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下岗以后,自己那个工资存折就再没有进过钱,这儿子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你听到外面说给我们下岗工人补发生活费了?”妈妈猜想如果是能拿到几千块钱生活费什么的,那也是一件好事啊。
“是我给妈妈存的,你到银行去取钱就是了,”蓝麟还保持着那个笑容,并用手推着妈妈:“你现在就拿起存折到银行去!”
在家里,蓝麟爸对儿子的话基本不信,只有蓝麟妈,觉得儿子有些时候的话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也还是半信而信。这会儿蓝麟妈听儿子的,找出工资存折就出门去了。
有个储蓄所离家不远,蓝麟妈一会就回来了,进屋抱起蓝麟就疯狂打转!
六十万,六十万啦!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六十万元,只怕抵得上现在的三四百万都不止。蓝麟妈高兴得不能再高兴了。
蓝麟妈转了几圈,放下蓝麟,正要问儿子是怎么把这么多的钱存到妈妈工资存折上的,儿子却小嘴先开了:
“妈妈,你也像王阿姨那样,到街上去租个门面,开个店子卖东西赚钱,我们不要爸爸的钱了,爸爸总是打你,我恨死爸爸了。以后放学了我就自己到妈妈的店子里来,你不要到学校去接我。”
“我的麟麟真懂事!”妈妈搂住麟麟忍不住哭了起来。
“妈妈,今天上午我没去学校上课,你下午陪我一起去学校跟老师讲。”
“妈妈下午陪你去。”蓝麟妈停止哭泣,抹去脸上的眼泪。
“咄咄咄!”有人敲门。
蓝麟妈打开门,是一位披着长发,抹着口红,也还花枝招展,走起路来腰肢扭动的年轻女子。
跟随她进来的还有两位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他们身着没有军人徽章的迷彩服,其实是在表示:我们是打手一类人物,你们最好别惹!
“蓝守伦在家吧?出来啊?有种不要躲着我。”扭腰女子一摇一摆走到沙发前,也不等主人说请坐之类,自己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两个迷彩服跟在她身后站定,虎视眈眈注视一切。
扭腰女子坐下后,伸出兰花指在茶几上的瓜果盘里捏上一粒西瓜子送到嘴边,红色嘴唇上下裂开,露出半黄不白的牙齿,熟练的磕开瓜子壳,伸出舌头将瓜子仁粘住收回嘴里缓缓嚼动。
是被我转走钱的狐狸精想要钱来了!蓝麟天生具有透视功能,在他眼里所有人的衣服都是透明的。在他心里没有说衣服是起遮挡作用的概念,他认为人们穿衣服就是为了保暖(好像这也没错)。
他看到这个被妈妈背后骂为狐狸精一类的人,跟其他的那些阿姨也没什么不同啊,上面突起两坨,所有阿姨都是这样,没什么奇怪的;肚子也是一个肚脐眼,没有比别人多一个;下面一条缝缝子,也一般啊,都一样啊;对了其他阿姨都有黑的她没有,是不是没有黑的就是狐狸精?蓝麟也搞不清。
“你是蓝守伦的老婆吧,”坐在沙发上的女子开始正式发话,“我叫花妮,是蓝老板的女朋友,他前几天假惺惺打了二十万块钱到我账上,我昨天要用钱去取,这二十万块钱就没了,我叫银行的查了,这二十万块又回到他账上去了,亨!想耍老娘,没那么容易!”
“原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狐狸精啊,”蓝麟妈早就听说那负心男人有个狐狸精叫花妮,今天居然明目张胆跑到家里来要钱来了!天底下还有这样脸皮厚的,看着就气不打一处出,抡起从自己脚上脱下的一只拖鞋就冲过来打:“我今天要打死你这个狐狸精,我看你还敢到处骚男人!”
遗憾,蓝麟妈手中使劲拍下的拖鞋根本够不到这个叫花妮的狐狸精,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功夫,是两个迷彩服伸手形成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
“你自己这个黄脸婆,看不住自己的老公,怪你自己没本事,哼哼!”花妮也不对着发脾气,兰花指又捏着一粒瓜子送到嘴里。
“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呀——!”蓝麟妈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朝着眼前着实可恶的狐狸精乱扑乱打,但在迷彩服面前都是徒劳无功。
“这几天我有的是时间,我就住在你家里,等着蓝老板回来把那二十万块钱还给我。”花妮显得很沉着,似乎一点都不急,兰花指再捏一粒瓜子送进嘴里。
“哎哟!我肚子怎么了?”花妮突然弓起虾背,双手捂肚,涂满口红的嘴唇撕裂成痛苦状:“你好狠毒,在瓜子里面下了毒药,哎哟哎哟…….”接下来扭曲着脸向迷彩服说道:
“你们快送我到医院去检查,我不能被毒死,死了就便宜了这个黄脸婆,哎哟啊,哎哟啊!我肚子好痛啊…….”
一个迷彩服汉子,赶忙蹲下身背起花妮,另一个迷彩服在旁搀扶着,出门急匆匆走了。
蓝麟妈看着这可恶的狐狸精被背着出去,在后面大声说道:“我什么时候在瓜子里下毒了?是你自己做恶人遭报应了吧?我看活该!”
蓝麟妈“嘭”得关上门回过身,瞧见蓝麟在洗衣房门边露出半张脸,在那里呵呵呵的笑。
她走进洗衣房,看见蓝麟回身用两只手正把一块长条形肥皂,就是将近20厘米长,2厘米厚那种“马头”肥皂放回洗具架上。
嗯,少了一块大方肥皂。几年前到处谣传肥皂要涨价,蓝麟妈就买了两整箱马头牌肥皂放在杂房里,隔这么久就拿出两块放到洗衣房用。前几天才从杂房拿了两条出来,怎么今天只有一条了。
“麟麟你知道还有条肥皂到哪里去了?”
