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觉得他是好人,那就快动手吧,我只能控制住他,但是要彻底阻止下她,还需要你来帮忙!”
听到大师姐如此说,一剑紧皱的眉宇忽然一松,他认真说道:“师弟明白了。”
在一剑的背上,依旧背着那把木制的长剑,木剑对于常人来说,只能作为孩童玩耍的玩具,然而对于一剑来说,他背上的这把木剑就是最强大的存在。
比之沙场的血刃,木剑更急轻盈。
比之修行者们手中的利器,木剑更加可以得到控制。
一剑伸出右手习惯性的将木剑取下,然后将其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木剑依稀那是那把当初在山上自己父亲给自己练功的木剑,但对于此刻来说,木剑却不再简单,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木剑,便将自己的食指咬出一滴血液来。
血液侵染在木剑的剑身上,顿时染着剑身一片艳红。
师姐没有任何的好奇的看着对方这般做,随之转头看着一剑,说道:“准备好了吗?”
一剑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回道:“师姐,动手吧!”
将染血的木剑从手中抛起,一剑体内的天地之气骤然散发席卷而去,木剑受到这股力量的融合,顿时便如长了灵智一般漂浮在了半空中,一剑手凝剑印,木剑身上的血液便是快速融化,随之看见了一股耀眼的红光。
红光艳如血光,弥漫在了半空中,一剑看着这些雪光焕发,双手便是悄然涌动,使木剑在空中更加灵动起来。
木剑是一剑的本命物。
对于他而言,他的剑道修行都离不开木剑,木剑染过血,他自己的血,但从来没有杀过一人,比如现在,他染血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木剑。
木剑在空中划动不久,剑端则在空气中划出了无数符文,符文像是神秘的力量席卷在半空,然后带着整个天际都出现了无尽的剑意。
师姐看着空中的木剑不断凝聚出剑意,看着一剑那对剑意的理解,心中不免有些赞叹,又有些吃惊。她是个修行的痴人,一剑也是修行的痴人,没有人知道师姐的本命物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追求什么修行之道,林易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然而对方给他的答案只是模模糊糊的什么斩尽师姐污秽。
师姐不是普度众生的僧侣。
她只是一名从万妖山里出来的女子。
不懂世事沧桑,她只会战斗,生死之间的战斗,林易知晓对方绝非是简单的人。
于是,师姐的双手开始涌动,带着周边的无尽天地之气涌向一剑那把漂浮着的木剑,银光从师姐的秀手里不断散发,与木剑身上的雪光发现强烈的对比,然而木剑并未排斥师姐的力量靠近自己,所以就在片刻之后,木剑上的血光已是逐渐被其削弱,变成了漫天的银光缠绕。
一剑看着师姐控制住自己的木剑,随之便是解去了手中的天地之气,解去了队自己本命物的控制,相当于将自己的本命物都彻底交给了大师姐。
师姐感受到对方彻底揭开了控制,便是转头对其点了点头,说道:“师弟,你且骑马前去吧!”
一剑没有任何忤逆,随之道了一声好后,便牵起那匹正在河边饮水的大棕马,向远处不断驶去。师姐见到对方离去,其纯净的眸子骤然凝聚而认真,她看着天空中的木剑,白皙的秀手一阵舞动,随之又向着林易的方向一点。
便是这一点,木剑骤然间脱离了她的控制,然后向远处不断滑翔而去。
此刻的林易已经被漫天的天地之气缠绕,他不能在这股束缚的力量下得到逃脱,而且就在他也感觉到胯下的大黑马愈发迟疑缓慢时,他终于感觉自己此番想要在师姐的魔掌下逃脱,实在有些痴心妄想了。
嗤嗤嗤的声音忽然从他耳边响起。
一阵清新的大风吹过他的耳畔,而且就在此刻,他感觉正有无数的东西在击打他的身体,这些东西很有杀伤力,那怕只要林易有半丝的抵抗,对方就一定会直接穿透过他的后背,从他的胸膛里穿出。
又是嗤的一声。
声音无比清脆。
林易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忽然像是被利剑切过。
一股无比强烈的疼痛出现在他的耳朵上,带着一阵粘稠的血液便是悄然散开,血腥味无比清晰的传到他鼻子里,但他没有抬起自己的手臂去查看耳朵上的伤势,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手臂一旦抬起,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在此刻彻底被切成两段。
血液从他的耳朵上不停留下,伤口被切得显然不浅,林易很恼怒自己的师姐竟然这么凶狠,为了阻止自己,她竟然真的下了死招,而且切开他耳朵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些被大风卷起的草叶。
