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仙宗覆灭之后,碧水师太收养了慕容无剑的四个女儿,并将她们列入门墙,成为碧水仙宗的正宗弟子。时光似箭,在碧水师太的细心教养之下,慕容四姐妹以剑圣级的潜质成为新一代弟子中的杰出人物,其中的慕容彩更是在十三岁这年步入了先天境界。这让得碧水师太觉得后继有人,信心倍增,看着自己亲手培养的杰出弟子,心中满是欣慰。
不过好景不长,慕容姐妹还是犯事了,坏了门规,为自己的年轻付出了代价。自从碧水宗和太一道联合剿灭红莲仙宗之后,两派的武道神通交流渐多,关系极为密切,好歹也是一起分过赃的同道。这两派每年都会联合举办初人榜的武道盛会,遣出派中潜力极佳的新人出战,不但巩固了联盟,同时也将两派的友谊在新生代弟子中得到继承。
但是,碧水仙宗说到底,却是起源于佛家密宗,派内全是女尼,也是有着一些近乎变态的法谕教条,让得两派的友谊无法继续深化。在慕容彩十三岁那年,慕容姐妹作为派内的佼佼者参加了初人榜的试炼,并且一战成名,成为众多狂风浪蝶追逐的目标。与此同时,太一道的周处机和冯玄机等年轻道人也将她们看中,并欲将四姐妹纳为自己的道侣。
四姐妹少女心性,加上由于常年在南海山门修炼,远离世俗,不通凡尘人道,如同花痴仙女一般,被这些太一道的道人骗得酒肉穿肠过,破了酒戒和斋戒。岂料碧水师太在四姐妹的身上留下了禁符,立刻发觉爱徒破戒,直接将慕容姐妹摄拿并领回了山门。
“风流剑圣之女,血脉中藏着多情的种子,并非是理想的衣钵传人。”
碧水师太虽然难过,但却也是杀伐果断的主,为了巩固其正道仙门的底蕴,毅然将慕容四姐妹献给了人道天子,以此获得人道信仰,得到了在南方开设斋堂的大义名分。此举让得景宗皇帝龙颜大悦,直接将四名妙龄女尼收入后宫,同时也宣告了她们还俗,脱离了碧水宗。
慕容彩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种状况,由于是四胞胎,她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然后是幼年丧父,接着是被宗门出卖,进了皇帝后宫,却是遇上了一个无法人道的变态帝王,最后这皇帝竟然也被人诛杀,自己的姐妹们也全部死去,而且自己还被人镇压,孤寂百年,如此境遇,真可谓是红颜祸水,命薄如纸,宛如被衰神附身,霉运伴随一生。
如今竟然还要被人控制,任人鱼肉,慕容彩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眼圈之中已经泪光盈盈,真想大哭一次,但是她却是并未哭出来,而是静静地跪在地上,貌似绝望,等候着命运的降临。
“御女之术,想御就御吧。混元生死符,想种就种吧。无所谓了。”
这是慕容彩当前的真实想法,她已经彻底地抛却了一切,已然觉悟。
“起来吧。”杨通向这绝望的女子伸出了援手,“放心好了,本殿下不是下流之人,自然不会行那龌龊之事,冰云也不会给你种下符咒,再说本殿下也曾救过你一命,相信你们正道弟子总不会以德报怨吧。通在此承诺碧水仙宗覆灭之后,也就是彩儿你自由之时。”
“真的吗!?”慕容彩抬起了头,竟是喜极而泣,眼中满是期冀之色。
陆冰云刚要继续说点什么,杨通摆了摆手,阻止了她,于是接着说道:“当然是真的。彩儿只管放心,得到朱雀蛋后,我就带你出去,瞧你哭得脸都花了。”
“嗯,”慕容彩点了点头,擦去脸上的泪痕,心中却是回想起当年杨通将其从修罗围攻中救下的一幕,在她脑海之中反复播映。
无论如何,杨通到底还是救了她,最起码还是要将这段因果了结,否则慕容彩也会心中不安,毕竟她从小受的可是正道门派的正统教育,对其的影响十分深刻。
“既然夫君有了决断,冰云自然不再唠叨,”陆冰云说着,转而看向慕容彩道:“这朱雀怎么又在沉睡,上次来也是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彩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恭敬地道:“两位有所不知,这朱雀一年之间难得醒来几次,不过只要靠近她,她就会有所感应。彩儿已按照冰云姐的意思,将交易朱雀蛋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对此也是很感兴趣,说是殿下到来之时就可以将其叫醒。”
“哦,既然如此,还不快快将其唤醒!”陆冰云淡然道。
这时,慕容彩已经恢复了古井不波的模样,一幅真人境强者的气度,她靠近朱雀,在其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只是片刻之间,这玄鸟立即有了反应,猛地睁开了巨眼,匍匐的身躯站立起来,两翼轻拍,带起一阵红色的光雾。
“成交!”朱雀盯着杨通,双眼却是没有任何神态,仿佛有些痴呆,想来百年的沉睡与寂寞让其脑袋都有些不甚灵活。
杨通等人闻言一惊,这朱雀怎会如此,竟然连讨价还价都省略过去,看来修成人形几乎可以让其放弃所有。
陆冰云见状,眼光忽闪着,脑筋急转,摆出一幅无所谓的神情,淡淡地说道:“成交这是一定的,不过你须得认我家夫君为主!”
