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鱼被谈经午气得不轻,平白就没了一千五百万,又变得一穷二白了,回到潜艇内,正想批评批评雪子,见到雪子坐在床上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编着一个同心结,突然明白,雪子比那一千五百万还值钱,钱可以再赚,雪子在自己身边比什么都重要,有什么好气的,于是庄小鱼心中的气也就消了。
雪子抬头见庄小鱼的脸色不太好,问道:“你怎么了,谈先生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都是些废话”,庄小鱼坐到雪子旁边,看着完成了一半的同心结,问道:“你哪来的红绳子?”
“在湄越国时买的,你们都出去办事,我一个人无聊,就编着玩”,雪子灵巧的双手把红绳转来绕去的编着。
“嗯”,庄小鱼想到在湄越时没多少时间陪雪子,带着歉意,轻轻揽住雪子,说道:“对不起,没能陪你。”
“没关系,你们做着大事,可我什么都帮不上,还拖累你们”,雪子的手一停,语腔中带上了哭声。
“小傻瓜,你帮了大忙呢”,庄小鱼别过雪子的脸,在雪子的粉嫩的脸蛋上吻了一下,说道:“有你在身边,我就能安心做事,什么困难都能搞定,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
“真的?”,雪子泪眼相向,楚楚可怜的神情让庄小鱼一阵心痛。
“真的!”,庄小鱼以一个令雪子快要窒息的长吻来回应。
“呼”,雪子被庄小鱼吻得意乱情迷,待回过气来,才在庄小鱼的大腿上轻轻一掐,嗔道:“看你,害人家编不下去了。”
“那就不编了”,庄小鱼抢过同心结,抱着雪子往床上一躺,笑道:“你编我好了。”
“才不要呢”,雪子可爱地皱了皱鼻子,说道:“现在是白天,晚上再编!”
“在这里,哪有白天黑夜的,灯一熄,不就是黑夜了吗”,在潜艇里哪里看得到日升日落,庄小鱼手在雪子身上游走,伸出一只脚在床头摸索了半天后把灯光开关给关上了,房内陷入了黑暗。
“不要碰那,有点痛!”
“肿了吗?”
“嗯,都是你弄的!”
“那就换个地方,这里吧!”
“啊,不行!”
“来嘛,go,go,baby!”
“不嘛,用手好了!”
“加上嘴,嘿嘿!”
“坏蛋!”
潜艇突然一阵晃动,然后停了下来,把在黑暗中纠缠的庄小鱼和雪子吓了一跳,不会是潜艇出事了吧。
一会后,门被敲响了,大熊教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雪,我们到了,出来吧。”
雪子连忙起身,按亮灯光,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啊”,庄小鱼瘫在床上,无奈地低声吼了一下,大熊教官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把正要实施的菊花计划给打断了。
“快起来”,雪子红着脸打了一下庄小鱼的肚子,不敢看正在耀武扬威的庄老二。
“老弟,啊,老弟,晚上再给让你吃好喝好”,庄小鱼坐子起来,把庄老二的按得伏下了头。
“大熊哥”,雪子打开一丝门缝,见大熊在外面站着。
“大熊”笑眯眯地看着雪子,说道:“叫小鱼赶紧出来,大伙都等着呢。”
“嗯”,看着“大熊”调笑的神情,雪子的脸更红了。
“教官好!”,庄小鱼拉开门,牵着雪子的手,走了出来,朝“大熊”敬礼问好。
“大熊”看看庄小鱼,说道:“嗯,恢复得不错,走,回家了!”
“是,教官”,庄小鱼在湄越经历九死一生之后,“回家”这个词语让他觉得特别亲切。
从潜艇出来,庄小鱼发现身处在一个轮船的底舱当中,上到轮船的驾驶舱才知道,这是赵家的一艘十万吨的油轮,不由得暗自惊奇,潜艇居然可以和油轮对接,那这油轮可就不像油轮,反而有点战舰的味道了。
眼望着海边的天际出现了鱼肚白,庄小鱼顾不得和其他人说话,拉着雪子跑上船头,去看日出。
随着光线越来越亮,海洋的蓝色和天空的金黄色逐渐分明,等一轮弯弯的金黄在海平线上露出后,金色的光芒铺上了深蓝的海面,当略带着红色的太阳一跃而出时,耀眼的金光立即铺满了整个世界。
“啊——,你大爷的,我没死,哈哈”,庄小鱼对着太阳一阵长啸,感受着海风的轻柔、阳光的温暖,心下畅快。
庄小鱼大吼之后,在湄越积下的闷气一扫而光,对着雪子笑道:“你也来,吼过之后,很舒服的。”
“嗯,啊···”,雪子笑着叫了一声,声音不大,被海风吹了回来。
“大声一点,要气沉丹田,让气顶住你的肺,一冲而出”,庄小鱼鼓励道。
“顶你的肺哟!”,雪子笑靥如花,双手环抱着庄小鱼。
“哈哈”,庄小鱼拥着雪子,欢喜无限。
庄小鱼和雪子相拥着站在船头,絮语着,轻笑着。
“雪子”,谈经午的声音让庄小鱼的脸一沉。
“谈先生”,雪子回头见谈经午微笑看着他,松开抱着庄小鱼的手。
谈经午笑道:“雪子,我跟小鱼谈点事。”
“嗯”,雪子轻声应道:“我去准备早餐!”
