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知足
左右摇摆着小小的脑袋,洁白乌鸦似有灵性的观察着消逝的牧师,很快,‘嘎’的一声,乌鸦发出一声略显刺耳的鸣叫……
红发男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一次,他没有杀错人。
半蹲下来,红发男捡起牧师的脑袋,很奇怪,面对血淋淋的脑袋,红发男笑的很灿烂。
“喂喂喂!别他妈的在我面前装死。”红发男说。
要是常人看见这样一幕,他们一定会认为这个红发男疯了,然而,事实是,红发男不但没疯,反而,他清醒的很。
太诡异了,红发男手上的那个脑袋,原本死翘翘的牧师,他睁开了双眼……
“……戈……戈蓝?!”脑袋牧师,他很惊恐。
“我还真佩服你,一个恶魔的侍僧竟敢跑来当牧师,你是怕自己活的太久?”红发男,戈蓝说。
“我……我不知道你已经出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在生命之树,我要说,谢谢你的关心吗?”戈蓝笑的很邪气。
牧师,不,侍僧被戈蓝如此邪气的笑容吓到了,他完全相信,只要他敢糊弄戈蓝,这个来自地狱八层的恶魔,他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出来,我是说,生命之树还没有完全被污染,那道元素之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开启。”侍僧说。
“对对!你说的没错,我还没出来。”戈蓝说。
“什么意思?”侍僧不懂。
“什么意思?你是在这个世界呆久了,被传染了脑残?”
戈蓝这么一说,顿时,侍僧看了一点眉目。
“我?!”
“当然是你们这些侍僧了,把你们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他们都死了?”
“还没……不过,快了。”
说到这里,戈蓝抓住侍僧脑袋的那只手出现了黑色的火焰——这是来自地狱的火焰,暗炎!!
暗炎的出现,侍僧感受到了无比的痛苦,这种痛苦,就好像有无数把小刀正小心翼翼的切着侍僧的身体。
暗炎越来越浓烈,侍僧也越发痛苦,有意思的是,戈蓝似乎不想让侍僧挂掉,那些暗炎虽然要命,但还要不了侍僧的命。
“怎么样,愿意跟我这个伟大的恶魔同流合污吗?”戈蓝问。
“……你想要什么?”侍僧痛苦的询问着。
“很简单,永恒之心。”
永恒之心?!
听到这个东西,侍僧十分诧异。
是啊,永恒之心是弥月神的武器,侍僧不明白,一个与神势不两立的恶魔怎么会对弥月的武器感兴趣。
虽然有这样的疑惑,不过,侍僧并没有质问,他很清楚,他没有这样的资格,更没这样的本事。
“我不知道你要永恒之心做什么,不过,我没有那东西。”侍僧说。
侍僧的回答,戈蓝并不意外,侍僧说他有这东西,戈蓝才意外呢。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这样东西,所以,我来找你了。”戈蓝说。
吓?!
戈蓝笑的更加邪气,如此的邪气笑容,侍僧不寒而栗,更可怕的是,知道戈蓝还只是‘半成品’恶魔的侍僧,他已经大致猜到戈蓝想要做什么。
“夕阳之城,世界的尽头……塔罗城?!”侍僧说。
“三天之后,‘塔罗’这个永不日落圣城,它将迎来世纪日食……我想让你去哪里。”戈蓝说。
果然!
正如侍僧所想的那样,冒着相当危险而强行穿过元素之门的戈蓝,他想解决那唯一的后患。
永恒之心,战神弥月的武器,传说中,集合四大神器力量的永恒之心足以弑神除魔,就算是一点武技都不会的常人,只要他愿意将身心交给永恒之心,在剥夺了这个人的生命之后,永恒之心将完成他的心愿。
当然,要是什么人可以操控永恒之心,他可以不用付出灵魂的代价,不过,话又说回来,又有什么人可以操控永恒之心呢,毕竟,这是战神弥月的强大武器。
侍僧清楚这些,就是清楚这些,侍僧才惶惶不安。
“……我不是神的子民,我进不去圣城,我……”
侍僧找着一切可有可无的理由,然而,戈蓝并不把这些当回事。
“你可以,相信我。”戈蓝说。
胆寒!