“没问题,我们灵兽的命运便是如此。”朱雀还是有些木然,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如此甚好,”陆冰云转头看向了杨通,说道:“夫君,可以祭炼此仙兽了。”
祭炼仙兽!这种事情对于杨通来说可是头一桩,他还从未祭炼过任何灵兽。虽然从《龙经》之中对这种事情略知一二,但祭炼仙兽这种事从来都是人仙的专利,而自己没有修成元神,如何才能将其祭炼,却是没有任何头绪。
看着杨通一脸茫然的样子,陆冰云顿了顿,说道:“夫君没有修成元神,自然无法以常规的手段将其祭炼,不过夫君已经练成了金丹,能够产生纯阳灵气,结合精神加持成就法力,便是有办法祭炼仙兽,只不过此举需要消耗夫君大量的真元,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恢复得了。”
“哦,”杨通恍然大悟,其法力的性质与元神之力相仿,都是纯阳灵气和精神灵魂的结合之物,只要深入对方的识海,就能在祭炼之后对其施加影响。
如此点破其中的玄机,杨通立时悟了个明白,便是毫不犹豫地腾身而起,乾坤一指定在了朱雀鸟头的眉心之处。
大量的真元在杨通体内开始了剧烈的震荡,仿佛入定修炼一般,真元太阳的生灭循环开始加速,法力的代谢速度也迅速提升,浑厚的法力自杨通手指向着朱雀的识海爆涌而入。
此时,巨量的精纯元气向着杨通涌来,让其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急速流转,而随着法力的涌入,朱雀的识海也是沸腾起来,翻江倒海,波澜壮阔。
“混元归一,生死相随,福禄供命,久久齐天……”
陆冰云元神出窍,直接钻入杨通的识海,将混元生死的大阵直接传达入其精神之中。
杨通立刻心领神会,将大阵的精髓灌注于法力,开始在朱雀的识海中布置大阵。这大阵复杂而玄奥,杨通虽然不解,但也明白这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封系神通,能够控制灵兽之生死。好在朱雀并没有丝毫的抵抗,任其在她的识海中胡作非为。
在这第一天都之中,杨通用了一周的时日总算是完成了对朱雀的祭炼。此时,朱雀那原本银色的识海已经炼化成金色,似乎与杨通的本源类似,其中悬浮着一座大阵,金光四射,而在大阵之上却是坐着朱雀的元神,一条阴阳鱼,散发着浓浓的纯阳灵气。
祭炼成功,杨通收回了法力,却是顿感虚脱,浑身冒着汗粒,衣服湿漉漉的,仿佛真元大损一般。难怪陆冰云没有祭炼这只仙兽,凭她那无根浮萍的元神如此祭炼,必将耗费大量的元神之力,甚至会使她元神虚脱,出窍不得。
而杨通也明白这种混元生死大阵极难植入对方识海,若非是自愿,别说是仙兽朱雀,就算是普通人的本源灵魂抵抗都会让得法力难以为继,难怪这种事情是人仙以上强者的专利了,这次若非自己真元浑厚,只怕真的难以成功。
“夫君,你没事吧。”陆冰云关切地问道,一手拿着丝巾给杨通拭去额上的汗粒。
“嗯。”杨通无力地摆了摆手,似乎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见夫君如此疲惫,陆冰云扶起杨通,带到一旁歇息。而慕容彩也是摘了不少火云桃前来,对着杨通细心照料,一幅乖巧的模样,惹人喜爱。
慕容彩自然明白这玲珑塔的厉害,此刻根本没有造次的想法,一心想着侍候好主子,让其能够放自己出去,她可是在这里呆够了。一百年来,由于镇压此处,她的活动范围十分有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里的先天仙器,洞府地脉,只能依靠周围的一点火云桃树,应付修炼。若非如此,凭借她的天赋,百年的修炼进度绝非是真人境初期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