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
一声清脆而严厉的呵斥,出自一位身着鹅黄衣衫的少女口中。
幽幽青山之中,清风吹拂,竹影婆娑,大片的竹林环绕四周。
只见说话的少女,搭着双脚坐在一只枯掉的竹桩之上,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生气的脸庞之上更显俏丽非凡。
少女的眼前不远处,是一片空地,只见一少年手中持剑,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只是稍稍一念之后,他又摇摇头,似乎是对自己很不满意,面上现出苦恼之色。
“这些都是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难记?故里呱啦的,唉!”
少年听到女子的嗔怒,更加不耐烦,语气里也尽是恼怒。少年身材瘦弱,俊秀的脸上显出一些顽皮不恭之色,此人,正是秦天。
那鹅黄衣衫少女,便是唐飞雁。
唐飞雁受师父兮月道人之命,前来青竹峰,与秦天一齐修炼。以唐飞雁的修炼道法境界,已是超出了秦天不知有多少。
单凭一柄仙剑——“绫罗”,就比秦天手中的那柄不知名的剑,厉害了不知多少。唐飞雁天赋极高,今日一见,秦天也信服了。
此时,“绫罗”剑,静静地躺在唐飞雁的身旁,只是,一刻钟之前,这里有它与唐飞雁肆意挥洒的痕迹。
可以看到,四周的高大粗壮的竹子,东倒西歪,就是被唐飞雁略微一试身手,而造成的。精灵池的弟子,当然也与别派的弟子一样,是修习《三清真言》的。秦天看了唐飞雁试过身手之后,通过自己听师父以及明觉等人的讲述,便心下明了——唐飞雁的道法修为,已然不低。
唐飞雁听闻上官诚师父说过了关于秦天的修炼之事,所以对他状况也很明了,只是心中终有一事不能释怀,那就是秦天与陆剑枫在这片竹海之中的一战,甚为奇异。
秦天已经熟记了《三清真言》,其文自然是晦涩难懂,以秦天的学识,很难理解,但他还是硬生记了下来。这时,唐飞雁教他一些有关这《三清真言》之中的道法真诀,其诀语更加让人不能理解,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念语,所以,秦天不仅不能理解,就是连记下来,都是极难。
原来,这《三清真言》中蕴含的大道法、大剑术,便是本门中的至高道法——三清御剑真诀!
此真诀只要通晓了《三清真言》,就可以加以修炼。只是修炼的到底可以到什么层次,就各凭各人的天赋与理解了。
“你说你都已经修习过《三清真言》了,为什么剑法道术,还是这样差劲?”唐飞雁不能理解,便有一问。
“这个…..”秦天略微顿了顿,说道:“这个秘密,你可别随意宣扬出去,我修习《三清真言》,可是连师父都不知道的。”
原来,唐飞雁之前并不知道,秦天已经修习过《三清真言》了。
“我是看在我们这样熟,才告诉你这些的。我修习《三清真言》,还是何羁兄弟偷偷给了我这这本书的。”秦天说着,从怀里,取出何羁送给他的那本手稿。
唐飞雁听罢,大喜,连忙拿过秦天递过来的书,略一翻看,见其中文字,不仅有三清真言的原文,更加难得的是,原文之侧,还附有修道之人的见解和心得,实为修炼之人所最希望看到的。
“哈哈,臭小子,这本书,你竟然学过了?”唐飞雁之前哪里知道,秦天会有这样一本书,但看秦天使出的招数,粗浅无比,却是一个仅仅简单入门的弟子所为。
唐飞雁的脸上转眼间不再有喜悦神色,不高兴地说道:“秦天,既然你都已经学过这本书了,为什么身手还是如此差劲?”
秦天听罢,无奈地摇摇头,他自知自己远远不如唐飞雁,自己以往颇为自负的神气,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我笨吧!”秦天依然手持那柄无名之剑,练习道法姿势,心里虽有许多话语,却终究只是这样说道。
“你这臭小子,怎么能如此?你不是一向自诩武功天下第一么?”唐飞雁俏脸一扬,说道。
“那是,那是自诩而已,现在,我就是这里最差劲的弟子。”秦天眼见唐飞雁道法高出自己太多,而自己除了几招连一颗竹子都砍不断的浅显三清门剑法道术之外,什么也不会。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这可不是我从前认识的臭小子!”唐飞雁离开竹桩,站了起来,御起“绫罗”,竟是衣袂飘飘,脸上的凛凛之气,竟是比男子还要英武不少!
