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悲大师见到如此场景,心头一阵激动,青色莲光乃是佛家极为神秘的一脉,想那文殊菩萨、观音大士都是此脉传人,今儿能够在凡间遇到,也不枉费自己的一身修为。
就在他啧啧称奇的时候,杨子凡身上青光大亮,仿佛体内点燃了一盏灯,外面环绕的青莲之气开始向他脚下沉去,化作九片莲瓣,缓缓将杨子凡包住。空悲大师早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死人脸上但见一张吞得下鸡蛋的嘴巴。
然而此时的杨子凡却是另一番感受,他觉得自己落入了一大片浩瀚的星海之中,四周飘满了各式各样的星星,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会醒过来,这些星星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于是他不断的朝前飞去,在星海之中漫无目的走着,黑暗与遥远地方的星光是他唯一能够倚靠的东西。
他心中有一种渴望,渴望走到星海的尽头,那里是他的归宿,这样的感觉很强烈,强烈到胜过一切,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源于何处。
走了很久,眼前越来越暗,所有的星光都开始朝远处聚集,杨子凡加快了速度,又走了许久,脚下一空,竟从星空之中落了下去。
他大惊,扑打进一片白云之中,又落到了一大片草地之上,他以为自己能够飞行,不会摔得很惨,可落地的时候,迎来的确是无以言语的疼痛,差点让他昏过去。
七晕八素中,他翻过身子,仰望着天空,挤在一起的五官,在平复的疼痛中舒展开。
杨子凡长舒了口气,纳闷的看着,这地方好像来过,他躺在地上,身下的草尖透过青色僧服戳着后背,痒痒的。
天空的颜色,漂浮的白云为何这样熟悉。
他皱了皱眉,一道影子挡住了阳光,杨子凡直起身子,往那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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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小子凡。”
他也望着杨子凡,素白的衣物一尘不染。
杨子凡有些欣喜的望着着他,抓了抓脑袋,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修炼必死天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有些不公平。”
他笑了笑。
“龙。”
“对哦,你是条巨龙。”杨子凡恍然大悟。
他望着杨子凡,眼中多了几分赞许:“你很出色。”
杨子凡第一次被人夸,有些不适应,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
“做一下选择吧!”龙说道。
“我?”杨子凡不解其意。
龙解释道:“三叶花开,劫难也至,过不去,恐怕会死。”
杨子凡心头一紧,道:“你是说劫难就是选择?”
龙点头道:“对,我本以为你起码五百年才会再到这里来,却没想到短短十年你就来了。”
杨子凡陷入了沉思中。
龙补充道:“也可以不选,我取走你的九叶青莲,你化作凡人。”
杨子凡低头不语。
龙看着他的表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眼神。
然而,这个时候杨子凡却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道:“我何必服从你给的选择。”
龙失色,惊讶的看着他。
杨子凡笑道:“我的路是我自己的,你给的我不想走。”
天空豁然间化作夕阳一片,辽阔的草原换做了苍茫大漠。
龙看着四周的变化,突然间大笑道:“没想到,没想到……”那是一种欣然的狂喜。
杨子凡不明白为什么。
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九天之境都随你心了,这选择做的好。”
如今的杨子凡已经不是当年呆傻的主了,今儿听龙如此说法,心头一动,周围的环境又大变,化作怪先生与他一起住过的屋子。
柳树成排,小溪涓涓而流。
龙望着周围的风景,感叹道:“真想不到,老祖宗的传人会是一个凡人。”
杨子凡抚摸着熟悉的柳树,以及那扇自己不知道踢过多少次的木门自言自语道:“凡人、仙人又有何区别,只不过知道的多点,知道的少点。”
龙道:“可惜这天下恐怕只有你一个看得清楚。”
杨子凡摇头道:“看懂的人很多,我只是又一个罢了。”他想起了大幻佛境中看到的魁天,他也看得很清楚,结果却给那些人关了起来。
龙望着溪水,内有他的人影随着水流晃荡,他好像对于这样的风景很享受,抬头对杨子凡道:“你想知道什么?”他决定告诉杨子凡一些事情。
杨子凡放下推开木门的手,转头望着龙,道:“这样恐怕不适合,你上面不是还有个老祖宗。”
龙想了半刻,说道:“你不属人,不属于仙、不属于佛、不属于神。”
杨子凡哑然,想了半刻开玩笑道:“那我是妖怪。”
龙脸上突然严肃了下来:“切记得要保住这颗心。”
杨子凡不以为然,关上了门扉:“这个自然,唯一剩下的多半是它了。你说的选择现在如何,你是要杀了我还是?”
