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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缪建勇仅在办公室里眯了两小时,但精神状况却是很好。他老刑侦出身,熬夜是稀松平常的事。
法医顾明忙活了大半夜,仔细检查死者身体。死者头颅着地,脸部变形而血肉模糊,但顾明却从死者口中从镊子找出一块皮肉,经DNA鉴定比对,非死者身上所有。顾明保存好证物,再次检查尸体,并提取死者毛发、血液,最后陈继平联系在县人民医院值夜班的同学,秘密将尸体转移到人民医院太平间。
初战告捷,众人都很兴奋,便在姚大展家楼下的店里开了个碰头会。信息中队长林逢春还向大家播放了他录制下来的音像,从上山寻找埋尸点,到对尸体进行法医鉴定的全过程。这也是证据保全的一部份。
常玉海第一次参与案件侦破,初时见大家兴奋的样子,也感到很有成就感,毕竟办案线索是她和姚大展、何鸿远三人找到的。可是待她见录像里死者恐怖的模样,俏脸便失去了血色,转身便要呕吐。
姚大展一直关注常玉海的情况,见状连忙道:“常主任,我送你上楼休息一会儿,大家也都要休息一下。乔海到店里来,还有些时候,我待会儿去买些早点。”
众人在姚大展家楼上养精蓄锐,等着将乔海拿下,打个漂亮的歼灭战。
早上九点,姚大展接到一个电话:“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局交警队的民警。这里有一名男子出车祸死亡,我们从他口袋里找到你的名片。请问你能否过来帮忙确认一下男子的身份?”
“什么,出车祸?”
姚大展大惊,心里有不祥的感觉。出车祸的人,十有八九便是乔海。
“同志,死者嘴唇上是否有一道刀疤,斜对着鼻尖?”他问。
“特么的,脑袋都被车轮压爆了,还能辨得了脸上的刀疤啊?他口袋里有你的名片,你叫王大毛吧,还不快过来看看。”交警不耐烦地道。
缪建勇站在边上,知出了意外,拿过姚大展的手机,对着手机道:“你是哪位?”
“特么的,你管我是哪位?还不快过来看看,事故发生在鸣丰路路口。”交警吼道。
“我是缪建勇,你汇报一下事故现场情况。”
“特么的,缪――缪――缪――。”
交警骂了半句,才想起缪建勇是谁,结结巴巴地道:“缪局,这起交通事故致一人死亡,肇事车辆已逃逸。”
“必须保护事故现场,我们随后就到。”
“是,缪局,我们一定保护好事故现场。”
众人一脸颓丧地上了车,都感觉运气真是背,这乔海怎么就出车祸了呢?让他们功亏一篑啊。姚大展郁闷地道:“缪局,我感觉乔海的车祸出得蹊跷。”
“交通致死逃逸,这分明就是谋杀嘛。”缪建勇直言不讳地道,“逢春,通知顾明保护好取得的证据。乔海已经死了,我们不能乱了阵脚。”
林逢春连忙和顾明联系。陈继平忍不住爆粗口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露?怎么就让对方警觉了呢?”
他话音刚落,自个儿的手机就嘶叫起来。他那位在县人民医院值夜班的同学向他诉苦道:“继平,在太平间值班的那位哥们下班了,接班人员向你们刑侦大队要的死亡证明,你们何时能开出来呀?兄弟,你可不能让我为难呀,这可不是在我们医院死亡的死者呀。”
“你特么的不早说。”陈继平吼道,“你特么的早些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就算是要开死亡证明,也得找我呀,谁让你们直接找刑侦大队?你特么的害死我了。”
那位同学郁闷地道:“继平,你不是说这是刑侦大队的案件吗?我们找你和找刑侦大队有何分别?正巧我那接班的同事认识刑侦大队的领导,便联系了对方。”
陈继平欲哭无泪,道:“特么的,你害死我了。”
“敢情我帮你还帮错了。”
他那同学火了,一把挂了电话。
陈继平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检讨道:“缪局,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出了大纰露。”
缪建勇叹息道:“谁能想到医院太平间那边,还能整出事来?人算不如天算啊。”
这时候抱怨谁也没用。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办理这一案件,将困难重重。
何鸿远接到姚大展在手机里通报的情况,不由得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好一会儿。乔海就这样死了,据姚大展说的,这可能是一起谋杀。一条生命就这样消逝,如一条小虫子般被碾碎。
他心里很愧疚?如果他不去找乔海,对方是否就不会因此丧命车轮下呢?
