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老头皱着眉将叶无忧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略带疑惑道:“我说黑老头,这小家伙有什么可赌的?”
“嘿嘿,看我的。”
黑老头神秘一笑,接着径直走到叶无忧跟前,语气不善道:“小子,你知不知道,在江湖上,偷学他人武学,乃是生死禁忌?”
“前辈,我是光明正大来兑换物品的,两位前辈恐怕早已知道晚辈在场,那么偷学一说,从何说起?”
自幼在社会上打滚的叶无忧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干嘛,不过为了避免吃闷亏,他觉得还是将理字占据为好。
“哼!”
黑老头没想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叶无忧居然会如此难缠,油盐不进,于是闷哼一声。不过很快,又眼珠一转,故作不耐道:“你是来兑换物品的吧?那么赶紧换了滚蛋。”
“物品清单呢?”
面对如此蛮不讲理的老头,即便再尊老爱幼,也有个限度,于是叶无忧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哼,清单嘛,老头我爱给就给,不给嘛,谁也别想要。我知道你一定想说我违反规定,不好意思,荣耀殿堂里面没有这一条。”
黑头老得意洋洋地看着叶无忧,他就不相信,这个黄毛小子还能翻天了。
“说吧,想要我做什么事?”
原先有些恼怒的叶无忧看着有如顽童般的黑老头,顿时醒悟过来,于是直接点破对方的心思。
“嘿嘿,其实很简单,就刚才我追着白老头打的一幕,你觉得谁更厉害?不许瞎说!”
“放屁!黑老头,你能再无耻一点吗?我擅长身法、速度,你擅长拳脚预判,这根本不具可比性。”
“怎么,愿赌不服输?”
“老匹夫,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怎么着?”
……
看着两位年过花甲的老者吵得面红耳赤,叶无忧总算明白了这对欢喜顽童,肯定是日子太无聊了,所以才会以这样另类的方式打发时间。
“嘿嘿,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叶无忧隐隐一笑,接着大声喊道:“两位前辈,我有办法印证谁更厉害!”
“哼,小子,牛皮吹破了吧,我和黑老头斗了几十年,从未分过胜负,你一个小小的战士级晶武者,居然敢大言不惭!”
“哼,就是,吹牛比我老黑还离谱,不过要纠正一点,是我追着你打了几十年!”
“气煞我也!”
“气死更好!”
……
“请听我一言,两位的武功各有千秋,如果硬要说谁更厉害,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呢,可以找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
随着叶无忧娓娓道来,黑白二老也停止了争吵,到了最后更是若有所思,显然有些心动,不过就是迟迟没有下决定。
终于,脾气较为暴躁、迂腐的白老头率先叹息道:“哎,你虽然居心不良,但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不过中华武学博大精深,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加上环境恶化,导致无法产生内力,就算学了,用处也不大……”
听着白老头口中的辛秘,叶无忧才恍然大悟,明明中华武学渊源流长,博大精深,却偏偏在如此重武的年代逐渐没落衰退。
原来想要学好一门功夫,必须从小练起,而且要经过几年甚至数十年的积累,才能出师,如果有内功配合的话,威力并不会比晶武者差多少,如果再加上精妙绝伦的招式,绝对更胜一筹。
然而随着人类数千年来对环境的破坏,早在一千年前,人类就再也无法练就内力了。即便如今环境大大改善,可根据典籍记载,天地中的灵性早已丧失,现在仅仅是虚有其表而已。
看见叶无忧脸上掩盖不住的失望,白老头也叹息不已,作为一名武学大师,他何曾不想光复中华武学无上的荣光呢?奈何人类作茧自缚,自毁前程啊。
“白老头虽然迂腐,不过他说得都是真的,武学我们教你也没有,毕竟你的年龄已经太大了,加上不可能浪费大量时间来学习,不过嘛,一些战斗技巧还是能够速成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天赋!”
白老头的一番话,似乎引起了黑老头的共鸣,这位一直嘻嘻哈哈的老顽童也首次露出稳重的一面。
“请前辈赐教!”
聪明的叶无忧当然知道黑老头所指的技巧是什么,而这也正是他期盼已久的技巧,如今得知有机会学习,哪能不虚心请教呢。
“大家同为华夏子民,相见便是缘,老黑我就教你预判的诀窍!你打我一拳试试,用最快的速度!”