戈蓝轻声细语中带着丝丝的杀意,这种柔情背后的杀意,更加让人害怕。
侍僧不敢拒绝,也不可能拒绝,侍僧应该知道,现在还只是‘半成品’的戈蓝,他找过其他的侍僧,这些侍僧应该逝去,不然的话,戈蓝也不会找到他。
“净化吗?”侍僧问。
是啊,侍僧唯一可以想到就是净化。
恶魔有这样的能力,他们可以净化一些神认为污秽的东西,当然了,恶魔的净化也是相当有风险的,要是一个不小心,挂那是绝对滴。
很明显,戈蓝试图净化过一些侍僧,最后的结果应该是失败的,这也是为什么,戈蓝会找到现在这个侍僧。
侍僧也清楚这些,所以,他越发不安。
净化!
说的直白就是洗涤灵魂,这样,灵魂出卖给恶魔的侍僧,他们将重获神的守护,也只有这样,净化之后的侍僧才可能进入‘塔罗’,这座曾经属于神的夕阳之城。
“放心,你只要付出过,你就会有回报,我跟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可不一样,他们只会冷眼旁观,而我,就在你的身边。”戈蓝说。
戈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神,他不会管你这个侍僧的死活,而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
侍僧稍稍犹豫,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戈蓝。
“这就对了,与其跟着那些无聊的神,还不如跟我们这些恶魔混,相信我,神能给你的,我们恶魔也可以,神不能给的,我们恶魔也可以给你,包括你们这些出卖灵魂而想获得神力的侍僧……”戈蓝说的很好听。
“我需要力量。”侍僧说,“现在的我,就算进入塔罗城,那里拥有神器的生灵也会要了我的命。”
侍僧说的有道理,旦落和黎猫,这两个家伙可都不是什么一般货色。
戈蓝也应该想到了这点,所以,对于侍僧的‘力量’,他还是很乐意赐予的。
“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你知道的,我们恶魔很信奉这套。”戈蓝说。
“我明白。”侍僧说。
“太好了,你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帮我,我帮你,多么美好的世界。”
※※※
塔罗城!
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在这里,一眼望去都是高大的神像,这些神像高大、精美,在夕阳光辉之下,塔罗城的神像更是有着无以伦比的美丽,只可惜,如此的美丽,没有多少人可以欣赏到。
坐在高耸的神像上,夕阳懒懒照射在旦落和黎猫的脸上,面对如此的美景,旦落和黎猫不是心旷神怡,而是淡淡的忧愁。
“三天之后就是世纪日食,我想,我们会有大麻烦。”黎猫说。
旦落无奈的叹口气,他最讨厌就是麻烦……
说起来,这样的麻烦还是旦落自己找上的,要是旦落老老实实的将四大神器交给可罗里,他现在也不会如此的无奈,不过,旦落也很清楚,要是可罗里得到了四大神器,那会更麻烦。
麻烦跟大麻烦,天生讨厌麻烦的旦落也只能选择麻烦。
“你说,我们名字会不会有一天出现在英雄墓碑上。”旦落说。
“英雄墓碑?哇哦!你已经做好挂掉的打算?”黎猫说。
“我不觉得我们会活着离开塔罗。”
“你是说我们身体已经发育的‘育虫’?”
“啊!”
“也是,莫名其妙被可罗里种下了育虫……也不错,我们这样挂掉也算英勇战死,说不定,在未来的那么一天,我们的名字会被世人所敬仰呢。”
“会有那一天吗?”
“也许!”
“也许?也许那个小乞丐可以做到。”
“你看好他?拜托,你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杀了他。”
“你不觉得,刺激一下小朋友会有意外的收获吗?”
