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感知下已经知晓自己那位平日里显得十分无耻的师弟自连夜中赶之前来,师姐那颗问境中的冰冷心境不免有了一丝缓和,然而她却根本余力去思考这些,随即便又沉寂在自己的问境之中。
五境的道坎犹如天沟,难以跨之,难以逾越,师姐此刻虽然被水泡引起一丝突破的契机,但随之时间不断过去,她隐隐有些明白自己尚且不到跨越五境的时机。
既然心中都已知晓自己无法抵达五境,那么只能期盼自己早点从入道中恢复,但入道不简单,出道亦是不简单,所以当师姐将感知从远处那一人两马中收回时,她便开始争取自己早点脱离意境,毕竟此刻的她可是身无寸缕,倘若要是自己的这份模样被师弟瞧见,那以后的日子可不得羞死过去?
师姐没有经历世俗情感,就像当初的她会很白痴的问林易什么是爱,她不懂爱,但她知晓自己的身体与男子有很大不同,而且在出妖穴后的这些年来,她更是在她的熏陶下得知了一些男女的之间的差别。
她不是常微先生,她只是师姐在这个师姐上最亲近的人,又或者说,她才是教导师姐真正修行的人。
林易骑车胯下的大黑马不断靠近踏雪白马,白马感受到了大黑马与林易的来临,不禁满是高兴的摇头摆尾;它将自己洁白的头颅高高仰起,其前驱的双蹄更是直接高高抬跃,臀后双腿处的肌肉紧绷在一起,整个魁梧的马身便如人们一样站立。
林易坐于马背之上,双目看着眼前这只平日里也高傲如同明月般的东西,又看着它满是讨好的神情,不由将心中那紧皱的心思微微松缓,他清秀的脸上轻笑,然后目光深邃的望着白马,说道:“你这东西,不是除了我师姐便不屑他人吗,当初我还想将你买下,没想到你这厮竟然只尽忠我的师姐,真是个油盐不进的愚蠢东西。”
踏雪白马听到对方怒喝自己,心中本是高傲的脾气就欲爆发,然而此刻的它实在是有些担心自己的主人,于是便很人性化的吞下了对方口中的苦果,随之将跃起的身子骤然一转,朝那满是冰雪银光覆盖之地嘶鸣了一声。
林易听到了它的嘶鸣,听出了它嘶鸣中的担忧,所以自身也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寒气渐升的林子里。
那是一片雪白弥漫的林子,到处都有寒气拂动,仿佛就如极北之地的冰川之地,林易目光凝重的看着那道被冰雪冻结的白色树林,然后跃下了大黑马的马背。
并不沉重身子跃下马背,对于大黑马来说不过只是少了一些负担,然而此刻就在林易的双脚踩踏至满是冰冻凝结的青草上时,不由将外围这些本不是很强烈的冰雪踩了一地粉碎。
双脚死死的踩在此刻的草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碎冰声,林易听闻此声,故儿好奇的低下头颅查看,便是这样随意一看,他才发现原来寒意都席卷到了这般远,于是,他放下了自己手中紧握着大黑马身上的马缰,又抚了抚大黑马脖颈上的马鬃,然后以一种嘱咐的口吻对其说道:“好了,你便在此地老实呆着,切莫到处乱跑,此地不同于外界,妖兽可是多如牛毛。”
大黑马闻言,微低头颅吃着冰碎粘合的青草,不知是因为它先前受到了林易的轻缓抚摸觉得很是舒适,还是这种掺杂着碎冰的青草给它带来了一种实在独特的美味,所以它便是很是享受的鸣了一声,以示自己不会乱跑。
林易知道大黑马和常人无异,也知道它知道自己口中语气的轻重,它能够很好的听懂自己在说什么,故儿他便很放心转身离去,走向了那银光漫天的林子。
林子里银光四射,像是里面存在一颗耀眼的月亮,林易刚从大坝村赶到此地,并不知晓这片眼前那道如同城墙一般挡住前景的地方存有一处幽潭,他能很精确的感受到师姐就存在那些银光之中,但他不能以肉眼看穿那层冰树的存在。
他步履满跚的向前走去,全然不顾那些冰冷的寒意扑向自己,这是月光中带来的寒意,深入骨髓,比之严冬时的零下三十度还要寒冷,但林易岂是凡人可比?
况且他早在不可踏足之地时便经过了金色果液相融,根本无惧天下任何冰寒。
师姐的感知一直散发在整片林子间,她知道自己的师弟正不断向自己走进,然而此刻的她根本不能从入道挣脱,因为此刻的她正处于破镜边缘,如果破不开这层困境,那么她此番的契机就将彻底作废,甚至在下一次再面对五境时,其破开的难度就会再次增加数倍。
仅仅只是五境的一道小坎便难如登天,更无人可以在短暂的五年时间就接触到这一步,师姐是个修行界的奇葩,所以她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触摸到五境的那种极高层次,可饶是如此,她终究还是无法彻底接触到五境之外,毕竟修行界将五境归为大修行者的第二道门槛,自然有其一定的道理存在。
这个道理,非是一般道理,只是无尽感悟。
林易的双脚踩踏在白色的冰雪地里,身子不断向那层看似无比厚实的冰墙走去,之前在其脚下的青草尚且柔和娇嫩,然而随着他靠近那道冰墙后,他发现脚下的青草意识坚硬如石,再难被其踩踏磨碎。
白色厚实的冰墙近在咫尺,林易目光静默的注视着这道冰魄之墙,片刻之后,他不仅发现了这道冰墙之底存有无数的绿色丛树,他更是感知到了这股寒意已经将近临近零下五十度。
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冰寒感觉,但凡只要林易呼出一口温气便会瞬间凝结成霜,甚至他若是在此解手,相信他释放出的液体也会顷刻间化为一道冰柱。
林易不惧这些冷到极致的寒意,所以他只是很好奇师姐在冰墙里面到底在做什么,他清秀的面容被银光照的格外清晰,但脸上却难以遮颜三分被寒意铺面后的苍白,而且他朱色的红唇也已被寒意渲的发白,充满病态之色。
于是,林易在静看这道冰墙并缄默沉思许久后,他终于在心中决定要破开此墙,他不想在破冰时造出太多的震动声势,所以他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然后带着一阵浓郁的金光散发,向冰墙齐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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