黑老头一边说,一边摆开架势,并对叶无忧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得罪了!”
叶无忧知道对方是武学宗师,虽然没有内力,导致沦为普通人,不过招式和经验绝非自己这个菜鸟能比拟的,因此也不客气,一个直拳快如闪电般轰出。
啪!
“小子,你想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啊,你的力量控制太差了,就跟蛮牛似得,如果我也是晶武者,只要需你四分之一的力量,就足以将你打得哭爹喊娘了。记住控制力度!”
看着明明速度不如自己,却稳稳接住自己拳头的大手,叶无忧总算亲身体会到预判的能量了。不过他并没有气擂,反而收敛心神,努力控制自己的力道,尽量做到力随心发!
啪啪啪!
随着双方交手次数地增加,叶无忧在黑白二老的指点下,打得越来越顺,对力量的控制也从一窍不通渐渐摸着了门道,虽然距离力随心发还有不少的距离,不过只要勤加练习,就不是问题了。
然而正因如此,他才真正体会到预判的可怕,两人交手早已不下百招,速度更是不成比例,然而作为防守一方的黑老,却游刃有余,守得滴水不漏。反观叶无忧虽然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总是处处碰壁。
看起来就像是叶无忧的拳头总是自己往黑老的掌心撞去一样,怪异至极!
“停!”
黑老接住叶无忧的拳头,轻轻一送,自己却飘然远去,接着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打了一百五十六招,你有什么体会吗?”
叶无忧虽然观察力惊人,然而往往当局者迷,虽然知道预判的一些要点,可惜却苦于无人指点,根本不得其法,如今黑白二老愿意指点,他怎么会放过这种天大的良机,于是便将所有体会以及不解,倒豆子般和盘托出。
“不错,你一个半路出家的小子,能够仅仅观看两次,就摸出一些门道,想必你的洞察力惊人,而这正是预判的必要先决条件!”
黑老略带赞赏地看了叶无忧一眼,缓缓解说道:“预判,顾名思义,预先判断。由浅入深,可分为入微、辨势、掌控三个层次。
入微,观察入微。通过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来判断对方的招式。例如对方的战斗习惯、风格、方式,脾气以及肢体细微动作。
你看着自己的肩膀,打出一拳。”
叶无忧闻言,如实地执行了黑老的话,然而即将出拳的瞬间,那双盯着自己肩膀的眼眸却徒然一亮,接着更是连出数拳,才肯罢休。
“孺子可教也,想必你也注意到了,其实每个人肢体攻击,都与相关部位戚戚相关,例如出右拳的话,大多数人右肩膀会微微抬高,同时左键在出拳的瞬间,会向后……这些都是肢体语言的特征,凭你的观察力,想必很快就能达到入微的水准了。
至于辨势,则为另外一个境界。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势,你可以将势理解为气势、火势、风势等等。
主要的表现方式就是气流的动向,当你出拳的速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想必会听到破空之声,这就是拳势!
而辨势,就是要在对方出手的瞬间,捕捉到肉眼难辨的气流动向,这个就要靠感觉,因为许多高手的攻击并非靠入微就能够预判的,因此气流就成为最真实的反应。
至于要如何捕捉气流,这就需要你慢慢体悟了,因为这是无法用言语来诉说的。”
接下来,黑老头又大概讲解了传说中的第三阶段——掌控。
掌控就是利用自身的一切优势,引导、或者强行改变对方的攻击习惯、套路,或明或暗的掌握对方的攻击路线,是一种传说中无敌的技巧。
“黑老,您说的掌控为什么和干扰那么相似?”
“哼,干扰,呸!不过是邪门歪道,难等大雅之堂。此等拙劣不堪的技巧,怎能和传说中无敌的掌控相提并论?”
黑老尚未回答,一旁的白老反而义愤填膺,娓娓说道:“所谓的干扰,不过是从掌控中分离出来的一点毛皮而已,对付你这种只会使用蛮力的家伙,肯定手到擒来,然而要是面对稍微厉害的一点的对手,只会适得其反,画虎不成反类犬。
而且干扰有一个最大的致命缺点,那就是一旦研习,将永远无法达到辨势的境界,因此你记住了,在没有达到辨势大成之前,千万不可尝试掌控,更加不能研习干扰。”
“谨遵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