“希望吧。”
“……希望这样的希望不是黑影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我相信,枫羽不是流星……一颗流星可不会拥有十年的毅力买一张猎魔证……这个小乞丐,他的毅力,超乎我们的想象。”
“是吗?”
“当然,我看人的眼光向来不会错。”
笑!
旦落和黎猫聊起劲,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是完美的打破了旦落和黎猫。
“两位大哥!吃饭了!!”
听到这个带着丝丝猥琐的声音,旦落和黎猫相视苦笑……
“我很好奇,这样一个猥琐的男人,你为什么不杀了他。”黎猫问旦落。
“我也很想知道。”旦落说。
神像之下,一个长相十分猥琐的男人抬头仰望着旦落和黎猫,是的,有着这样天诛地灭的猥琐,除了多勒,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多勒!
这个可怜又猥琐的强盗,被枫羽逼到塔罗城爆旦落菊花的他,成了旦落和黎猫的厨师。
嗯,说起来,连塔罗城结界都进不来的多勒,还是旦落让他进来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猥琐到天诛地灭的多勒,旦落有了一丝异样的情感,这种情感,有点苦涩,有点无奈,又有点甜蜜……
不要误会!
千万不要误会!
旦落不是那种人,那种情感是同情。
多少年了,旦落的同情已经很久没出现,可是,那一次,仅仅是因为多勒猥琐的长相,旦落的同情就波涛汹涌,就算,旦落后来知道,多勒是因为枫羽而来爆他菊花的……
多么可怜的一个废材,连人身自由都被别人压迫。
旦落是这样的,所以,旦落不但没有斩了多勒,反而,心生同情的他还教了多勒一些简单又实用的武技。
多勒虽然一个强盗,但是,他还是知道知恩图报的,于是,做着一手好菜的多勒,也渐渐成了旦落和黎猫在塔罗城的厨师。
说实话,多勒真的很有一手,就像现在,旦落前几天捕获的‘妲熊’,多勒还就做出了不一样的菜色。
看着这些色香十足的菜肴,旦落和黎猫很不客气的夹起一些尝了尝。
嗯!
好吃!!
旦落和黎猫很夸张,仅仅因为多勒的菜肴,他们现在一脸的幸福。
呃,要是枫羽知道多勒有这样一手,在萨哈荒漠的时候,枫羽绝对不会自己烤蜂鹰,事实上,多勒还真的要求过枫羽让他来处理蜂鹰,只不过,对于猥琐的多勒,枫羽却是一口拒绝,枫羽觉得,长的这么猥琐的多勒,他烤出来的东西也应该很‘猥琐’……
虽然这个想法很莫名其妙,不过,枫羽就是这样想的。
嗯,上天是公平的,没有外在就有内在,就像多勒,上天给了他一张极度猥琐的脸,同时,它也给了多勒相当不错的‘厨师天分’,是啊,多勒没有学过烹饪,但是,他从小做出来的食物就十分完美。
其实,多勒在做强盗之前是打算干厨师的,然而,因为长相的原因,可怜的多勒,为了生存的他,只能落草为寇。
。
“可以吃到这么幸福的食物,挂掉也没有什么遗憾了。”黎猫说。
“你算了吧,凯琳怎么办,她可是你唯一的徒弟。”旦落说。
“她嘛,会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上生存下来的,她长大了。”
“长大很辛酸的,没有你这个师父做依靠,你不觉得,她误入歧途吗?”
“误入歧途?”黎猫笑了,“凯琳是s级通缉犯……”
黎猫这样一说,旦落都差点忘了,黎猫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也是,师父是sss级通缉犯,徒弟也好不到那里去。”旦落说。
“凯琳!她没让别人误入歧途就很不错了。”黎猫说。
旦落和黎猫有闲聊起来,而多勒,他收拾着残羹剩菜,一脸的幸福。
是啊!
多勒很喜欢做食物,有人因为他的食物而幸福,对多勒来说,这是难以表达的激动、兴奋和开心,或许,这就是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