,回去好好吃顿饭,睡一觉,明儿带东西先去西南边境。”
“嗯。”齐妙重重点头,不再迟疑……
……
当天晚上,白润快马加鞭离开鬼医峡去报信。
齐妙吃完饭,洗过澡,舒服的躺在床上,一脸轻松。
齐雨泽已经把人都放出去找了,相信一夜的时间,肯定会找到不少子夜花,而且西南边境附近有墓园,应该……也会有吧。
“家主,您睡了吗?”
黑晴的声音传来,让齐妙不禁坐直了身子。冲着门外轻声地说:
“进来吧,我没睡呢。”
黑晴推门进屋,手里抱着被子。齐妙一看笑了,往里靠了靠,拍拍身边的位置,说:
“过来躺下,咱们一起睡。”
黑晴笑着把被子放下,脱鞋上床挨着她,深吸口气,道:
“家主,您不会怪属下睡……没有分寸吧。”
“傻妮子,我怪你做什么。”齐妙不在意的摇头。
等她上床之后,主动帮她把被子摊开,然后并排躺下,说:
“怎么了?他走了……你心不安?”
“嗯。”黑晴没有隐瞒,轻轻地应了一声。
齐妙见状倒也理解,她也是这么过来的。钻进她的被窝,拉着她的手,道:
“明天中午我们也出发,到时候看看具体情况。说不准……路上还能遇到呢。”
黑晴听到这话,不给面子的笑了。想也知道,他们肯定遇不上。
轻轻靠着齐妙的肩头,黑晴瞅着床幔,喃喃地说:
“家主以前跟主子分开,可也有像属下这般……没出息过吗?”
“……有的。”齐妙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
谁不知道谁呢?
她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最近她的状态,她全然看在眼里。
深吸口气,单手垫在脑后,齐妙自嘲的笑着说:
“最开始倒真的没觉得怎么样。可是后来……动心了,他一走也想的紧。”
“是啊,动心了。”黑晴说完叹口气,仰头瞅着齐妙认真的说,“还得谢谢家主呢。把子夜花交给白润,让他带在身边傍身。”
“这有什么好谢的?既然找到了,就让他带在身边,确保万无一失啊。”
谁也不能保证路上一定有埋伏,所以,能多想一步总归没有坏处。
看着心事重重的丫头,齐妙心疼的伸手摸摸她,说:
“放心,已经让黑冰准备了。你的嫁衣、嫁妆全都让她张罗。等咱们这次回去,先把你们的事情办了。”
黑晴听到这话,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不敢再说,忙不迭翻身冲着外面,闭上眼睛。
齐妙见了轻笑,随后也慢慢合上眼……
……
树林西侧,齐雨泽带人开始找子夜花。就在坟包旁,还真的有不少。
梁安挖好一株放进筐里,看着忙碌的齐雨泽,说:
“雨泽啊,你说这些东西运到西南边境,会不会烂了啊?”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在齐雨泽跟齐妙的努力下,梁安终于放下了背负多年的包袱。不再把齐雨泽当成小主子,而是将他看成亲人。
齐雨泽瞅着筐里的东西,微眯了下眼睛,说:
“叔父,把大家挖的先集中,我们拿回去烘烤、研磨。时间太赶,能做多少是多少。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相信那边应该……”
“雨泽啊,不是叔父泼凉水。这玩意儿……说不准。”
“什么意思?”齐雨泽不懂。
既然知道什么克制蛊虫,长得什么样、在什么地方生长,想来不难找。
为什么叔父会这么说?
梁安咽了下口水,指着筐里的东西,说:
“这就好比种庄稼。有些东西适合北方的气候,有些东西适合南方。这子夜花具体适合哪里还不清楚,所以不能保证西南那边有啊。”
齐雨泽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他话里要表达的内容。
南方的果子北方不宜生长,故而北方的东西,也未必能在南方看见。
齐雨泽想到这儿,抿唇一下,道:
“那就让妙儿留下三日,做足荷包然后再说。”
“好。”梁安点头,看着筐里的东西,又看了看点着火把的各个地方,只希望边境那边一切都平安。
接下来的三天,鬼医峡上下女眷,全部缝制香囊。
齐妙也不闲着,带着黑晴过去帮齐雨泽忙活。长路漫漫,子夜花不加工一下,没等到地方就得烂了。
但也不能真的就都加工,万一经过烘烤、被干等程序影响了效力,那对蛊虫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具体怎么回事,还得再进一步摩挲。
说实话,真挺难。
齐雨泽手里的蛊虫并不多,那天毁了俩,还剩下最后一个。
当第一个荷包制作完成,齐妙跟齐雨泽、梁安等人,全都紧张无比。
能不能成就看这个,具体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但是……最好不要失败。
齐雨泽拿着手里的瓷瓶,看着妹妹手里的荷包,自嘲的笑着摇头,说:
“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还有点儿紧张。”
他能说出紧张,实属不易。齐妙见状,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道:
“不说哥哥紧张,就是我自己都紧张害怕。最好是成了,不然……来吧。”
梁安伸手按了下齐雨泽,大口喘气几次之后,道:
“成不成都别有负担。如果不行,晚上我进蛊峡盗一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