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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啦?”徐科长得意地道,“一个越打,一个越挨,你管得着吗?还有市里的市长到我们财政厅跑拨款,喝酒喝得吐血的呢。”
“还有这回事。”蔡真道,“看来真得问问你们的上官厅长,你们财政厅,到底算不算华夏国东平省的政府组成部门。”
徐科长正为自己位卑人微,不能去向上官厅长敬酒而气闷呢。他恶狠狠地向蔡真道:“你向我发牢骚、吹牛皮,算特么怎么回事。有本事你找上官厅长去,他正在隔壁呢。”
蔡真掏出手机,道:“上官云成是财政厅的常务副厅长吧,我还真得让他过来一趟。”
“你特么不吹牛会死啊。”徐科长拍着桌子乐道,“你能把上官厅长召唤来,我还能让他给我倒酒端茶呢。我特么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的小干部。”
何鸿远见他对蔡真不恭,怒怼道:“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就你这素质,怎么在财政厅这么高大上的单位混,简直是给财政系统抹黑。”
徐科长不干了,起身撸起袖子,指着何鸿远道:“你小子把话给我说清楚,老子怎么给财政系统抹黑啦。”
何鸿远懒得和他争辩,反问道:“你就不知什么叫素质吗?”
徐科长道:“老子就这样,你一个乡巴佬,管得了吗?”
蔡真调出手机通讯录里的手机号,对着手机道:“上官厅长,我在你隔壁呢。对,海景588包间,劳驾你过来一下。”
这时,王麻子和古副处长正自隔壁包间敬完酒回来。王麻子见徐科长冲着蔡真直乐,问道:“小徐,这怎么回事?啥事让你乐成这样?”
徐科长指着蔡真道:“王处,你说这小子特么傻不傻,上官厅长正在隔壁呢,这小子居然说一个电话,就能把上官厅长给召唤过来。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我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王麻子大马金刀地坐回到座位上,一脸傲娇地道:“咱们上官厅长那是什么身份,今晚陪他吃饭的,那是丽都市委常委、副市长这样的领导。你一个小干部,说自己能召唤我们上官厅长这样的大人物,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蔡真淡然道:“那你就等着吧。”
周荧原先还指望着,蔡大秘能对财政厅的这几位秋后算账呢。现在这几位自己找死,她就得让他们死得痛快些。
她给自己满上酒,笑靥如花,娇滴滴地向王麻子道:“王处,你这么受厅领导器重,可得对我们多关照一些呀。我还就指望着你啦,能让我们县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这笔拨款早点下来。”
王麻子见周荧突然回心转意的样子,以为她被其展示出的财政厅的能量震撼到了呢。
他色迷心窍,道:“周县长,关照那是必须的,不过咱们还是得加强交流。来,咱们先喝个交杯酒,怎么样?”
周荧洋溢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伸展一下美好无比的纤腰,娇嗔道:“王处,这也得有个价吧,你可不能让我白喝酒呀。”
王麻子被她展现出的迷人身段,撩拨得他心里痒痒的。他暗叫一声“妖精”,然后道:“周县长这样的大美女和我喝交杯酒,一杯至少得值五百万金额。”
周荧点着手指,摇头道:“五百万。我要到五千万的拨款额,得喝上十杯白酒。不行,这样子我得喝醉。”
“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嘛。”王麻子说着荤话道,“县长妹子,那你说吧,一杯交杯酒多少金额。”
周荧双手抱胸,微笑着摇摇头。
“八百万?”
“不喝。”
“一千万?”
“不喝。”
“两千万?”
“五千万也不喝。”
“你特么耍我呢。”王麻子被撩拨得火冒三丈,“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你就等着吧,看你们那五千万款项,能何时拨下来。”
他指着周荧,起身就要拂袖而去,抬头却见常务副厅长上官云成端着酒杯,站在包间门口。
“厅――厅长,您怎么来啦?”他受宠若惊地道,“劳驾您来给我们敬酒,这怎么好意思呢。呀,连丁市长也来啦。”
上官云成铁青着脸,端着酒杯走到坐在何鸿远下首的蔡真身旁,道:“蔡处长,他们怎么和你在一起?还让你坐这等位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真并不起身,淡然道:“上官厅长,位子坐低一点没啥。要得到项目拨款,连喝酒都有价,我在这儿和财政厅的干部们喝一杯酒,能得十万元拨款款项。不知我们和你喝上一杯,能得到多少金额的拨款。”
上官云成一听这话,就知出了大状况。他身材高大,虎目生威,扫视了王麻子三人一眼,那眼光如刀割一般。
王麻子三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子,垂手退到桌旁,都以哀求的目光瞧着蔡真,冀希望于他不再揭他们的丑行。
上官厅长分明是来向这位姓蔡的小干部敬酒。能让上官厅长来敬酒,这小干部还是小干部吗?这就是一尊神嘛。他到底是哪儿的处长呀。
交通厅于处长旁观者清,能对财政厅常务副厅长招之即来的处长,那绝对是哪位大领导身边的干部。他盘算了一下省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姓蔡的处长,这几天时常联系他,向他了解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那位蔡处长,不正是桂省长的秘书吗?
