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是无聊的,也是清闲的,每天对着一层不变的大山林河早已习惯了寂寞。不过好在在这一天的清晨,他的疗养阶段终于正式结束。一大早他便找到了白袍,缠着他一起去剑冢。
“什么叫做午时三刻才能进去啊,每天我都看到你一大早拉着叶少卿往剑冢跑,别告诉我你们进入剑冢之前还要进行什么特别的热身运动。”说着林河摸着下巴不坏好意的笑到,那复杂的眼神彷佛一条条毒蛇落在白袍的身上。
“好吧好吧,刚好这段日子去的有些频繁,那锐利的剑气确实也是过于犀利,就让少卿休息一天好了。”白袍长老举了双手投降,修真界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刚对白袍这么说话,林河的胆子还真的是大的可以,不过也正对了白袍的脾气。什么虚伪的礼节都是狗屁,关键时候背后给你来上一刀杀人夺宝可是常用的事,林河这种大大咧咧的脾气可是不多见了。
斜了一眼叶少卿休息的屋子,林河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体力消耗过大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啊,我可是绝对喜欢女人的,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企图我可不管你是大长老还是修真界的前辈,一律痛扁不饶!”说着林河还示威性挥了挥手里的飞剑,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蓝光四溢的长柄宝剑。
正当白袍被林河一番话弄的冷汗直冒,差点克制不住出手的时候,他的目光被林河的擎天两仪剑死死的吸引住了,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见到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贪财如命的财迷见到了满满一屋子的宝物,两眼放出了异样的光芒。“原来他把这样宝物都交给你了,看来这剑冢一行你不去也罢。”
“不是吧,白袍长老,白袍大长老,千万不要用这种语气啊,让我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宝物我从来不嫌多,你别看我身上这柄飞剑看上去亮闪闪的,即使他主要的功能并不是用来攻击,而是在黑夜里照明!我一直缺少进攻的法宝,您老就行行好带我去剑冢走一趟吧。”林河以为是自己的话激怒了白袍,语气立刻软了下来,苦苦的哀求到。
养伤的两个月里,林河亲身感受到了叶少卿的蜕变,虽然他的修为并没有实质性的突破,但是他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传统的观点认为修士的实力就等同于他所处的境界,这一点并不完全正确,因为一个法宝,特殊的功法,或者其他辅助的道具,修士往往能够发挥出远超自身境界的实力,收获出奇制胜的好处。
叶少卿无疑就属于这种拥有超出本境界实力的修士,停滞在元婴期,却在去了剑冢一段时间以后,身上多了一股子奇特的味道。这种味道并不是林河用鼻子闻出来的,也不是用眼睛看出来的,而是用心感受到的。如果说叶少卿之前是一个不温不火的骆驼,现在的他已经逐渐向森林里的孤狼靠拢,那一股的锋芒如利刃般让人印象深刻。
毫无疑问,这一段时间内叶少卿所经历的特殊际遇来自于天山神秘的剑冢,他之所以呈现出焕然一新的面貌,必然是神秘的剑冢所赐。自从林河迈入修真界也有几个年头了,他知道这种变化对于修士十分有益,所以他执意想要进入剑冢,去感受其中的玄妙,从而完成自身的蜕变。
白袍看了林河一眼,眼中饱含复杂的情绪,过了许久之后白袍缓缓叹了口气,终于再度开口。“你不明白也很正常,在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打杂呢,你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一身的修为,也难怪你的野心开始不自觉的膨胀。或许在现阶段这不会是件坏事,但日子久了以后你就会明白,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的,因为你早已已经拥有了它,又怎么可能再次得到它第二遍呢?”
看着林河不解的表情,白袍第一次像一位长者一般慈祥的笑了笑,耐心的解释了起来。“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是吗?呵呵,的确,有些东西要经历了以后才能够明白其中的奥义,仅仅是听别人口述,了解始终只能停留在表层。问你一个问题,你手上的这把擎天两仪剑是聂云一给你的吧?”