“到那个狐狸精肚子里去了,呵呵呵呵!”蓝麟高兴得笑个不停。
……?蓝麟妈根本就搞不清怎么回事了。
“那块肥怎么到她肚子里去了?”蓝麟妈问。
“是我放进去的,呵呵呵呵。”
“你怎么能够……?”蓝麟妈当然是难以置信。
蓝麟不再回答,跑到到卧室找变形金刚玩具去了。蓝麟可谓是几十亿人里面才有一个的怪胎,老天爷爷疼他乖他喜欢他,一个喷嚏打起就给了他多种特异功能,除了透视功能,还把空间移物功能啊思维传感功能啊一古脑都扔给这小子,谁叫他惹得老天爷爷对他疼爱得死去活来。
呵呵,蓝麟刚才是隔空移动一块肥皂到狐狸精肚子里,谁叫你自己连黑的都没有,还敢骂我妈妈是黄脸婆!
“哎哟,快到十二点了,”蓝麟妈看了下钟,也顾不得肥皂那样的小事情了,赶忙走向厨房,“饭还有剩饭,马上要炒中午的菜了。”
“咄咄咄!”又是敲门声。
“都中午了,谁还来啊。”蓝麟妈有些不太情愿的从厨房出来开门。
“蓝守伦,把钱快还给我!”进来一个脚蹬长筒皮靴、身姿矫健还夸着个小小包的女子,跟着进来的那位更加酷呆:大嘴巴、凶神眼,蹲在女子旁边藐视一切的黑背大狼狗!
蓝麟妈看见凶杀恶神的大狼狗,吓得立即后退几步。
“我也没有保镖什么的,带着我的小‘嘟嘟’刚好有个伴。”皮靴女子看见蓝麟妈被狼狗吓呆的样子,扬起脖子几分得意。
蓝麟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皮靴女:这女子身材高挑,模样也还可以,走上台子会是个像样的模特。
蓝麟一看就知道又是个狐狸精来了。
“你是蓝守伦的老婆吧?我叫林俏,他们都叫我林妹妹,是他相好的。”林妹妹走到沙发前却不坐下,不知是因为穿着靴子不方便坐,还是那黑色紧身裤把腿绷得太紧,坐下去会咔嚓裂开,干脆手扶沙发做出一个曲腰拱臀自认为很优美的姿势,造型固定在那里。
蓝麟看见这个狐狸精有黑的,不过比一般阿姨的大。未必黑的大就是狐狸精?蓝麟搞不清。
“原来你就是姓林的。”蓝麟妈也听说过那个负心男人有个姓林的狐狸精,本想发怒拿起拖鞋去打她,但看到张开大嘴伸出舌头在那里呼哧呼哧的狼狗,有脾气也变的没脾气了:“他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他上个月说是给了我二十万元钱,我也没急着用。”林俏娓娓道来,也不急,“昨天我到银行取点钱,发现存折上少了二十万,一查原来这二十万块钱又回到他蓝守伦账上去了。你马上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林某到他家里来了,要么他蓝守伦还给我那二十万块,要么让我的小‘嘟嘟’要了他的小嘟嘟。你就这样说好了。”
给蓝麟妈下达完指令,林妹妹开始时髦起来,瞧那派头:从小小包里掏出小巧香烟盒,抽出细长的女士香烟往嘴上一叼,“啪”,打火机响过,一口烟喷过,就斜脸朝上,望着天花板哼起了最近在二奶界非常流行动听的《二奶之歌》:
我是你的乖啊你是我的爱,爱得那十万元来、来、来;
我是你的乖啊你是我的爱,爱得那新房子来、来、来;
我是你的乖啊你是我的爱,爱到那黄脸婆喊、无、奈;
我是你的乖啊你是我的爱,爱到那全世界没、有、爱。
(黄脸婆指男人的原配老婆)
“要打你自己打他电话,我没得这个空闲。”蓝麟妈想着还要做中饭,懒得跟你这种有狼狗背景的人耗,转身到厨房里去了。
两指夹烟、姿势优美的林妹妹还在爱呀乖呀的唱着,突然走调尖叫:“嘟嘟你干啥呀!”
原来是那只黑背狼狗不知什么时候不再蹲在那里张开大嘴听主人吟唱,而是伸出长舌子往林妹妹裤裆里面舔啊舔的,舔得还口水直流。
听到林俏尖叫,蓝麟妈也赶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你干啥!我打死你!快走开!”随林妹妹骂啊打啊,转身扭开啊,都没用,那狼狗就是死心塌地要舔林妹妹裤裆,而且成绩还不错,充足的口水舔湿了好一大块,就像是主人撒了一泡尿在那里。
望着裤裆处那一大滩湿漉漉,林妹妹急忙用那个小小挎包挡住裆部夺门狼狈而逃,狼狗追着还要去=舔。
蓝麟妈上前关上房门,忍不住哈哈笑弯了腰:
“这只狼狗真是好笑,哇哈哈哈哈……!真是让我开心死了……!”
“是我要那只大狼狗去=舔那个狐狸精的,她唱得我烦死了。”
蓝麟没有笑,拿着个变形金刚在那里掰手掰脚玩耍,“我还把好多水放到那个狗嘴巴里面。”
蓝麟妈渐渐收住了笑声,看着儿子:这儿子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又是六十万元存款,又是那块肥皂,又是要狗去=舔人家,我的麟麟未必真的是个小神仙了……?
赶快搞菜去,都十二点多了,今天中午真是也没个安身——蓝麟妈转身急忙进入厨房。
“咄咄咄!”又有人敲门,但声音比较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