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易的好奇疑问,师姐心中并未有什么准确的答案,毕竟她当初来到东山时,便是带着一种好奇的心思前往东山。
难道此番来临便是为了洗澡?
师姐在心中微微思量后便觉得不妥,所以她只是很淡然的牵着踏雪白马从林间里走出,然后看了一眼旁边这位个头比之自己还要低上几分的师弟,淡淡说道:“我来这里只是随便走走的。”
师姐回答这个看似惬意的答案,林易自然不会单纯的就认为有这般简单,所以他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宇,但却依旧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理由去否认,因此便有些无奈说道:“师姐真是奇人啊,随便走走都能破镜。”
师姐闻言,轻笑一声,她知晓自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契机这等事情,所以她又开口说道:“哎,破镜的事完全是意外,又哪里是我当时能够想到的,不过此次真的谢谢你。”
师姐开口道谢?
林易心中骤然震惊,他满目错愕的看着眼前这名一头银发如瀑的女子,看着她满是温柔的可爱神情,但却没有从她的洁净眸子中看出一丝玩笑之意。
因为没有玩笑之意,所以林易才觉得奇怪。
一个月前,师姐是位冰冷如雪的女子,一身修为逆天,她不懂世事沧桑,她不懂人间感情,她不懂什么是人与人之间的爱情,她更不懂什么才是温柔。
然而就在一个月后,师姐却成为了一名俏皮可爱的女子,她依旧一身修为逆天,但她却像是骤然间懂得了什么是红尘俗世,懂得了什么是人间感情,懂得了什么是爱,也懂得了什么才是温柔似水。
林易不习惯眼前这名长有银发的师姐,或者说他在短时间内,难以从其冰冷的状态中还原过来,因此,此刻的他在听到对方那认真的道谢后,心中便开始不自觉的有些难以言明,变得有些无言以对。
师姐见他欲言又止,看着他一脸的纠结模样,故儿便是噗哧一笑说道:“我谢你怎么了?你难道就喜欢我以前的那副冰冷模样,如果真是如此,我便让她出来与你见个面?”
林易没有听懂师姐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听出了师姐要让冰冷的气息回来,每当想到对方那双冰冷的眸子,感受着对方身上无时无刻不再威胁的气息,林易便会不由自主的从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那是由于境界相差太多,而又因为气势地位都不如对方所产生的阴影,也是林易一直都藏在心底里最憋屈的事情,所以在自己没有将修为超出对方之前,林易便不敢在对方的头上撒野,因此她若是在自己的面前消失,那可不正再完美不过?
林易沉默思考了很久,随之又无比认真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柔情师姐,嘴中突然展颜一笑说道:“师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不喜欢现在的你呢,你可别变回冰冷的样子,那模样可真是有些渗人。”
师姐闻言,俏皮一撅红唇,随之又不禁捏了个左手空闲的秀拳,她对着林易的视野扬了扬白皙的小拳头,嘴中对其悠然说道:“我的好师弟,你说的这些话我可是记着呢,万一哪一天我变回了冰冷的样子,可得有你好看哩!”
林易见此,可丝毫不觉得对方在开玩笑,所以顿时就像是萎靡了般,口中连连讨好说道:“师姐明是非,懂大义,哪里能够对师弟记仇,使不得使不得!”
“咯咯咯,小师弟真的就有这般害怕?”
“如果一个人习惯了养小猫,但就在有一天里,自己的小猫却突然变成了一只猛虎,你说那个主人怕是不怕?”
对于林易的比喻,这位柔情的师姐并未立刻反映过来,她沉思琢磨了片刻,然后有些好奇说道:“你口中的事,与之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林易转头看了她一眼,笑意说道:“没什么关系。”
……
……
相隔一个月后,位于大坝村的东山之中从新走出了一对男女,还有两匹不同颜色的骏马。
人是熟人,马是良驹,那块雕刻着东山二字的巨大石块静安而立。
一颗古老的松树生长在那条通往村中的黄泥道旁,树叶茂盛苍翠,树杆笔直擎天,看去更是威严有力。
古松不为拂过夏风而动,像是一颗由鬼斧雕刻出的石树,当然它并非是什么铁树,因为它其实只是一颗生活年代比较久远的古松罢了。
林易与师姐出了山林,两眼看着那道矗立的古松,然后再次相互交流一番后,便又骑上马背直朝大坝村中行去。
一串如似雨下的马蹄声从黄泥道上响起,快而密集,骏马的蹄下掀起了道道黄土飞扬,带起一阵让道边两岸的稻穗都颤抖的劲风。
劲风呼呼呼的吹起,吹的那些本是已被烈日晒得枯黄的稻穗一阵窸窣摇曳,大坝村的夏季尤为可怜,可以说是滴雨不下,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来临,人们就会认为这是昊天对他们的惩罚。
当然面对这种早已成为自然现象的惩罚,大坝村的人们自然也是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在面对旱灾来临,他们都已找到了一定的应对办法,而这个办法便是将要来临的龙桥大祭。
在林易看来,这种祭灵之事都会显得非常迷信而不可信,毕竟他可是从现代过来的人。
现在才有科学,科学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探测宇宙,就如人们可以乘坐飞船到月球查看,只不过迷信与风水一说,却如何都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清楚,而且祭灵本是一种信仰存在,甚至在整个大坝村的人们来说,他们都是深信不疑的。
林易与师姐并不在乎村民对祭灵的事情报以怎样的态度,他们此番前来只是为了复骨一事,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所以祭祀大人答应他们过龙桥的时间也已来临,故儿他们从东山上骑马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很突然,就如人们在白天遇见了鬼,只不过没等人们开始惊异,林易与师姐二人便率先开始惊异了起来,因为二人在骑马奔驰了不久后,便看见了那三座立在小山上的新坟。
新坟上面刻着血红的名字,妖艳的刺眼,林易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块刻有他名字的墓碑,然后又移目看了看旁边那块无字碑,口中便是抑制不住愤怒说道:“可恶的闰安,竟然以为我们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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