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百章了,不由得小小自鸣得意下。好了,废话不多说,上日记。)
男的叫撸管的话,那女的是不是应该叫柔道。——张德帅语录
2011年08月06日星期六晴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沮丧的不是他脱不下一个女的裤子,而是当他脱下女的裤子时,发现里面竟赫然地有一条贞操带。
这就是我听到撒不管的话,心里的感受。假如,我看到户籍科没人的话,是脱不下裤子。那么,现在就是看到里面的贞操带来。
李白在门里斜瞟了我一眼,略带得意地说:“不是我不想让你进来,而是我晕要有制度。知道‘无以规矩不成方圆’不?”
假如换成平时的话,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毛躁躁地过来。而现在,在金钱面前,规矩,就是txt,而不是exe。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将户籍科的门推开,立刻就挤了进去。
李白,为我这个举动感到吃惊。他不明白,我为何知道这个制度,还要这样做。他磕磕绊绊地说:“你……你怎么还要这样?我要叫人了?”
“对不住您了,这次是真的有事。十万的事,您老就多担待。我下次一定会给您多送些礼品的?”我忙道歉道。
李白依旧一脸黑线地看着我,没有表态。
我又接着说:“李科,上次我不是给您说要带《效坤诗钞》么?”
一听到我说《效坤诗钞》,李白的眼睛就闪出一丝亮光。他嘴唇哆嗦着,说道:“就是你上次提到的‘远看泰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若将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这种极有写实手法的那本诗集么?”
我肯定地点点头。
李白的脸通红通红,兴奋地对我说:“在哪儿,在哪儿?”
骚人墨客,都具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听到一本好书,非要自己拜读拜读揣摩揣摩不可。
我摇摇头,沮丧地答道:“我找到那本诗集了,只是没钱买。所以,这次就没带来。这样,只要您帮助我们将这件事办完,我肯定下次一准给你带过来?”
我说没带来诗集,李白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看了我一眼:“哦,没带呀。那咱们还是按照制度办事吧?”说完,他就开始推我,想将我赶出门去。
“我带了其他更好的诗来。”我边挣扎着,边脱口而出一句话。
李白抓着我胳膊的手,立刻软了下来。他的眸子里,闪出一丝期待来:“什么诗?”
“乌青的《对白云的赞美》,还有好几首呢?比上次的还要好。”我朗声答道。
“你先念出来,我听听。”李白期盼地说。
“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啊!”我缓缓地一字一顿地朗诵出来。
撒不管在背后嘟哝了句:“我靠!这也叫诗?这尼玛叫诗的话,我一天都做个百儿八十首的,还不带说梦话做的!”
李白听完,却陷入沉思。过了良久,他抬头疑惑地问我:“难道是我老了,不懂诗了?现在是不是又出新流派的诗了?对了,你不是说还带了好几首么,那其他的几首呢?”
“我再给你念一首《假如你真的要给我钱》。我的银行账号如下:招商银行/郑功宇;建设银行/郑功宇;工商银行/郑功宇;中国银行/郑功宇。反正每个银行后面都是一串数字,都是他的银行号码。”说完,我又紧紧地看着李白。
这一次,李白又低着头,良久良久没说话。趁机,我和撒不管就溜了进来,找了张椅子坐下。李白,就像尊雕塑样,在门口站着,动也不动。
“要不,我再活一回吧?”李白感慨道。
“您老可别!”听到这句话,我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您老和杜甫的诗,那时候我们没少背。您再活一回的,这不是整个国家的孩子们增加工作量嘛,他们铁定崩溃!”
“你刚才说道子美兄。他怎么了?”李白并没有因为刚才我的不敬而恼怒,反问道。
“现在杜甫可忙了,到哪儿都客串。比您老的名气大多了?!”我接着说。
‘可辛苦子美了,他一直都忧国忧民的。罢了,罢了,不提他了。你说来找我是什么事吧?”李白转过身来,问道。
我忙将这次来的目的告诉李白,让李白帮我们找找这个叫康建国的家伙。
李白研究直勾勾地盯着我,问道:“按照规定,你们是无权查找的?必须本人持有效证件,或者委托人持有效证件并带有受托人的委托书……”
“这不是情况特殊吗?再说了,他死都死多少年了,我们要是找到他本人,还来这儿找您老做什么?”