白袍虽说是在问话,脸上却没有半点的询问之意,彷佛心中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不过林河还是回答了白袍的问题,不解思索的问到。“是的,虽然聂道长一直不承认我是他的徒弟,不过我所会的技艺大多出自蜀山,而他也的的确确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所以不管他承认与否,这辈子他都是我的师傅。”林河的表情十分的认真,每每与他人说及聂云一,林河总是会心怀恭敬,这些感情全部是林河由衷发出。
满意的点了点头,白袍甚至有些妒忌聂云一收了个好徒弟。表情可以伪装,却骗不了人,尤其骗不了白袍这样的人精,他一眼就看穿了林河对聂云一那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么和你说吧,据我了解,拥有这把剑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虽然无法直接看透你的修为,但我想你也没有例外吧。”
林河吃惊万分的默认了白袍的猜想,这才想起了擎天两仪剑在蜀山历史上的辉煌,虽然它在外界的名声不如南明离火剑和紫青双剑那般有名,但是几乎它每一任的拥有者都是名声一方的前辈,其中最有名的要数上一代的拥有者洛长风。其剑术的造诣已经达到登峰造极,天人合一的境界。
“你想去剑冢无非就是为了更为强大的力量,其实你早就拥有了这股力量。少卿这些日子有了很大的进步,对剑的感悟提升了很多,但相比于你,其实他所在努力追求的东西不过是你已经拥有的,所以我才会告诉你去剑冢是没有必要的,这世上比你机缘还要好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白袍解释清楚之后,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感慨,第一次发觉自己有些老了,是该把舞台让开这些年轻人了。
静静的听完白袍的话,林河陷入了思考,他的耳边回荡起了那个低沉的嗓音,还有那一番已经有些远去的话。
“境界,对于在普通人的理解中每一层都是难以突破的阻碍,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将其提升至巅峰。但是你不一样,境界只是你前进路上的铺路石,在你不断成长起来的时候,他会给予你很多的帮助,但更多的时候你更需要以你坚忍不拔的心去面对,面对可能出现的敌人与危险。记住,无论道路多么崎岖,唯本心不变。”
回首往事,林河发觉自己的运气确实是好的一塌糊涂,彷佛冥冥之中得到了老天的眷顾,自从迈入了修真界就一直顺风顺水,虽然也遇到过几次致命的危险,但最后倒下的永远是林河的敌人。但正如白袍所说的,林河发现这一路顺风顺水带给他的是过度膨胀的野心,而不是小桥流水一般的循序渐进,这样的状态其实不是件好事,有许多人就是因为出现了对境界的过多渴望,最终被心魔钻了空子堕入魔道。
小桥流水,这是一种很玄妙的状态,进入了这种状态以后修为并不会有丝毫的放缓,反而开始快速的提升。这是对周围环境的感悟,整个人从内里的状态到外在的肉身都会融入大自然之中,不急不躁,清风徐徐,这样状态下的实力都如同坚实的地基。可惜这种状态往往只有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才能明白,像林河这种活了二十多个年头的愣头青,想要领悟这种境界十分的困难。
白袍走到了林河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有些事是急不得的,慢慢来吧。”白袍早就忘了他已经多久没有安慰过人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不适合扮演长者这种角色,这一次他的举动却是由衷的的发自内心,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去指点这个身陷迷途的年轻人吧。
总结起来白袍所说的就是一番废到不行的废话,不过这番废话正是林河现在最需要的,似乎在这个矮小的老者身上看到了王本初、聂云一的影子,林河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正准备说一番感激的话语,白袍却转过身快步走去,似乎有什么急事。
“少卿,起床了!赶紧的,剑冢的试炼还等着你呢,可别想在我这个严厉的老师眼皮子底下偷懒!”白袍站在门外,插着腰嚷嚷到,活脱一个脾气暴躁的小老头,之前的高人的风范荡然无存。
林河的头上立马出现了三条黑线,哆哆嗦嗦的问到,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今天给少卿大哥放一天假?”
白袍一副无辜的样子,似乎林河在说的天方夜谭。“我有说吗?一定是你记错了,试炼之路贵在坚持,要懂得持之以恒,我怎么会带头违反呢?哈哈哈哈。”
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落寞的走到一旁,林河开始怀疑刚刚白袍一副长者模样说的一番话,是不是心魔作祟制造出的幻境,现在想想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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