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楼局长办公室，叶局长指了指沙发，道：“随便坐。”杨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杨明，唐荣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如果没有人招惹他，他是绝不会先动手的。”叶局长点了根烟，青烟袅袅，背后的那张脸，似笑非笑。

　　杨明面无表情，平静的道：“不管怎么样，先动手就是不对。”

　　“哦，是吗？”叶局长笑了，笑得意味深长：“那散落在地上的警棍是怎么回事，看编号好像是你们刑事科的。去食堂吃饭你们带警棍干嘛，难道你们早料到会有事发生？”

　　“这个，我不太清楚，或许这是刘杰他们的习惯也不一定。”杨明推得一干二净。

　　“喔。可是我听说自从你赢了赵铁柱后，刘杰对你非常崇拜，对你惟命是从，是不是？”

　　杨明“霍”的一下站起身，眼睛直视叶局长：“局长，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件事是我指使的？”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有话好好说，凡事不能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慢慢来。”叶局长话里有话；“你的制服待会儿会有人送到你的办公室，不过证件、手枪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虚有其表，杨明的脑海里闪过这个成语，挑起这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叶局长的注意，然而目的虽然达到了，不过他玩的把戏显然也被这只老狐狸看穿了。从叶局长谈到唐荣性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把叶局长糊弄过去。意兴阑珊的出了局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科室，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果然放着一套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警服，光鲜而明亮，明亮的有点刺眼。

　　“没有警官证的警官服，果然是虚有其表啊。”杨明喃喃自语。付出了那么多，在擂台上九死一生，得到的仅仅是一套可有可无的制服，杨明心里别提有多憋屈。恰在此时，刘杰推门闯了进来，两眼放光：“科长，这次太爽了，兄弟们都说过瘾。看到唐荣那副吃了哑巴亏的样子，我就想笑。对了，后勤部的人把你的制服送了过来，恭喜科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杨明铁青着脸，冷冷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出去。”

　　“科长，你……。”刘杰莫名其妙。

　　“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啊？”杨明大声吼道，声音之大，惹得办公室外的警员纷纷侧目。刘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然后一声不吭转身就向外走。

　　“回来。”

　　刘杰身影一震，停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哎。”杨明叹了口气，低声道：“刘杰，对不起，我刚才心情不好，你不要介意。好好办案，经过这件事，也算是和缉毒科的恩怨作一个了断，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那么你呢？”刘杰转身问道，脸色好看了许多。

　　“你说的是办案吧？”杨明苦笑了一下：“我没有证件，还不算警察，不能参与进来。”

　　“什么？”刘杰失声叫道，他终于明白杨明为什么会发火了，不禁为杨明叫屈：“我去找局长，你的实力那么强，做科长绰绰有余。”说完，刚迈动脚步，衣襟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杨明。

　　杨明冲他摇摇头：“没用的，个人实力并不代表一切，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专心办案，以后才有升中队长的机会。”

　　刘杰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杨明疲惫的挥了挥手：“出去吧。”

　　走出办公室，孙晓璐迎了上来，刘杰是队里年纪最小的，她把他当弟弟看：“刘杰，他为什么冲你发火？”

　　“杨科长……。”

　　“你还叫他科长？”孙晓璐皱着好看的眉毛道。

　　“你也知道啦？”

　　“知道什么？”孙晓璐一脸的迷茫。

　　“杨科长只有警服，其他什么也没有。所以严格来说他不是科长，甚至连警察都不是。”

　　孙晓璐一呆，就在此时，杨明穿着警服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对老汪道：“老汪，把警队的车子开出来，我想学开车。”老汪应了一声，跟在杨明身后向车库走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看杨明的背影孙晓璐觉得他仿佛有着无法述说的落寞与孤单。色狼也会落寞？

　　没有男人是不爱车的，车子就像男人的半个老婆，所以杨明没理由让自家的宝马永远停在车库。之所以今天才想到学，一来是前段时间忙于比赛，没那闲功夫。二来是今天心情糟糕透了，想借学车缓解一下心情。老汪把警车开到一条汽车比较少的马路上，然后教杨明怎么启动、怎样直线进退，怎样停靠等等、等等。

　　杨明很快就手痒痒了，对老汪道：“老汪，让我试一下。”

　　“科长，刚刚开始，你尽量开得慢一点。”老汪迟疑的把方向盘交给杨明，杨明点点头，两人换了个位置。

　　很快，老汪才知道杨明点头的含金量有多高了，车速一直在缓缓地向上攀升，20码、40吗、80码，直到杨明开到120码，老汪终于忍不住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科长，我们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嗯。”杨明的回答模棱两可。不过老汪总算是略微放下心了，因为仪表指针停在了120码不动了。想想一个初学者刚开始开车就把时速定在了120码，当初自己学的时候只在10码与20吗之间徘徊，老汪就觉得手心发汗，尽管系上了安全带，他的腿还是在微微颤抖。

　　“老汪，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杨明瞥了老汪一眼，问道。

　　老汪正要回话，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两车之间的距离前后不超过50米，老汪大叫一声：“小心。”话一出口老汪就后悔了，杨明刚刚学会开车，操作必然不会熟练，再加上他正在跟自己说话，自己的一声大叫无异于火上浇油，即使心理素质再好，此时的他必然也会手忙脚乱，两车相撞看来是不可避免了。想到这儿，老汪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杨明不熟练，并不代表大货车司机对驾驶不熟练，刹车、打方向盘、往右转，等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大货车司机还是悲哀的发觉正面是避开了，不过由于自己的车体积过于庞大，两车相撞还是不可避免。没有想象中“砰”的一声巨响，两辆车悄无声息的擦肩而过，而且中间还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也就是说即使大货车司机方向不变，两辆车也不会有接触。

　　“你麻痹的会不会开车，是不是不想活了，赶着去投胎啊？”停下的大货车司机脑袋探出车窗，冲着杨明车尾破口大骂。骂完后头缩了回去，正打算重新启动，“嗒嗒嗒”有人敲了敲车门。

　　“谁啊？”大货车司机没好气的道，一把推开了车门，显然他的脾气好不到哪儿去。

　　“同志，刚才你骂谁呢？”

　　大货车司机傻眼了，刚才只图痛快，忘了对方是辆警车，现在这辆警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自己的车门口。一个穿着警官制服的清秀年轻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那个、警官同志，我是说这辆车体积太大，占了太多地方，严重阻碍了其他车辆的行驶，回头我就向公司建议换辆小型的，刚才是骂我们老总抠门呢。”司机一边说，一边下车讪讪笑着讨好的递给杨明一根烟。

　　杨明也没有去接，微微眯起双眼：“真的吗？”

　　“嗯、嗯、嗯。”司机点头如小鸡啄米。

　　“上去吧，现在市里提倡精神文明，有话应该好好说。另外以后开车速度放慢点，车大速度又快很容易出事的。”杨明语重心长的教导道。司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直到杨明的车去远了，司机才慢慢爬上车，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庆幸的道：“还好，没有罚款。”

　　警车继续在路上行驶，杨明忽然觉得这身警服也不是一无是处，刚才司机前倨后恭，完完全全靠了这套警服，如果自己真的成了刑事科科长，那该多么威风啊，姐如果醒过来的话，也应该会觉得很有面子，她的父母也不会再成为两人的阻碍。这样一想，杨明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