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悄然过了一年,刘华文经过这一年在码头做苦力,身体强壮了许多,这也让他更加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再加上他本来就有的那三十几年经历,也让他本来稚嫩的脸变得成熟,面由心生这个话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虽然日子平凡的过去,但是经历了刘父那件事后,已经把重回这个世界想要平凡过活抛之脑后的刘华文显然是不能忍受这样的平淡,这也从侧面反应出,其实刘华文根本就不适合平凡的生活。
川沙依然混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华文所在的这个码头竟然这样安安稳稳度过了一年,没有任何人前来抢地盘,不得不说,洪连帮还真有可能是佛祖庇佑。
对于码头这样平静,刘华文的心却越来越烦躁,这样平静的码头根本就不会给刘华文机会,导致刘华文一再考虑是不是自己出面,帮码头搞点事情出来,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妥善的解决方法,不管是自己带头闹事还是去寻找外面的人来这里闹事,都有着暴露自己野心的危险,而一旦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凭现在的他,等待他的只有毁灭。
不得不说,刘华文的处事手段和在尔虞我诈的生存能力让他在这个码头如鱼得水,虽然码头已经更换了几波工人,但是在码头上,刘华文说的话,有的时候甚至比那个监工说的话来得有用,甚至连已经的工人头头曹信也隐隐有听命于刘华文的趋势,对于这一点,码头的那个监工可是将刘华文恨到了骨子里,这也让码头的监工在连英那边告了无数刘华文的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洪连帮却并没有对付刘华文。
监工多次进谗言没有被采纳之后,也不得不放弃,最后也是任由刘华文在码头的影响力加大,因为只是一个小监工的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教训刘华文,虽说他手上也有几个手下,但是他怕一旦对付了刘华文,会让码头陷入停滞运营的状态,这样的话,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而苦苦准备了一年的刘华文却没有等到一个机会的来临,但是对于有准备的人,上天永远是不会让其失望的。
就在1896年春天的一个午后,机会已经悄然降临到了刘华文的身边。
这一日,刘华文还是依旧啃着手上的馒头,虽然有着刘华文的工钱进账,家里的情况依旧略微好转,但是刘华文对于父母的愧疚,让他劝说了父亲不用太死命的干活,所以说家里还是只能维持在温饱的条件下。
在刘华文的周围,则是三三两两的工人吃着家里准备的午餐,聊着天,但是这些人隐隐把刘华文给围在了中间,这也说明了刘华文在众人心中确实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力。
刘华文左边,坐着曹信,此时的曹信已经年近三十,但是身形还是一如既往的孔武,身上全是肌肉,让人一看上去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至于刘华文的右边,则是坐着一个身材只比刘华文高一点,面目清秀的青年,这个人是在六个月前来到码头的,叫徐欢,徐欢是因为老父亲生病,而原来的店铺怀疑他有内贼的嫌疑,开除了他,导致别的店铺也不敢用他,才来做这苦力的活,而身材瘦弱的他,每天只能赚到很少的工钱,有时候刘华文都会让母亲多热几个馒头带给生活窘迫的他当作午餐。
当然,刘华文接近徐欢,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徐欢可怜,只是因为,在平常简短的交流下,他发现徐欢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而且徐欢骨子里的那颗暴力因子也是刘华文所看重的,前世蒋中正在他临死前的一席话让他反思了很久,也让他把心里那颗本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慈悲心狠狠的压制下。
就在刘华文和身边的曹信、徐欢闲话家常的时候,突然从码头口冲进了一群手上拿着砍刀,凶神恶煞的人。
一看到这样的局势,一些做这行很久了的工人全都躲到了一旁,深怕这无妄之灾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刘华文看到这群人出现的时候,眼中完全没有恐惧,反而迸发出一种兴奋,身体更是微微颤抖起来。
“你们干什么的?”曹信看到这群人已经到了自己等人的面前,左右看了看,发现此时监工早已经不知去向,而平常跟在监工身后,对他们趾高气扬的小混混也不知道哪去了,曹信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正常了,平常工人马首是瞻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道。
“干什么的,你看我们像是干什么的?”对方领头的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扬了扬手上的铁棍,嘲讽道。
曹信正待答话,就感觉到耳边一阵风吹过,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就窜到了离他不远,刚才在说话的男人面前,那个人影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头发,狠命向下一压,那个男人的头狠狠的撞在了人影的膝盖上。
到了这个时候,曹信才看到那个人影郝然就是刚才站在他身后的刘华文。
做完这一切动作的刘华文冷漠的松开了男人的头发,已经失去了知觉的男人摔在了地上,而他的脸早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红。
在这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一切事情让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前来闹事的混混们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来闹事的怎么就先被打了,而码头的工人则是不敢相信,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不敢做的,不要说不敢做,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在场除了刘华文外,只有另外一个人是清醒着的,不,或许不能说是清醒,因为他看着男人血流如注的脸,眼中竟然闪出兴奋的火花,这个人就是徐欢。
“打。”刘华文对着依旧还站在身后的几个年轻工人吼了一句之后,就冲着对方的二三十人冲了过去,而在这个过程,他也捞起了被他放倒在地男人掉落在地上的铁棍。
刘华文的声音刚落,处于曹信身后的徐欢就像是猛虎出闸一般,冲向了对方,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去拿武器,至于其他人,则是在看到了刘华文已经和对方打做一团,才从旁边捡起一些木棍铁撬,朝着对方杀了过去。
来闹事的二三十人在被刘华文用铁棍放倒了三四个人之后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这边已经有三四个兄弟倒地,他们体内的血腥因子也被激发,扬着手上的武器冲着刘华文等人杀过去。
刘华文这边的人手显然是不够,加上刘华文也才只有八个人,虽然刘华文乘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放倒了五个,但是对方可是足有二十七八个人,就算减去了五个,也还是将近刘华文等人三倍的数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华文这边的人差不多已经都倒下,只有刘华文、曹信和徐欢还站着,但是对方还足有十几人,把三人团团围住,经过这一场乱战,三人的体力也慢慢在流失,特别是刘华文,说到底,他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孩。
“怎么样,你们俩还撑得住吗?”乘着对方的攻击不是这么猛烈,刘华文喘着粗气问身边的两个人。
“没问题。”徐欢嗜血点了点头,眼中的疯狂比刚才更加浓郁,而他嘴上的血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可怖。
而曹信只是谨慎看了看对方的数十人,微微点了点头,把刘华文护在身后。
“过了今天,我们就能吃香喝辣。”刘华文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又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吼!”徐欢低吼一声,也朝着对方冲了过去,而他自始至终手上都没有武器,但是面对这个没有武器的人,对方的人却始终不敢和他硬战,因为这个人好像是疯子一样,不动手,不动脚,只懂口,只要被徐欢咬上的人,不是少一截手指,就是少一个耳朵,徐欢甚至连鼻子都不放过,这也让徐欢的嘴上永远都是红通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