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与何羁同时惊呼道:“啊!那是为什么?”
上官诚接看着两人的惊疑神色,他缓了缓神,心想事已至此,这些前辈的往事,干脆将全盘告诉他们两人。
“‘通灵’之术,就是将凶兽的魂灵,与自己的意念,契合到一起。这样一来,两者密不可分,所以,沧海师兄便拥有了与自己魂灵相同的凶兽。”上官诚顿了顿,不再说话了。
明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问道:“那,师父,这不就是与邪门之人一般了么?”
自古以来,凡是邪门歪道的妖恶之人,都是极为喜欢用这般的法术了——借由猛兽凶灵,来为自己的修炼提供方便,这也是一门极为厉害的修炼捷径,不过,这一路子,向来是为正派之人所不齿的。
上官诚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但是,沧海师兄在那般情况之下,为了收服妖魔,也只得将那凶兽,与自己的意念契合在一起,只有这般,他才能控制住凶兽,不再作害人间。可是,从此之后,沧海师兄便变得有些异常了。”
何羁隐隐之中,感到不安,轻声问道:“师父,那,那之后,沧海前辈怎么样了?”
上官诚长叹一声,道:“后来,沧海师兄变得有些不一般,在法术修炼之上,的确是长进逆了不少,然而”
说到这里,一向行事果断凌厉的上官诚,神色之中,竟然也有些黯然了,他顿了一顿,便又说道:“然而,沧海师兄,性子变了,变得——用现在的掌门师兄的话来说,是变得有些暴戾了!”
“啊!为什么会这样?”何羁惊道。
明觉一听,亦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上官诚。
“那便是因为,与沧海师兄‘通灵’的凶兽,是极为凶猛残暴的上古野种,沧海师兄为了将它的暴戾之气化解,费劲心思与修炼修为,可是,这世间万物,唯有这一类的凶兽,是最为厉害的,它们身上蕴含的巨大力量,非一般之物可以比拟!久而久之,沧海师兄没有将凶兽的暴戾之气化解,却——却反而遭到了凶兽的反噬,变得越来越凶暴异常!”上官诚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满是悲伤之色。
“师父,那——那沧海前辈现在还在么?他后来又怎么了?”明觉问道。
上官诚慢慢说道:“后来,沧海师兄由于越来越行为古怪,遭到了前一辈掌门的怀疑与不满,在一次出外除妖的时候,沧海师兄与现在的道尊掌门师兄一齐,去了一个地方,在那次的战斗之中,沧海师兄不幸——不幸的死在了妖物的手中。”
上官诚说罢,顿了顿,再次沉沉地说道:‘他们除妖的地方,就是现在的中土之西,叫做西域的地方。”
“西域?”明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说道,“对了,秦天那小子,好像就是从西域的一个小地方来的。对了,秦天的故乡,叫做‘青州’。”
上官诚的能够点点头,道:“这个我是早就知道的。秦天来到青竹峰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了这小子,从西域而来,故乡是‘青州’,所以,一联想到这里,我就似乎隐约感觉到——秦天与那‘通灵’之术,有某种关系。”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秦天那小子并不是自己偷着修习过邪派法术,而是邪派之人的意念指使?”何羁的眼睛忽而明亮起来,说道。
“这只是猜测,不过,这种魂灵牵连的法术,为师猜测,并非只有我三清门之中流传着,在一些神秘的门派之中,亦有这般术法,也是说不准的。”上官诚说道。
何羁一听此话,变得有些惊喜,他自然是替秦天感到高兴———若是真如师父上官诚所说的这样的话,那么,秦天就不是私下修炼邪术的妖魔之徒,而是一个受邪魔之意念牵连的受害者。
这样一来,秦天确实是被冤枉了。
明觉还不知道秦天到底如何了,这时听到师父说了这么多,便问道:“师父,秦天到底是如何被掌门真人逐出师门的?”
上官诚黯然说道:“不是道尊掌门师兄,是为师,将他逐出的!”
上官诚并没有详细说出当时的情景,他没有说,在那种情况之下,秦天出言不逊,差一点遭到道尊掌门出手教训,因为上官诚知道,以道尊掌门的脾性,他从不轻易出手,若是真是怒了,那么,当时的秦天,只怕只需要道尊掌门的一掌,就会一命呜呼!
