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安抱着闰小晴回到家中,将其好好的放在自己那张床榻上,他满是担忧的看着女婴,甚至连浑身尽湿的衣服都未来的及脱便又去烧了开水。
姥姥看着闰安将一名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女婴抱到家里,看着他手忙脚乱的为女婴做着一切,心中虽有好奇,但并未开口多问什么。
花了很久的时间后,闰安烧好了开水,也安顿好了闰小晴。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心中不禁送了一口气。此时的昊天早已停止暴雨,满天空的乌云也像是悄然散尽,一抹雨后的金色阳光从云层中射落,落在了那已被雨水灌溉的绿色稻叶上,散发出许许彩虹般的美丽光亮。
大坝村的人们热烈欢呼,欢呼着方才那场突如其至的暴雨,欢呼着暴雨拯救了他们即将就要枯死的稻穗高粱,然而又有谁知,此刻的闰安在平静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后,悄然倒在了房间的地上。
也正因为此次的倒下,使其从此便烙印上了健忘癫狂的急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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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祭祀大人其实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幽静的田野间,夜色如幕,星光璀璨闪烁,道道银辉直落于天地间。
大坝村的北面之上,群山暗沉的像是凶兽潜伏,一条并不宽阔的黄泥倒横塘在田野间,只不过就在此刻,却有着两匹骏马并肩而行。
林易骑乘于大黑马宽阔的背上,转头望向大棕马被上的闰安,他悠然开口,心中已经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闰安闻林易之言,微微沉思片刻后回道:“倘若按照他先前在祠堂时的说法,那么此事应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他不离开大坝村,或许是孤寂那条大蛇去而复返吧。”
“祭祀大人这般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况且大蛇当时肯将女婴交于你,本就是自身身受重伤,故儿没有余力再呵护小晴,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那条大蛇当初离去的眼光充满依依不舍,甚至还带有无数担忧,那它又为何六年飞逝都不再寻来?”
“难道是它以为小晴不可能活下去?”
林易此话没有讲出来,他骑在大黑马的背上,然后微微沉思片刻,口中轻声说道:“莫不是它在绿龙撕咬的伤势下无法复原,已经死了?”
闰安没有回答林易的话,毕竟对于这种未知之事,老实的他本就不会乱加猜疑。
三人两马一同行走夜间,美丽的萤火虫时不时飞舞在满是茂密的田野里,林易没有去看这些萤火虫,因为他总觉得那条大蛇的来历有些奇怪,而且经过闰安的详细解释后,他对那座西山前的龙桥则是好奇满满。
师姐刚至大坝村时,林易就听到对方让自己一个月后准备出发西山,这是一个全新的地方,很有可能便是他来此地的复骨之地。
如果龙桥对岸的西山之中真的有他复骨之法存在,那么无论此番有多么的凶险,林易都会义无反顾的前去尝试一番,毕竟他虽然觉得自己能活着便好,但少年驼子这种残酷的事实,他终究是有些不喜欢。
“还剩一个月吗,看来我得趁这段时间多教会闰小晴一些修行之法,不然等我西山回来,必然是要离开这里的。”
林易转头看了一眼闰小晴,发现她早已在闰安的怀中熟睡,他深邃的眸子在月色下有些难以看清,就如迷雾一般使人看不透,不过就在此刻里,他的眸中却闪过了一道比之月光还有柔和的皎洁之光。
灯火通明的大坝村依旧安静祥和,点点昏暗的火光升至半空,林易几人幽然的骑着大黑马走进村庄。
祭祀大人没有与他们走一条路,他是经一条田野边上的小道而走,比之这条大道,那条小道的距离无疑会显得更加的短,形同捷径,而且以他那几步成寸的脚步,或许早早到家了也不一定。
林易没有再去联想祭祀大人的事,他只是骑着大黑马朝闰安家中走去,因为他今日整日下来,心中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去问自己的师姐。
三人两马一同穿过村庄内的鹅卵石街道,马蹄声掷地有声,但并不曾突显出什么急促与杂乱,林易与闰安一同走进破败的小院,然后将座下的良驹拴在梁柱上。
便在这时,林易在走进小院之后,他却没有发现那匹师姐的踏雪白马,所以他很好奇的缄默片刻,眉目有些微锁起来。
按照常理而言,以此刻时分渐晚,师姐就算对大坝村心有好奇,但她也应该在闰安家才是;村面西山不可去,这本是师姐告诉林易的事,而村中南方便只有那座枯山与山洞,再无任何事迹可存。
师姐不可能去那座只有一座大荒台的南面枯山,毕竟那里可没有什么好逗留的,至于北面群山?林易与闰安就刚从那里回来,根本不曾感受到师姐的气息。
于是,林易想了想后也便放下了心中的顾忌,按照师姐的修为,此村根本没有人或物可以威胁到她,所以无论她此刻在外面做什么,林易心中都没有理由去惦记的道理。
林易与闰安一同走近柴火的屋内,瞧见此刻的姥姥正在做饭,姥姥苍老的背影孤寂而萧瑟,此刻在她手上正切着一盆土豆;姥姥切土豆的动作很缓慢,就像祭祀大人行走的脚步一样,只不过祭祀大人可以做到踏步成寸,可她却是不能,因为她是真的因岁月不饶人而变得手脚不显利索,更没有祭祀大人那么充满神秘感。
姥姥是一位真正的长寿老人,年过九旬,眼看着就要临近百岁,足矣受到林易这些年轻一辈的人敬仰,所以林易看着姥姥夜以继日的忙着家务,心中不免也是想到了自己前生的那位姥姥。
同样都是姥姥一辈的老者,甚至在林易的思想中,倘若他前世的姥姥现今都还未曾逝世的话,那么她的年龄也与眼前这位姥姥相差无几,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位姥姥临近百岁还能夜以继日的动手下厨,为窘迫的家庭减少一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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