他望着龙,脸上不悲不喜。
龙摇头道:“三叶花开之后,修炼必死天书的人会得到极大的力量,若是心术不正自然要杀了,不过你给了我最好的选择,让我看到了你的心。”
杨子凡点了点头,摊手道:“那么,有什么好处?”
龙见他一副讨债的模样,大笑道:“看来你聪明了很多。”
“这世道,聪明都是给人逼出来的。”杨子凡皱了皱眉,想起了自己遇到的种种事情,由心而发了这句话。
龙挥手,九天之境又换做了茫茫的草原,他望着没有边际的远方。
“我还是喜欢这地方。”随后变戏法似的从手中拿出一颗金黄色的种子,扒开土地,种了下去。
种子落地,转眼便长成了一棵大树,开了花,结了果。
一颗人形的金色果实。
龙道:“吃了它。”
杨子凡好奇的看着这棵果子,问道:“有何用?”
“得不死之身。”
短短五个字,足以让世间一切人物心动,不死之身可是修士一辈子都想得到的东西,如若这一颗流落到世上,只怕仙人们都会倾巢出动。
龙等待着杨子凡吃惊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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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凡看了一眼,问道:“有没有多几颗。”
龙睁大眼睛望着他,抬手敲了他一下,大骂道:“这是什么想法,就不能惊讶一下?”
杨子凡故作惊讶,张大嘴道:“这样吗?”
龙彻底没了语言,杨子凡好像跟他很熟一样碰了碰他道:“到底有没有?”
龙哭笑不得道:“没有,不吃,我拿走了。”
“好好,我吃。”杨子凡一把将果子摘到手里,很小心的样子咬了一口。龙看他像吃毒药一样吃下果子,真不明白第一次见到的呆傻少年哪去了,只觉得这家伙真是十足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
不过相比较而言,他更欣赏现在的杨子凡。
说话直白,心中有称。
杨子凡小口小口的吃完果子,又擦了擦嘴边溢出的果汁,看到龙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道:“你可别这样看我,东西是你送给我吃的。”
他舔了舔嘴巴,随即又道:“不过,这果子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龙实在受不了他这份子语气,翻了个白眼,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笑骂道:“快给我滚蛋。”
杨子凡哎呀一声,飞上了天际,他使力翻过身子大喊道:“这果子到底有什么用?”
龙应道:“心不灭,人不灭。”
声音才传到耳中,杨子凡便觉得身子一震,转而发现自己回到了紫府之中,气海之上九叶青莲心三叶花开,一股暗紫色的气流从紫府之上倾泻而下。
如同一大股热流倒在身上,烫得杨子凡打了个激灵,一股雾气随后从莲花之中升起,让紫府之中如梦如幻。
在这片雾气之中,化作灵觉的杨子凡缓缓上升,被雾气托着一路到了脑海深处,灵觉所在的地方。
这是类似一大片海洋的地方,所有的雾气托着杨子凡来到此处后,凝结成了一滴暗紫色的泪滴状晶体。
“啪嗒”
紫色晶体落到了水中。
灵觉海洋一时间波光粼粼,在波光之中那颗晶体浮上了水面,一化二,二化三,刹那间化作千百朵莲蓬。
杨子凡好奇的看着这一幕,暗道:“难道这就是不灭之身?”
心中回想起“心不灭,人不灭。”六字,千百莲蓬齐开,莲香飘满灵觉的海洋。霎那间,杨子凡眼前一亮,得见一亮堂堂的光头之上一双大眼睛,像是馋鬼盯着腊肉一样,吓了他一跳。
“你……空悲大师啊。”
空悲大师见杨子凡醒来,立时来了兴趣,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子凡抓了抓脑袋不知道如何说出刚刚遇到的事情,想了好一会,脑中一灵光,道:“神游了。”
“神游?”空悲大师苦苦思索了好一会,才又问道:“这事不好说,不好说。”
杨子凡也顺势道:“真不好说,奇奇怪怪的去了一些地方。”
空悲大师思绪了许久,摇头道:“那,小施主,老衲需要交代一些事情。”
杨子凡恭敬的行礼道:“大师救命之恩小子无以能报,大师有事小子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空悲大师道:“那甚好,事情也不多就两件事,不过做起来恐怕有些难度。”
“这第一件事,以后你去到天上,若是能够找到魁天的尸首,帮他入土为安,小家伙不愿同我到佛界,上去之后自然不会好过的。”
杨子凡心头一凛,这才注意到黑刀已经不再石室之中,默默点了点头。
“这第二件事难度就有些大,我细细说来,你要牢牢记住,若是做好了,对佛界也是一件很大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