他起身向蔡真试探般地道:“蔡处长很关心我们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进展情况呀。”
蔡真表了下姿态,算是传递了一层意思,可不能真的拿捏身份。人家这些部门头头脑脑,对他恭敬,那是瞧在桂省长的权势上,可不是他这县处级的秘书有多么了不得。
他起身和于处长握了一下手,道:“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是一项民心工程,领导非常关注工程进展情况。交通部门做的工作很到位。”
于处长慌忙道:“这几日蔡处长时常来电指导工作,却一直缘悭一面。今日非常荣幸认识蔡处长。”
蔡真矜持地一笑,转头向上官厅长道:“厅长,我到这儿来为领导请客人,却遇到了这茬子事,真是巧得很。”
王麻子三人听说眼前这位被他们得罪惨了的小干部,是桂省长的秘书,都是脸色灰白、腿脚发软的样子。
特别是那位徐科长,竟是举手重重扇了两下自己的耳光,道:“蔡处长,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当我是臭屁般,不要记挂着,把我给放了吧。”
真是丢人现眼啊。上官厅长感觉向这样的下属发火,将自己的层次都给整低喽。
他品味蔡大秘方才这句话里的意思。一是这事蔡大秘碰巧遇到,没有故意要整人或将事情搞大的意思,让上官厅长自己把事情给搞妥;二是这里有领导的客人,蔡秘书八小时外还在服侍的领导,那就是桂省长,就是说桂省长有客人在这里。
他目光如炬,落在周荧身上,为她的风姿容貌所折服,暗自赞叹一声,向她点头示意。
周荧感觉这位上官厅长今晚被落了脸,却对三位下属连一点脾气都没有。她心里暗乐,领导发脾气训斥你们一通还好,领导不发脾气,王麻子这三人在这位厅长心里,已基本上被判定了死刑。
今晚这事,王麻子三人搞得太过,越过了正常交际应酬的底线。可她不想因此和省财政厅这样的部门交恶,毕竟她在东平省的从政之路,可能还长着呢,有的是和省财政厅打交道的时候。
她举杯向上官云成道:“一场误会而已。我们一起敬上官厅长一杯。”
上官云成暂且放下眼前这丢人现眼之事,有了台阶可下,脸上终现笑容。他举杯和蔡真、周荧碰了一下,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转首指着身后一位胖乎乎的官员,道:“这位是丽都市委常委、副市长丁保真同志。他跟着我过来,要敬蔡处长一杯酒,我感觉却是让他看了笑话。”
蔡真对丁保真并无印象,但这并不妨碍他和对方热络地互动。
何鸿远见到丁保真的一张弥勒脸,简直和丁克是一个模版里出来。这丁哥家的遗传基因,真是太过强大。
丁保真举杯向大家敬酒之际,何鸿远想到和丁克的兄弟关系,很是礼貌地道:“您好,丁伯伯。”
蔡真惊奇地道:“鸿远兄弟,你和丁市长认识?”
何鸿远笑道:“我和丁市长的儿子丁克是兄弟,这一声丁伯伯若是不叫,岂不是对不起兄弟。”
丁保真见何鸿远虽衣着普通,却俊逸非凡、卓而不群,又听蔡大秘称其为兄弟,连忙乐呵呵地道:“好好好,我家小丁有好几位交情深厚的兄弟,像省军区毕政委家的孩子、市委庄部长家的孩子,好几位我还不认识呢。”
何鸿远道:“宇哥、庄哥也都是我的好兄弟。”
蔡真想不到何鸿远在丽都市的根基不浅,对其更是看好,便有意抬一把,道:“兄弟,你桂伯伯让你来请客人,可不能让他等久喽。”
何鸿远如梦方醒一般,顺着蔡真的话头,向周荧道:“周县长,桂伯伯要见你,咱们快些上楼。”
桂伯伯?
丁保真和上官云成看向何鸿远的目光,都显出重视之意。能称桂省长一声伯伯,这年轻人似乎来头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