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似乎筱田建市正在暗中计划布局。只是到底想干什么,王辰逸还想不透,他想听听朱晓的意见。“你怎么看筱田建市?”
“从很多迹象表明,筱田建市应该是想利用你去对付另一个人。”王辰逸深深吸了一口烟,只听朱晓平淡讲出一个名字:“高山清司。”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王辰逸恍然大悟。他这才想起从前朱晓跟他的所讲所叙。筱田建市和高山清司暗中一向不和,下属已经功高盖主逼得组长不得不欲之铲除,保权保势。下属被逼无奈,不得不暗地为自己铺路,以谋前景。
“辰逸,这点你的立场一定要清明。我个人认为筱田建市这人城府之深,霸道之极,比之高山清司更为老谋深算难以对付。而你救过高山清司一命,论情论理,你都应该站在他那边。至于这点,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步步为营,走错一步,经后在日本,你就很难立足。”
掐灭烟头,王辰逸沉着的说道:“我明白了。那还有一件事呢?”
“第三件事,如果你运用得当,经后对你的帮助会很大。”朱晓突然温文而笑,卖弄关子:“也许老天爷是站在你这边的,让你遇见了□□厅刑事课长安藤隆春。他可算是你目前的福星。”
警匪合作,不过是相互取利而已。从古自今,最后的结局都是后者从未有过好下场。偶尔双方各取所需也不伤大雅,目前王辰逸就是这么做的。以朱晓的头脑,自然清楚警匪合作的道理,但他不明白朱晓的用意。只静静听朱晓诠释。
“这本来是日本□□厅内部的事情,简单点说,安藤隆春的上司,□□厅次长,由于年龄关系,在不久后将退休。这之间,有两名最有可能任职的候选人,一个是安藤隆春,另一人名叫竹中正久。为了走马上任,两人明里暗斗不计其数。安藤隆春为了得到更多筹码,四处捞功绩,正巧撞上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辰逸引以为然。早就猜到安藤隆春另有所图,结果都是为了捞政绩,竞争□□厅次长一职。难怪朱晓说这个人运用得当经后会对自己帮助很大,可以想象,如果安藤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上任,这份人情用在某些事态上,就能如鱼得水……
“想得长远一点,社团的发展离不开保护伞,明面有□□厅,暗地里有山口组。这种铁三角的关系维持下去,互惠互利,对谁都好处益益。不过……”话及此处,朱晓话锋一转。“任何事有利就有弊,现在你对社团的掌控还不牢固,这几个月铁头帮也算伤了一些元气,三方相比,你是最弱的,自身没有底蕴和实力,就没有资格与它人平起平坐,维持这种关系。最糟糕的,三口组目前内部的矛盾,还有,安藤隆春对与你合作的想法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这些又成了变数。搞得不好,原本对你有利的形势,会在谁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转变为劣势。甚至是屠刀!”
王辰逸终于沉不住气,微皱眉头抢问道:“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别急辰逸。”每次朱晓帮王辰逸分析事态都直面讲解,从不绕圈。也许注意到说得太过悲观,又予以安慰。“其实,最后说的几句我想得太过遥远。只要尽快把刚才说的那三件事办好,你的位置就算拿捏稳了。辰逸,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由于我不在你身边,具体细节怎么做,你最清楚。”
“谢了!朱晓,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王辰逸的语气倏然之间变得柔肠千百断,每每在烦乱混沌之既,都是朱晓那冷静沉着的声音在耳边提点。因此得以清醒,清晰。电话相隔佳人,平静后心怀突然涌现出五味杂陈。
朱晓无私的做了太多太多,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为她做过。这一离别又是匆匆几日时光,从电话中听见那熟悉稳重且睿智天成的语态,仿佛她就在身边从未离开,却又空对相望,不及,可想,而不可见。
这一刻,王辰逸的心扉只有思念,牵挂,甚至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份淡淡的触动能不能叫做依赖。
柔和的靡靡之音温文而笑,虽不能见,却能想象朱晓此时的音容笑貌。“傻瓜,说了这么久,你才终于想起问我过得好不好,除了有事找我,平时都没想过我。”
“不是的,太多的事要去处理我真的很乱。”电话中沉静佳音,嗤嗤娇笑。王辰逸刚刚急促解释,就反应过来是朱晓的戏谑。不知为何心中暖暖的,王辰逸一时间仅词穷语空,正了正色着重道:“我才不傻。”
“恩,你不傻,你最聪明了。”戏谑的笑声渐低渐静,沉着的语音判定了点到为止。“辰逸,快去做你该做的事,时间很紧。越快办好对你越有好处。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那个竹中正久我有特意查过,暗地里同样和安藤隆春在捞功绩,不过他选择的人是李易,我想,李易之所以不惧很大原因就是有他的关系。如果你不快点把那边安妥好,让竹中正久抓到把柄,他捞到功绩是小,受创的还是你。”
王辰逸顿了顿,絮絮说道:“恩,我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这样,电话联系。”
正在王辰逸要挂断电话之既,朱晓抢声道:“你快点平息那边的事,我也好快点回日本。愿君宏图有成,妾身永恒相伴!”