想到乔海家里的情况,他觉得该做些什么。可是他拿起电话,想拨打的肖国力的手机,又不知如何解释这事才好,只好挂掉电话,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啥材料也看不进去。
中午张春月、金林圣与媒体采访团的记者们从马山岙村、夹山村回来。乡里要召开一个座谈会,也算是欢送吃了不少苦头的记者们。宣传办那边来电话道:“何乡长,下午的座谈会,请你务必要参加。可能有记者要对你进行采访,请你做好准备。”
何鸿远不置可否地敷衍一声,却是向谭德天请示一声,带上张春月和金林圣去县城。
“何乡长,你这样对宣传办的通知不管不顾,任部长要发飚呀。”张春月坐进车里提醒道。
“何乡长要带我们去县交通局公干,公务事要紧。那么记者自有其他乡领导应付。”金林圣道。
“这就对了。”何鸿远道,“任部长的职责,就是应付这些记者。我该忙什么,自然得去忙什么。”
他又向金林圣道:“老金,我先送你去县交通局。我已经跟交通局陶局联系过,你下午就待那边整丽海高速出口至青原、龙泽乡公路的有关建设材料。我还要送张主任去招商局,并去县政府一趟。到了下班时间,我去交通局接你。”
金林圣应承一声,感觉何乡长做事雷厉风行,工作效率可真高。
车子进了县城,张春月待金林圣在交通局门口下车后,才道:“小远,我们乡招商办,和县招商局可没有业务指导关系,我们这是去干啥?”
何鸿远道:“招商局自然是不去了。我去银行取点钱,然后上酒店开个房间,睡大觉去。”
张春月娇嗔道:“大白天,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呀?”
何鸿远心知她曲解了他的意思,不过看到她那娇羞美绝的神情,不由得心情大好,道:“月姐,我去银行将我的工资全部取出来,可能也就三千块钱,你去帮我送钱给人家。”
“送钱?”
“对。那是三口之家,男人刚出了车祸去世,肇事司机逃逸了。你帮我把钱送到那对母女的手上。”
“原来是要做好事呀。那对母女真可怜。”张春月道。
“不算是做好事,是赎罪倒是真的。”
何鸿远叹息一声,将乔海的事说了一遍。张春月安慰道:“小远,这事怪不了你呀。你的出发点没有错,是为了伸张正义。从法律上来说,乔海参与埋尸,至少是从犯。他被你这算命先生套出埋尸点,却在无意间惹来杀身之祸,怎么也怪不了你,只能怪他与狼共舞,而狼太过狡猾凶恶。”
“我还是感到对不起他的家人。你就以雁儿朋友的名义去探望她们,便说是受雁儿所托,给她们送钱过去。”
“这事是否要暂时瞒着雁儿。”
“对。我尚未想好,怎么跟雁儿开口。”何鸿远道,“毕竟乔海的身份,是雁儿透给我的。我想通过乔海这条线,寻找阳光洗浴城坠亡案的真相,甚至想揭开洗浴城黑幕,借机扳倒陈如海。”
张春月见他神情恹恹的样子,爱怜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道:“别想得太多,待会儿你真该找个地方睡一觉。”
车子到了银行门口,张春月要来密码,拿着他的卡下车取钱。回来时将卡还他,道:“卡里只有三千多块钱,我只为你取了两千,你得留一千给自己零花。我在自己的工资卡里也取了两千,和你合成四千,算是咱俩一起去尽尽心意。”
何鸿远温柔地和她对视一眼。俩人心间早已不分彼此,所以连感谢的话也是多余,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进行情感交流。
车子到环城路这边的太平巷口,张春月下车,穿过长长的小巷,来到老街上。根据何鸿远的提示,拐角处应该便是全小英理发店,可她抬头只见残缺不齐的店招和破碎的灯箱,理发店的玻璃推门、橱柜、镜片碎了一地,店里一片狼藉。
张春月朝里头张望一下,叫道:“有人在吗?”
隔壁一杂货店里出来一位中年妇女,打量了张春月一眼,问道:“你也是来讨债的呀?:
张春月道:“不是,我是她家亲戚。”
“亲戚?全小英家弄成这样,哪还有亲戚敢上门?”中年妇女讥诮地道,“我看你是来要债的。回去吧,你要不到钱了。她家老公出了车祸,店里又被你们这些讨债的砸成这样,听说店面也要给法院封掉,她们母女俩以后恐怕要流落街头喽。”
张春月问:“你知道她们母女俩去哪了吗?”
中年妇女白了张春月一眼,道:“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张春月悻悻地回到车上,将方才耳闻目睹的情况,向何鸿远说了一遍。
何鸿远狠狠地拍着方向盘,道:“普通人前来讨债,哪有这样不留余地的?”
他感觉这分明是唐老三这伙人使手段,故意将全小英母女俩逼上绝路。这伙人可真是狠毒,将乔海弄死了,还不放过人家孤儿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