“秦天,来,咱们,比试比试!”唐飞雁的脸上,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说道:“以前,我总是输给你,现在,我要胜你!”
“哈哈!”秦天忽然一笑,他知道,唐飞雁所说的,是以前他们两人赌骰子,她总是输给自己。
到了这里,这处修道之地——三清门,那些个雕虫小技,算什么!
秦天没想到,此时唐飞雁要与自己比试比试,心中所想的,却是自己不敢怎样,都要与她比试一番,但结果肯定是自己输掉。
“好啊!比试算什么?只是,你不要手下留情!”秦天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在“绫罗”之下,讨到半点好处,但一介女流,要与自己比试,自然不能拒绝,跟何况是以前总是输给自己的飞雁。
“你可别弄错了,我跟你比试道法,可不是比骰子!”唐飞雁,微笑着说道。
“来吧!”
秦天刚一说完,只见一柄游丝状的仙剑,呼啸着朝自己而来,其速度何其之快!
秦天知道自己躲不过,亦是挡不住,所以,不做反抗,静静站住。
“轰”的一声,唐飞雁御动的“绫罗”,其剑身所幻化的剑气,歪向一边,却没有朝秦天而来,扫倒了一片竹林!
“什么意思?”唐飞雁发怒了,说道。
“现在,你胜了,以前你总是输给我,尽管只是在赌骰子上,现在,不论怎样,你是赢过我了。”秦天的心中,本来就不是滋味。一听唐飞雁要与自己比试,心中所想的,便是唐飞雁故意为之,就是要让自己出丑!
“你,怎么能这样?我若是不收住,这剑就要刺进你的上身了!”唐飞雁忽然感觉,眼前的秦天,陌生了许多。
“你明知,我不是你的对手,为什么还要我跟你比试?这不是存心为之么?”秦天如此说道。
“臭小子,你怎么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多心多虑了?”唐飞雁大声喊道,言语中极为不解。
秦天静静地站立在空地之上,一言不发,眼睛看着唐飞雁,手里无力地,拿着剑。
他的眼中,有些悲伤,有些无奈。
见秦天不再说话,唐飞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上官诚对她说过,这几天,必须与秦天一起,有些长进才行,因为十多天之后,就是会武了。
唐飞雁自然聪明,她说要与秦天比试,原是激励秦天,以使他加紧修炼。可是,现在的秦天,不知为什么,改变了不少,不吃激将这一套了。
只是,唐飞雁不知道,秦天之所以这样,是有原因的。他也很想学好《三清真言》,很想学好三清御剑真诀。
三清门弟子,谁没有这样的愿望?
只是,这个愿望,对秦天来说,为免太难了。因为,自从那次梦游太虚之后,每到修炼本门道法之时,秦天就会出现一个无法避免的状况——幻觉!
就是幻觉!
那个幻觉里面,还是那样的——出现那只阎罗柱,以及——鬼将军!
这些,除了秦天,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几日以来,秦天与唐飞雁在一起修习,两人各自修习自己的道法,互相不干扰。
竹海之中,两人修炼道法,很快,就日薄西山了。
来到青竹峰,唐飞雁便住在此派的客房之中。客房与青竹峰本派弟子所住的院子相隔不远,除了修炼,两人还会与众弟子一起,去膳堂吃饭。
“走吧。哈哈,我也要与你比试!”
秦天看着唐飞雁,笑着说道。
“比试什么?那你,之前还不跟我比?什么意思?”唐飞雁问道。她不知道,秦天所说的比试,不是比试道法,却是其他。
“除了道法,我会的东西多了,哈哈!”秦天收起剑,与唐飞雁一道儿,在夕阳的余晖下,朝青竹峰膳堂走去。
“你,臭小子,除了臭屁,你还会什么?对了,现在你连臭屁都不会了。”
“唉,你不懂了,这修炼道法,甚为枯燥,等会儿,我去膳堂烧几个菜,你就知道我不光是臭屁了。”秦天一说完,该轮到唐飞雁无语了。像唐飞雁这种江湖名门的大小姐,除了跟自己的父母练习些武功之外,还真不会理会那些下人做到事情——比如烧柴。
“呵呵,这算什么?本小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你做的菜,有什么稀奇?”唐飞雁显然不怎么相信,这臭小子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秦天一说到烧柴这件事,顿时高兴起来,滔滔不绝地,说起烧菜事宜,似乎这门功课,比自己修炼道法还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