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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闻言停顿,谨慎的看着齐妙,不敢动手。
这银针他从都没弄过,如何掌握力道?
齐妙微微蹙眉,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
可是……
“我跟你说,他这个地方淤堵,必须银针刺激方可疏通。我刚才的手劲儿不够,所以……”
肖寒听到这话,就更加不敢动手了。
病者是使臣,真要是出事儿,他可吃罪不起。
齐妙自然也明白他的顾虑,看着随呼吸上下起伏的银针,镇定开口道:
“这样,你握着我的手度力,我自己来试探。”
话落,肖寒瞬间双膝跪地,惶恐的说:
“属下不敢。”
“……”
齐妙重重叹口气,强忍着爆粗的话语,缓解自己。
廖先生走过来,抱拳拱手,劝着说:
“您现在是东宫太子妃,身份无比尊贵,他不敢那么做的。”
“可是……”齐妙焦躁,看着面色还算不差的病患,咬着后槽牙,说,“廖先生,这个时候您觉得还能有身份、男女之分吗?”
“可他是暗卫,规矩是根深蒂固的,您要体谅啊。”廖先生尽力劝说。
如果是平常江湖人,怕也不会这么难,偏偏……
齐妙气的不行,看着肖寒摆摆手,说:
“赶紧,找个女的给我。”
“是,是,是。”肖寒忙不迭往外跑。
廖先生见事情解决,继续忙着刚刚手里的事情。
齐妙侧身坐下,捻针。虽然知道于事无补,但这么刺激着,多少也能有些用处。
果然着急会让人方寸大乱,一开始就让他出去找七虹女子,怕也就不会……
“娘娘,让民妇来吧。”
一句话打断齐妙的思绪,小妮子抬头一看,竟然是卢云瑶。
对了,她在药王谷学过医术,当初给北芪六皇子治病时,就打算用内力的人。不过那会儿她怀孕,现在已经生产完,自然没有事儿了。
忙不迭的冲她招手,等人来到跟前之后,指着银针左侧一定距离的地方,说:
“这里,这里淤堵,必须把它通开。”
“好。”卢云瑶点头,伸手把银针取下,运力到手指,慢慢将内力打入病者体内。
这是个精细的活儿,齐妙明白。就如同现代做手术,分隔点什么挨着神经的病变一般。
很快,卢云瑶额头渗汗,“滴答……滴答……”往下落。
齐妙掏出帕子,小心的给她擦,然后就一直在旁边守着。
肖寒就站在帐篷内侧的门口,视线一刻不离的盯着齐妙方向。
终于,卢云瑶收手,长舒口气看着她,说:
“娘娘,您看看现在怎么样了。”
“嗯。”齐妙再次把脉,随后将他身上的银针全部取下,竖起大拇指说,“明二奶奶的医术果然不同反响,佩服。”
卢云瑶尴尬的摇摇头,长叹口气,道:
“跟娘娘比还是差一大截。民妇能用内力一天之内治两个,您一盒银针能治所有。”
“你可以学,到时候以指度力,有针在肌理刺激,会事半功倍。”齐妙说完,从药瓶内倒出一粒丸药,喂给病患。
快步去到廖先生那边,伤者治的差不多了,只等药效上来,自我修复、清醒即可。
齐妙看着屋里的重伤患者,想了一下,看着徐军医说:
“我去柳巧那边看看,这边交给你们了。稳定稳定让我哥他们把人抬回驿站,小心让留守的太医伺候。”
“放心吧太子妃,我们都知道的。”
齐妙颔首,迈步往门口走,走了几步扭头,看着卢云瑶轻声地说:
“二奶奶可有事儿?没事儿帮帮我可好?”
卢云瑶闻言侧身行礼,重重点头,说:
“求之不得。”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帐篷,肖寒就跟在后面。
重伤帐篷离那几顶都远,需要走些距离。
再次走在外面,血腥的味道已经闻不着了,如果不是周围还没清理干净,你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刚刚发生过爆炸。
卢云瑶快步来到齐妙身边,由衷感叹地说道:
“真想不到娘娘居然医术这么高。血腥味顷刻间都能祛除,您是怎么做到的?”
齐妙听了摇摇头,看着西面远处还在念经的和尚,喃喃地说:
“这不是祛除,只是掩盖罢了。利用一些药粉跟血腥的中和作用。不说这个了,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不在,对吗?”
