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潜规则面前,一根香肠两个鸡蛋的营养价值怎么能和两袋鲜奶一只鲍鱼相比呢。——张德帅语录
2011年07月20日星期三晴
本来今天就准备搬家的,可惜孔二狗的那辆不知道几手的面包在昨天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司机,竟然和孔二狗的车发生了比较暧昧的关系。车子都没有什么情况,只是孔二狗上的乘客身份有点特殊——在昨天的日记中提到了孔二狗拉的可是一具死尸。这下子,乘客的家属们不干了,一伙人一拥而上对着那个倒霉的司机就是叮咣一顿捶。结果呢,孔二狗的车今天被拉到修理厂大修去了。今天的家是搬不成了,我反正也不是很急,咱还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将之前没贴完的小广告今天抓紧贴完。
经过半天的劳累,以及与城管和环卫部门的斗智斗勇后,我返回自己的住所。门口,竟然站着个白衬衣搭黑西裤的家伙。根据昨天的经验,我判断他是一名卖保险的。为什么呢?你见过哪个中介巴巴地等在门外面。看来现在经济真的不景气,卖保险的都是有一把年纪的了。那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再加上垫起的肚子,都表明这个卖保险的是个中年人,年龄要超过我。
正在我心中想着以什么样的措辞来拒绝他的保险时,西裤男看到我来了,就迎了过来:“请问您是张德帅先生吗?我是大成事务所的梅律师,这是我的名片。”
大单子来了,我的客户一般都是些小诊所呀,或者是些招聘呀什么的,律师事务所的单子我还是第一次接,看来我的业务又要开始扩大了,这要得以于咱的文艺气质以及精湛的业务水平。我清了清喉咙:“贵处,贵所有什么业务要办,这个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的业务水平是这一片最高的。为适应不同的消费人群,本公司有多种套餐供您选择,有尊贵奢华套餐、动感地盘套餐、即贴即用套餐等等。看您的身份我觉得您应该选择尊贵奢华套餐,只有这样才能彰显您的身份来。当然,尊贵奢华套餐……”
“不好意思,张先生,我来是有业务要办的。”西裤男打断了我的话。
“有业务来找我就对了,我是这片最红的。”说到这里,我心里猛然想起《国产凌凌漆》中丽晶大宾馆的如花老板娘来。咱是坚决卖艺不卖身的,扯远了扯远了。
“哦,对不起,事情是这样的。”西裤男真不愧是律师,接着他就开始舌灿莲花,就好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好似那黄河泛滥一泻千里。
他告诉我,我有一个大伯叫张立发,职业是一名道士。老爷子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作法降恶鬼,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总归就是本事大大的有。前段时间,老爷子吃了四个煮鸡蛋被噎住后,感到自己大限不远矣,就立了份遗嘱,遗嘱中写到将他的遗产全部送予我这个侄儿。
想起我爸爸给我说过他有个哥哥,我刚出生没多久他就离家云游去了,好多年都没有音讯,没相到这个时候我这个伯伯还能想起他这个侄儿。电视剧中那些狗血的剧情变着花样的涌现在我脑海中,只不过男一号统统都是张德帅。当年那个算命先生说的没错,只要我继承了伯伯的遗产,就可以财媲李嘉诚,自此,美女就会乖乖地自动投怀送抱,享不尽那齐人福。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现在再看西裤男的秃顶,都觉得比刚才顺眼多了。我一连问了西裤男几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要去哪里,香港还是新马泰?我还需要带什么不?要办护照不?”