上官诚摇头叹息,看着远方。
不过,上官诚等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希望真的是像上官诚猜测的那般,秦天并非是一个邪门魔道之徒。
明觉一听上官诚的说话,霎时一愣,片刻之后,他才缓缓说道:“不知道秦天现在怎么样了”
林海苍茫,群山绵延。
一人的身影,出现在三清山的群山脚下,这里,环境清幽,芳草萋萋,正是晚秋时节。
这人面色颓然,缓缓地迈步向前,只见他紧紧地扶着肩头,衣裳上下沾满了血色。
而对这一片的环境,这人似乎很是熟悉,他艰难地迈步走到了一间山脚之下的农舍附近,苦笑一声,道:‘没想到,这间破草房,竟然还在。”
这人年岁轻轻,稍显稚嫩,不正是秦天么?
此人正是秦天,他从三清山问天峰之上孤身下来,正是由于遭到了师父的驱逐。
“滚出这片地方!”
秦天的脑海之中,仍然时不时地浮现起师父的怒骂情况,依然可以清晰的回想起师父对自己所说的那句刺痛他的内心的话语。
这时,天色渐暗,秦天来到了这里,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离开的地方——三清山,那一处处峰峦叠嶂,群山环抱,云雾飘渺的地方,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
“哈哈,青竹峰的那群小子们,看来又得吃明觉那小子烧的难吃的饭菜了!”忽然,秦天哈哈一笑,似乎一下子忘记了肩头的伤势疼痛。
既然已是被逐出了师门,多想亦是无用的了,秦天忽然豁朗起来,一头冲进了那件茅草屋,一见屋内的物事,那一堆干草,竟然都还在。
看来这里的农户已经不在了,想必这间茅草屋,就是农户们遗弃下来的。
这时候,秦天感觉到肩头发出一阵阵的剧痛——他摸了摸肩上,那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仍然在流着血!
秦天四下寻找,却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来止住流血。
上官诚用“赤木”剑伤到了秦天的肩头,那一道伤口,正是被剑气冲击所致,故而皮开肉绽,伤口足足有半寸,只怕是伤到了骨头了。
秦天摸了摸身上,突然嘿嘿一笑,原来,他从怀里取出来一件物事——一具火石。
平日里烧菜做饭的事情做的习惯了,秦天把这件东西还留在身上,有柴有火,总算不至于孤苦无聊。
噼里啪啦的声响传了出来,秦天在这间茅屋里烧起了一堆火。
踉踉跄跄地,秦天在茅屋之外寻到了一处水坑,他脱掉了身上的破烂袍子,只着单衣,将染满了鲜血的衣服洗了一番,然后回到茅屋之中,寻了几根干柴,将湿衣服晾在了火边。
可是,这道伤口,终究是不能放任不管的,秦天又在茅屋之外的草木丛生之处,去寻找草药去了。
幸好秦天从小生活在茶肆之中,烧菜做饭的事那是手到拈来,而且由于他经常与蔬菜事物打交道,故而对一些简单的药草,他也是能够认得的。
果然,这间茅屋周边的丛林深处,长着一些药草,秦天弄了些来,取出那柄长剑,就在剑身之上捣腾那堆草药,捣腾一遭之后,草药皆是细如烂泥,可以敷在伤口之上了。
小心翼翼地,秦天用剑尖划开了肩头的那道伤口上的淤血,可是,当他将那些淤血划的干净了之后,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这件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黑乎乎地,看着有些恶心,秦天一惊,心想,难道这就是师父剑气之中的某种东西么?
不用说了,这东西必定厉害异常,看来自己命不久矣!
秦天这样一想,顿时觉得万念俱灰,他握住剑的手一抖,那件黑乎乎的物事,应声而落,是一个圆状的东西,骨碌碌地滑到了地上。
秦天忍住痛感,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在明亮处仔细一看,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圆珠!
秦天颇为惊讶,这颗看起来很漂亮的圆珠,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什么可恶的东西,光线之下,它隐隐发光,甚为祥瑞。
“师父?”
秦天回想起来,这颗圆珠,不正是上官诚使出剑招的时候,刺进自己肩头的东西么?
难道,这是师父给我留下的东西么?
秦天忽然想到,在青竹峰之中,他听明觉讲起过不少有关三清门的事情,似乎在三清门之中,有那么一类的东西——那便是丹药!
三清门的丹药,自然是极为神秘与高深的东西——难道,师父的剑招留下的这颗圆珠子,是——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