“这里”,庄小鱼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雪子踮高脚在庄小鱼的脸上亲了一下,红着脸离开。
“年轻真好,只羡鸳鸯不羡仙”,谈经午感叹了一句,背着手站在庄小鱼的身边。
“老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庄小鱼对谈经午把雪子的一千五百万一卷而光的事还是有点不爽。
谈经午淡淡地道:“一千五百万,就这样没了,不爽吧。”
“废话”,庄小鱼恨不得把白发飘飘的正在装-逼的谈经午一脚踢下海,“这么多钱,一下子没了,你不心痛?”
“有付出总有回报嘛,做人不能太小气”,谈经午盯着前方正在飞行的海鸟说道。
“钱多少没问题,帮人也没问题”,庄小鱼靠在船栏上,双手紧握在冰凉的铁栏上,“问题是我不喜欢你这种方式让我出钱。”
“你的钱?”,谈经午惊奇地道:“我还以为是雪子的钱呢。”
“你——”,庄小鱼不禁语塞,想想也是,雪子还不是他老婆,雪子的钱的确不是他的钱。
谈经午笑道:“不喜欢我巧取豪夺,是吧?”
“哼”,庄小鱼闷哼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谈经午拢了拢被见吹散的头发,说道:“当你走上官场时,你就应该知道官场其实也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看不见刀光剑影、看不见血光的战场,要在官场生存下来,你没点巧取豪夺的功夫,你是活不下来的。”
“官场如战场,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庄小鱼想了半天,记起是他赴任村官之前,阎老头在电话中跟他提起过。
谈经午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继续说道:“官场,是个混沌不清的世界,有理想、有为民造福、有正义、有正气等光明的一面,但也有金钱交易、有美色引诱、有利益交换、有你死我活的阴暗面,官场不是黑白分明的地方,做官太黑或太白的人,都很难在官场得到善终。”
庄小鱼奇道:“你跟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收我做你徒弟。”
谈经午反问道:“你以前拒绝了,现在为什么又想做我徒弟?”
“抱颗大树呗”,庄小鱼自嘲地笑笑,“如果不是你,估计我在湄越真的把小命丢了,你展现的实力足够成为我能傍的大树了。”
“傍大树啊”,谈经午看着庄小鱼的神色道:“可惜你不是这种人!”
“我就是这种人啊,你没看出来”,庄小鱼拍着胸脯道。
“你不是”,谈经午断然否定道:“你以前可能是,但现在不是,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转变的。”
“是吗?”,庄小鱼沉默了好一阵子后才道:“我中枪昏迷了两周,那时候我不能动,但我听得到外面的声音,也能思考,也能看到一些东西,那段时间,真的让人很恐惧,我很怕从此以后就沉浸在这种状态而不能回到现实当中,那时我回看了从小到现在的每一幕记忆,想想有做对了哪些事、做错了什么事,帮助了哪些人,伤害了哪些人,看过之后,发现,原来我的人生也挺精彩的,但应该还有更多精彩的人生等着我,于是我想尽办法冲出来。”
“破茧而出的毛毛虫就成了蝴蝶”,谈经午漫不经心地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是蝴蝶”,庄小鱼一拍手,对脑海中自己化身蝴蝶冲破无形障碍的情景记忆犹新,“你知道吗,我变成一只蝴蝶冲击了不知多少次,每冲击一次失败后,我就说,下一次就可以冲出去了,冲了不知多少次,我不记得了。”
“你冲出来了,很不错”,谈经午说道。
“但障碍是外力打破的”,庄小鱼忽然泄气地道:“我冲击了无数次,但来了一个天使,一甩拂尘就轻易地打破了我无法逾越的障碍,像个法力无边的观音一样,这让我对自己很失望,自己努力了许久,还不如一个猛人轻轻一甩,实力对比,一个天,一个地,所以我想做人干嘛这么累,找一颗大树罩着算了。”
“但你不想找大树,而是想成为大树!”
谈经午一语道破庄小鱼心里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