西裤男开始一一解答我的问题: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地方不远,根本不需要坐捞什子飞机,打车去就可以了,车不好打的话坐摩的也可,护照更没在考虑范围,记得带上身份证。最后,西裤男还不忘加了句:如果不出发大堵车的话,不影响我下去的业务。
看来伯伯和我住的不远,至少在一个城市里,没想到我身边还住了个这么关心我疼爱我的伯伯,关键是能让我脱贫,打今儿起,咱吃面也开始加蛋了。
临下出租车,我知道这个西裤男不能交朋友——他坚持坐在出租车后面,坐前面的要给司机钱。记得三种人不能交:第一种,吃完饭上厕所的不能交;第二种,洗澡出来慢的不能交;第三种,打车坐后面的不能交。西裤男就属于第三种,不过我也没想和他交朋友,现在再看他那光秃秃的脑门,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他的脑门就像一面镜子在恣意的反射太阳光,一直在晃我的眼睛。(在日记中后来还写了句话:这件事充分说明夏天穿西装的人不能信。再次免责声明,小生在这里无意中伤任何人,只是个玩笑而已,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西裤秃顶男拎了只箱子出来,手里还拿了份文件,对我说:“您比对着清单看看,如果全对的话,就在这份合同上签上您的名字。完了,您再叫我。那边有个倒霉的司机还找我打官司呢,我先去那边忙了,您可以随时打我名片上的电话。”说完,西裤秃顶男用手垫了垫肚子,将我一个人扔在原地。
一等西裤秃顶男离开,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箱子。生活总是有悲又有喜,箱子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房契呀、后面有很多零的存折呀、金银珠宝呀什么的,就有一副道士像,画得慈眉善目的,两只铜香炉,还有几本书:有线装的《金瓶梅》、《道士行为准则》、《论道士的素质修养》等等,一些翻旧了的破杂志,最旧的地方就是印着比基尼美女的那几张。我抖落抖落书,从书中忽的钻出一阵阵的灰尘来,呛得我一阵猛咳,同时掉出一封信来,信封上写着:“德帅吾侄儿亲启。”
我一把将信封撕开,我仔细地寻找着信里的内容,不放过哪怕一丁点的信息。伯伯在信中提到:我们张家和张道陵张天师的渊源很深,当年张天师街坊的二蛋,就是我们的老祖宗;在天师小时候,二蛋没少欺负他,常常揪天师的小辫,后来天师得道,二蛋也跟着沾了光,在道门中也有了编制,换算成现在就是副处级,反正就是个领导;他是张二蛋的65代子孙(算起来我就是66代,别的先不管,数字倒挺吉利的)。下面就是些伯伯的回忆录,还提到我在他脖子上撒尿的儿事往事。
伯伯在信中还告诉我:他很惦记我,他看我第一眼就觉得我很像张二蛋也就是他的爸爸的65次方很像,经过他的推演,认定我就是张二蛋的转世;(看到这个我的头就大,也就是说我自己是我自己爸爸的66次方同时我又是我的66代子孙,伯伯叫我侄儿的同时又得叫我祖宗,反正关系是有些乱)他还嘱咐我将道术发扬广大,不要辱没了我们老祖宗的名号。
信的最后,伯伯留了句话:“在信封中还粘有份惊喜留给我。”我就说嘛,伯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从信封里掏出张当票来。这张当票上,承载着我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殷切希望。
我连忙叫来西裤秃顶男,匆匆忙忙地在合同上签上我的大名,我飞奔着逃离开西裤男,奔向了当铺。
惊喜惊喜,要先惊再紧跟着就是喜。面对着赎当的东西,伯伯确实给了我个惊,但喜呢,难道随着他的鸡蛋一起进了冥府。这些都是什么呀:一把桃木剑,几张写着天书的纸片片(幸亏我小时候看过林正英的僵尸片,知道这些是道士们用的符),一条很有艺术感的破道服(上面有很多窟窿),一顶油滋滋的道士帽,还有个一个小铃铛。我的存折呢,我的房契呢,我的金银珠宝呢?!
在家里,我地毯式地完完全全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几遍伯伯的遗物,衣服的边边缝缝都不放过,最后我得出个结论:我被那个“知识改变命运”的算卦先生忽悠了。
今天还有条好消息:中介西裤男告诉我,我的小楼三通了,可以随时入住。句首,他又加了个那个,但又犹豫下,终于将电话挂断,我也就没听到他那个后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