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放的右手长剑虽然被彭无望的鸳鸯刀克飞了,但是,他左手真正的杀招”左手断刺”飞快递出。方百通连忙将方梦菁往旁边一推,赵放的左手短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方前辈!”彭无望撕心裂肺地爆喝一声,拚了命地冲上前。谢满庭和无畏僧看到方百通倒在血泊之中,也是心胆俱裂,同时狂喝:”方先生!”谢满庭狂舞剪水鞭杀向赵放。而无畏僧更是发了疯一般攻向魔斧卢在远。
一招得手的赵放在刹那间身形向后急退两丈,向卢在远靠拢。卢在远的双斧一展,在无畏僧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仍然能够同时兼顾被谢满庭和彭无望杀得左支右拌的赵放,显示出傲视当世的惊人武功。此时,打闪剑岳廉和郑担山激斗着向众人靠近了过来。本来,以郑担山的武功,根本不必惧怕和以快剑闻名的岳廉放对,但是,隐藏在暗处的千手追魂程红衣的暗器源源不断地向打得热火朝天的郑担山各处要害不断射来,令他缚手缚脚,眼看就要被岳廉一剑钉在地上,幸好郑担山腿上练过少林梅花桩的功夫,移动迅捷诡异,令无数杀招落空,这才勉强撑到现在。
此时卢在远看到敌手众多,不易取胜,立刻一声呼哨,招呼所有同党准备撤退。听到哨声,赵放,岳廉心领神会,同时断喝一声,向程红衣隐身的地方冲去。卢在远一声长啸,双斧犹如一对振翅欲飞的青鸟,闪烁着诡异的韶光,无数乱羽一般的斧影,狂潮般四散飞扑向猛攻过来的谢满庭,无畏僧和彭无望。
只听一声闷哼,谢满庭因为躲闪卢在远这一招”青魔展翼”,被程红衣的淬毒飞镖打中了右肋,仰天昏倒在地,顷刻间毒气已经布满全身。
此时,卢在远已经退到了程红衣的身后,程红衣立刻长身而起,双手连扬,三十六枚飞镖暴雨一般飞射向彭无望,无畏僧和郑担山。
彭无望厉啸一声,和身穿过交剪而下的满天镖影,双拳猛轰向阴阳剑赵放。谁知道程红衣的暗器功夫非常厉害,在发射三十六枚飞镖的同时,竟然连珠不断地射出五枚飞燕回翔。无畏僧和郑担山因为躲闪飞镖,慢了一步,没有冲到程红衣的近前,立刻被五枚诡异无比的飞燕回翔团团围住。彭无望因为冲得太快,已经冲到了程红衣的近前,幸运地躲开了飞燕回翔的攒射。卢在远的双斧迎头砍来,恰中关键地挡住了彭无望猛攻向赵放的双拳。彭无望无奈地一个倒卷帘席,闪开了双斧的截杀。
就在他百忙中回头看时,无畏僧左肩鲜血长流,怀中抱着满脸黑气的郑担山。而郑担山的身上密密麻麻钉满了乌黑的梅花针。”飞燕回翔?”彭无望惊怒道,”卑鄙!”
”好好!今天可以尽杀罗汉堂首座,嵩山派掌门还有僧公子郑担山,好!”卢在远一挥斧,”杀回去!”
彭无望一个倒翻,跃到无畏僧的面前,急道:”大师,快跑!我挡住他们!”无畏僧怒道:”我和他们拼了!”彭五望急了:”大师,快去搬救兵,还有一线生机,带上谢前辈和郑兄,他们的毒不能耽搁了。”无畏僧迟疑道:”那你!””我挡住他们,快走!”彭无望一把抢过无畏僧手中的长刀,虎吼一声,冲向卢在远。
无畏僧愤然一跺脚,扛起郑担山,将谢满庭夹在腋下,对方梦菁道:”方侄女,快跟我走!”方梦菁惊道:”大师,我……但是彭兄!”