“李科,您受累,您受累!”撒不管也站起身,恭维道。
李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没有本人同意,我私自将东西给你们看了,到时候要是追查起来。谁付得起这个责任,你能吗?”
望着李白射过来的严厉的眼光,我的心一紧。关键时刻,怎么又遇上这种制度了。
制度这东西很奇妙,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去遵守,可以肆意地破坏。但当你遇到的阻碍,也恰恰是从领导嘴里跳出的制度。
“我是想着为人民服务来着,我这是学习雷锋精神。您老就通融通融,看在那本诗集的面子上。”我又将《效坤诗钞》抬了出来。
这一次,诗集没有了效果。李白还是拒绝了。
最后,撒不管将李白悄悄地拉了过去。两个人在桌子后面,一阵嘀咕。过了一会儿,李白满意地过了,后面跟着得意的撒不管。
李白走到我面前,悄悄地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呀?你这种事情我其实也要顶着很大的压力呀,谁让咱是‘以人为本’呢,你说是吧?”
“对,对。‘以人为本’,‘以人为本’!”我点着头附和道。看来,事情有了转机。
“还是李科您的政治觉悟高,我们是拍马都追不上呀。”撒不管在边上拍着马屁。
听着撒不管这不是很高明的马屁,李白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转头问我:“说吧,姓名?籍贯?出生年月和死亡年月?”
李白的这些问题,可将我难住了。对康卫国,我几乎也是两眼一抹黑,就只知道他叫康卫国,还有北邱市江鱼嘴。其他的一概不知。甚至,我连他死没死都不知道。
我将自己所知道的全告诉了李白。李白听话,皱起了眉头:“这个事情,可不好办。你要知道,我们的档案虽说都是分好类的,但是呢,你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如何着手呀?”
最后那句话,李白明显加重了语气。
“我带了他的遗物。”我补充道。
“是不是他身体上的东西?要头发呀牙齿呀什么的,衣服被子的可不算?”李白听到我带了康卫国的遗物,眼睛一亮。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点点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纸包来,纸包里有几根头发。那还是在康卫国的家里,我们临走时,小黑送给我的。当时还觉得没什么用,没想到现在却是关键性的东西。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李白小心地从我手里接过康卫国的头发,嘴里重复着:“这就好办,这就好办!”
说完,李白就转身去了里屋。
在李白去里屋期间,我问撒不管:“你刚才和李白在那儿嘀咕了些什么,他就答应帮我们?”
撒不管抬头看了看里屋,确信看不到李白的身影,这才凑过来低声说:“还不是那些!”他用拇指捏着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揉(和谐)搓着。
我恍然大悟。看来,这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等待,是最让人感到煎熬的。我一会儿抬头看看里屋方向,一会儿抬头看看里屋方向。总幻想着李白就出现在门口,却一次次地失望。
撒不管上来,对我笑着说:“我想了想,我上次来你都没给我报销。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做基层公务员的,灰色收入本来就不多。我为你也不能义务劳动呀,你总要意思意思吧?”
他虽然是笑着说,但眼睛里却没有笑的成分。
我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毕竟,我一次次地让他陪着我跑来跑去的,他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得到的只是我的口头许诺。
我想了想,反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想呀,这次你是不是要出些本?”撒不管媚笑起来。本来就隐藏在胖乎乎脸后的眼睛,愈发显得小了,都看不到了。
“我给你烧个苍老师?”我坚定地说。
“我不是说这个?”撒不管吃惊地看着我。
“那是什么?”我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盯着撒不管。
“我是说,给我老婆的钱。你能不能再加些?”
虽然我知道他的意思,但他直接说出来,还是让我心里一动。没想到,他是这么直接要贿赂。
我思忖一番,才慢慢地提议:“加一千?”
撒不管撇撇嘴。
“那你说加多少?”我看到撒不管不满意,问道。
撒不管在我面前伸出五个指头,摇了摇。
“五千?”我更吃惊了。他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撒不管看着我,点点头。
“不行,最多两千?这已经是我心理价了?!”我咬着牙狠狠地说。
最后,撒不管满意地点点头。
尼玛,中计了。看来,撒不管一开始打算的就是两千。
我整懊悔着,李白从里屋迈步出来。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知道,他找到了康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