草叶很青翠,透着一份碧绿。
怎么看,它都显得娇柔无比,然而就在师姐的控制下,它却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剑器。
草叶比之杀手所用的飞镖要锋利,比之一般修行者的刀剑也要猛烈,连身为储界期的林易,他那被金果之力改造后的而过都被这片小叶子切开,可想而知师姐的修为有多么恐怖,最重要的是,对方能在身在数里之外便控制如此庞大的天地之气,并控制着天地之气里的这么多绿叶不再继续将林易杀死。
种种迹象都足矣表示出师姐确实不愧为先生的大弟子,她有着所有人都不及的修为,也有着所有人都不及的杀伐手段。
林易身在大黑马背上,身后便是那无尽的草野围绕着,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些青翠的草叶没有任何情感,如果他再毫不知趣的选择闪躲,那么这些绿叶就会彻底脱离开师姐的控制,然后将其穿成个透心凉。
他可不愿自己白白惨死再这种窝囊的环境之下,他巴不得自己可以永远的活下去,他死过两次,他知道死这东西一点都不好玩,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就算此刻被师姐拦下,可他亦然有机会找时间去将陆长云杀了。
身在大黑马被上的林易动躺不得,身在林易胯下的大黑马也动躺不得,没有任何一片多余的绿叶围绕在大黑马的屁股上,这就是明显而反差极大的待遇,只不过大黑马虽然没有生死危机的威胁,但它却依稀觉得自己早已陷入了烂泥潭里。
抬不起自己的四肢。
再不能在这片宽阔的草野移动一步。
更不能在这片宽阔的草野上继续奔驰。
大黑马愤怒的嘶鸣着,林易的内心也在无比愤怒的咆哮着,一人一马都成了师姐掌控下的瓮中之鳖,他们也像是两道被囚禁在草野上的囚犯,然而林易知晓对方不可能太长时间的使用这种逆天力量囚禁自己。
只要对方一松手,只要对方没有骑马赶上来,那么林易就依然可以逃跑。
一阵从后方想起的马蹄声不断传来,林易耳边听到这阵声音,整个人的内心便又有些欲哭无泪,按照马蹄声的速度,他能听出对方并不是师姐,师姐的踏雪宝马速度仅此于自己的大黑马,它的脚步声也不会显得这么沉重。
好马便要日行千里,踏步声自然也会轻快而充满节奏感。
林易的大黑马如此,师姐的踏雪白马如此,但一剑所骑乘的大棕马不是如此。
林易通过马蹄声,知晓快速敢来的自己的师兄,心中不由便是送了一分,他知晓自己的这个师兄很好相处,他更知晓自己的师兄很好说话,他比师姐还没有历世经验,他才是对世间来说真正的白纸一张。
但凡只要自己能说几句感动对方的话,那么想必就能让对方助自己逃离而开。
林易心中在打着小算盘。
一剑于片刻后来到他的身边。
他看着坐在大黑马背上的他,看着他一动不动,不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林易听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是头也不转说道:“师兄,为什么连你也要阻止我去寮城,你知道我必须杀了那仇人,不然我怎么对的起我的兄弟?”
一剑闻此,怜惜说道:“小师弟,我知道你的做法是对的,师兄也不是不想帮你,但是你要知道,并不是我和大师姐不让你回去报仇,如果形势可以,我们都愿意帮你一切手刃仇人!”
林易知晓一剑不会说假话,所以他了缄默片刻,并强忍着耳朵上的痛苦,说道:“难道这些都是先生的意思?”
一剑无比凝重的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林易看着他老实的脸,接着说道:“你们早在进入大坝村前就知道了?”
一剑又是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
林易见此,便是突然脸色巨变,当下大怒说道:“那你们他妈的就不会早点告诉我,还有师姐的这个女人,她是有毛病吗?你看看,老子的耳朵都被切了半个,不知道这会很疼吗,你还不赶紧放开我!!!”
一剑听到小师弟大骂,隐隐间听出了他的用意,他就欲上前帮忙破解大师姐破除束缚之阵,但就在这时,他却忽然感受到了空中所传来的一种熟悉之感,而且造成这股熟悉感的东西他很熟悉,便是自己的本命之物,悬浮着的木剑。
木剑自空中狂涌而来,带着漫天银色的光,一剑瞧见此剑,顿时提缰转马掉头而走,仿若看到了什么让他无比惧怕的东西,余光瞧见师兄逃跑,不能转头的林易感受到他正要靠近解救,却又忽然掉头抛弃自己,顿时觉得自己惊呆了。
他余光依稀看着那骑马逃得远远的一剑,大声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陷我于不义?”
一剑听此,不由满脸尴尬,红着脸却头也没回说道:“小师弟,我挡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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