听着早已变成挂机的“嘟嘟”声,王辰逸却似乎飞到了九宵之外。脑海一片空白,有的只是那冷漠睿智的脸颊,倾国倾城,独据一方,却心心相往断残山壁。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安藤隆春的电话在响过几声后就接通了。沉寂,严谨,还有一分威严的询问:“王君,何事?”
“想必,安藤先生在长崎很忙呀,最近几日长崎没有风波,以往的混乱已经平息,听说还抓了一些头目,看来这次之后,安藤先生的功绩簿上又要增添一笔。”开门见山,没有寒蝉。王辰逸意有所指直奔主题。
安藤隆春坐在一张老板椅,这里像是一间办公室,周围没有人。他双眼微眯,语气开始变得轻缓,听出王辰逸话里有话,试探性问道:“挑起这些事的还不是王君,我不过刚好到长崎收拾了一下烂摊子。谁敢破坏治安,我就一律缉拿,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什么叫功绩簿上又要增添一笔?”
话已说道这个份上,王辰逸清楚对于这个一向讲话狡猾的安藤,该直言不讳了,不用卖弄关子。“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几个月前长崎那件事安藤先生是因为受到压力而不能在最佳时机破案追查,可是既然是受到压力安藤先生依旧追查到底,你应该是想捞功绩我没说错吧,不然以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怎么会受到安藤先生赏识。”
安藤没有讲话,翘起二郎腿靠在老板椅,等着王辰逸的下文。
“我想与安藤先生长期合作。”此话一出,电话中顿时陷入一片沉默。王辰逸反而露以微笑,但是那双眼神,犀利,笃定,还闪烁出淡淡的光泽。“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安藤先生想要多少功绩都可以,但是我需要安藤先生帮忙的时候,也请务必出全力。有些事情明面上,安藤先生或者是我都不好出面,所以在有些你或者我不方便的时候,能有个互补不是很好吗?对了,安藤先生,竹中正久这个人可认识?”
终于,最后这句话才使安藤稍微触动,他挪动身子,看似淡然问道:“当然,他是我的同事,王君为何突然问起他?”
“我看未必吧?”王辰逸知道安藤来了兴趣,语气开始变得沉稳。“谁做次长对我都无所谓,同事?如果让竹中正久做了次长,安藤先生经后的日子恐怕会有些难过。”
王辰逸意有所指,谁做次长对他都没关系,他的意思已经表达了,想与警方暗中合作,各取所利,如果安藤隆春不愿意,他还可以与竹中正久合作。但是王辰逸的意思,更倾向安藤这边。
此话一出,安藤开始无动于衷的态度终于出现了变化。他依旧淡然说道:“王君到是很了解一些门道呀。”
“看来安藤先生是同意了。”王辰逸语气变得温和些许,似乎他们是非常熟悉的朋友。“我想送安藤先生一个礼物,东京湾横须贺港口有一间废弃仓库,那里停着几个月前将长崎搞得混乱的人的尸首,在过几天他们头目的尸体会交给安藤先生。那起案件一但破获,想必社会对警方的反响会很不错。
至于最近在长崎的□□,上次一同参与的曹氏宗会的漏网之鱼和他们一起暗中进行,只要我一声令下,很快安藤先生也可以收网。不知安藤先生可否满意?”
电话中传出一阵大笑,那是欢喜的赞赏还有肯定。“很满意,王君想得非常周到,这份礼物,我接下了。”
长崎两次的大□□如果在同一时间破获,将是多么大的功绩,安藤隆春怎会不高兴。王辰逸在这个节骨眼抓住他的软肋,他们的合作开始了。
小木楼外,有两个兄弟严谨的环视,戒备。一番街此刻开始有了人流,在这混乱的黄金地带,时时刻刻都能看见隐蔽的犯罪,还有商业的交谈。人们早已见怪不怪,突然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墨镜男子漫不经心路过,在那两名兄弟将目光转向其它人时,那名男子反身回冲,一手抓住一人的脖子,朝小木楼窜进。
速度之快,出手之奇。不过两秒时间,瞧见这一幕的寥寥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