从来到现在,她已经听到无数次有人说太子殿下不见如何如何……
不是不着急,只是那个时候需要她集中精神来救人,不能有杂念。
卢云瑶是后过来的,那会不会这事儿本来就……
面对齐妙的眼神,卢云瑶老实的点点头,回答:
“回娘娘的话,夫君没有让我过来。”
“呼——”
齐妙听到这话长舒口气。悬在心里良久的石头,终于也算放下了。
果然,果然如她所想,文彧那边……应该都在掌握之中。
主动拉着她的手,激动地稍微握紧,快步朝远处的帐篷走去。
“娘娘,您别担心,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卢云瑶知道他们二人的感情,自然也明白齐妙现在担心的是什么。
小妮子扭头看她,轻松地点点头,道:
“放心,我不担心这个。他……不会让自己有事儿的。”
“娘娘跟殿下的感情,真好。”
“你生了什么?那会儿见你的时候,都要生了呢。”
“是个男孩儿。”提到孩子,卢云瑶一脸柔情,跟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齐妙说了句“恭喜”,继续往前走。
那会儿不敢想,可现在若是让她想想,如果独孤寒真的遇难,她若能怀个他的孩子,倒也很好。
不对,胡乱想什么呢,文彧不可能有事儿,一点可能的机会没有!
……
轻伤帐篷内,僵持着。
受伤的官员见是女子要给疗伤,说什么都不要用,嚷嚷着要让人给他们送回城里。
柳巧带着人,拿着药就站在一旁,看着一群疼的龇牙咧嘴的人,好笑不已。
卢长东得到消息,赶紧走过来,看着大家伙,说:
“情况紧急,更何况这些姑娘是太子妃训练过的,她们包扎、疗伤很好。当初在军营,如果没有她们……”
柳巧一听卢长东这话,顿时无奈的叹口气。
“卢编撰你别说了,她们都是原来被判刑的军妓,是罪犯、是下等人。我才不用他们治疗呢,当兵的赶紧,把我送回城里。”
“对,送我们回城里,我们不用她们来治。”
“人就是脏的,在碰了我们岂不是更脏……”
“……”
一群饱读诗书的官员,说话一个比一个犀利,犹如一把刀子,刀刀扎在心上。
柳巧等人见状,没有一个愤怒,相反都笑的花枝招展。
这让那些官员看到,不得了了,说的就更加难听了——
“你看你看,说他们,他们还笑,不知廉耻。”
“有什么廉耻可言,当初在军营靠什么活命,你们忘了啊。”
“可不是,一条玉臂千人枕,一张朱唇万人尝。哎,你们别在这儿勾搭了,我们可没心思——”
“啪——”
“啪啪——”
“啪啪啪——”
就在卢长东要开口呵斥的时候,柳巧等人已经全部过去,然后把那几个出言不逊的都扇了耳光。
力道很大,让人猝不及防。
柳巧捏着最先挑头那人的伤口,狠狠掐着,狠戾的道:
“年了那么多年书,念到狗肚子里了是吗?不知道滑到舌尖留半句,留下半句压子孙?你这嘴,真该好好刷刷了。”
话落,直接拿一个小瓶子,将瓶塞打开,捏着他的下巴就往里面灌。
动作麻利,毫不拖泥带水。
这样的举动,顿时让大家伙都懵了,谁也不敢开口,谁也不敢……再说其他。
一瓶东西灌下去之后,那人又吐又呕。
薄荷叶、黄莲、独头蒜、生姜……
所有东西熬制的东西,自然味道不会很好。这玩意儿,也是齐妙闲暇的时候跟他们闹着玩熬得。
为了,就是给那些出言不逊的人,洗洗嘴。
柳巧的医药箱内,永远都放这么一瓶,不管是谁惹她,她就立马给灌下去。
上过战场、不怕死的人,自然也就不怕破坏规矩。
柳巧看着狼狈不堪的男人,冷“哼”一声,睨着其他消停的人们,说:
“别管我们出身如何,现在我们是医疗部队的人,我们归太子妃管。你们谁在出言不逊,他就是唯一的下场。”
“还有,士兵们现在都忙着打扫现场,没时间搭理你们。如果真想回城里那你们就自己走,没人拦着你们。”
“记住了,那些士兵是朝廷的士兵,你们是朝廷的官员不是朝廷的祖宗。你们命令士兵,你们算那颗葱。”
话落,官员们都不说话了。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刚刚那个人喝下去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味道他们闻到了,很难闻。
真要是把这些女子都惹急了,每个人来一瓶——
不不不,绝对不行!
刚刚喝了乱七八糟水的那个人,直接回怼着道:
“吾乃户部纂员,官居四品,怎么就不能让他们把我送回城里?”
“那你就下令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