无畏僧道:”我们快去罗汉堂搬救兵,否则大家尽数没于此役,也没什么好!”方梦菁回头看了彭无望一眼,只见他正在奋力挡住卢在远,赵放,程红衣和岳廉的合力进攻。转瞬之间,她感到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彭无望身处在卢在远及手下三名金带高手的联手进攻之下,第一次感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的接近。卢在远的斧罡,随时可以将他劈成两断,而赵放的阴阳剑,岳廉的打闪剑也是他闻所未闻的招数。程红衣虽然已经用完了所有的飞燕回翔,但是他飞镖仍然防不胜防。只不过两三招,彭无望已经连遇险招。而无畏僧和方梦菁刚刚离开不久,随时会被这四个煞神追上。在第四招上,彭无望已经被卢在远的斧罡撩中,身子横飞了出去。此时速度最快的岳廉飞快地冲向无畏僧和方梦菁离开的方向,意图追杀。彭无望顾不得身子的剧痛,拼命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追在岳廉的身后。而他的身后,卢在远和其他两人也紧追不舍。
前方无畏僧和方梦菁的身影又一次映入眼帘,彭无望心急如火,狂吼一声,和身扑向岳廉。岳廉听到风声,猛一回头,抖手一剑刺向彭无望的胸膛。彭无望抬起左手一挡,长剑穿肘而过,牢牢地钉在了他的骨头上。岳廉惊慌地想要拔出长剑,但是剑刃牢牢地钉在彭无望的骨头之中,没法拔出。就在这时,彭无望的长刀已经到了眼前,只听扑哧一声,岳廉斗大的人头离颈而飞。此时,卢在远的大斧开天辟地般地劈来。彭无望已经抱起岳廉的尸体,扔向卢在远,卢在元收势不及,一斧将岳廉的尸体劈成两段。趁着卢在远发愣的时候,彭无望已经冲上前,一刀猛劈向卢在远的顶门。卢在远一怔,抬斧一撩,”叮”地一声,长刀飞向半空。没有了单刀的彭无望揉身而上,从后面抱住了卢在远,用右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卢在远横行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遇见一个人能够和他做近身肉搏。他连忙用力挣扎,不停地用斧柄向后猛刺,想把彭无望赶开。彭无望什么都不管,只是紧紧收紧胳膊,和卢在远一起到在地上,滚成一团。程红衣和赵放见到这个局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飞镖和长剑都递不出去,怕伤到卢在远,只能围着这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团团乱转。彭无望已经被卢在远的斧柄连插了数下,肋下鲜血长流,而他刚劲的右臂也让卢在远渐渐窒息,卢在远已经无力握住斧头,只能用手疯狂地捶打着彭无望。彭无望只感到自己的十八根肋骨好像都已经被打断了,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他拼命地咬牙挺住,不断地收紧胳膊,并带着卢在远在地上发了疯一般地翻滚,让赵放和程红衣无法向他发招。
四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彭无望感到怀中的卢在远终于挣脱了他的臂膀,扑在地上拼命喘气。程红衣和赵放短剑飞镖向他攻了过来。他感到自己身上中了赵放的一剑,倒在地上,程红衣的飞镖钉在他身旁的地上。接着,赵放又向他刺了一剑,他的神志渐渐模糊,恍恍惚惚中,他似乎爬起了身,用力抱住了赵放。他感到仇恨洋溢在全身的血液之中,他举起赵放的身子,向程红衣挥去。他感到身上有几处麻痒难当,好像中了程红衣的飞镖。他感到程红衣和卢在远似乎在发愣,他想向他们扑过去,但是自己的身子仿佛有一座山那么重,他根本动不了。他似乎还有一点力气,他发现怀中的赵放仍然在抽搐。”他还活着!”他依稀记得就是怀中的这个人杀害了方百通先生,他不能让他再活着。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赵放举了起来,然后艰难地抬起膝盖,就这样,他似乎将赵放折成了两段。接着,他看到卢在远和程红衣开始后撤,然后转身逃跑。他听到了浑厚和祥的佛号,无数柔和的声音正在朗诵着经文,他感到最后的力气已经渐渐消失了。他的心中一片平和,然后他似乎看到了二哥和司徒伯伯微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