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期盼,十年的期待,念念不忘的佳人就在眼前,可吕依云淡淡的话语,让聂远顿时不知所措。
两人就那么望着彼此,谁也没有在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吕依云忽然腾身而起,向远处飞去。
聂远略一迟疑,飞身跟了上去。
而刘向也想跟去,却被小妖拉住了,小妖轻轻道:“让他们单独在一起。”
守山在心底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喝起了茶水。
天情宣了声佛号,道:“晏施主,多年不见,你风采更胜从前。”
晏珠笑了笑,还没等说话,就听守山道:“老和尚,你没机会了。”
天情闻言笑道:“恭喜两位,百年终于修成正果。”
晏珠的脸上现出一抹嫣红,心底却也是喜不自胜。
守山正色道:“老和尚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人生不过百年,就算是修道之人,向老天多要了几年,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你说我和晏珠修成了正果,大大的有道理。”
清风轻抚,长发随风飘扬,吕依云手握玉剑,站立不动。
聂远来到吕依云身后三尺的地方,想伸手把吕依云拥入怀中,双手却无力抬起。
“聂师弟。”吕依云开口道:“我从小没了爹娘,是师傅把我养大。在青云山上的时候,我只知道一心修炼。因为师傅说我有天赋,可以修炼得道。师傅对我有期待,所以,我拼命修炼,就是为了对得起师傅的期待。在遇到你之前,我的心中只有修炼,从来没有其他东西。”
聂远静静地听着。
“可是,自从那一天你不顾自己的危险而救我之后,我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我父母在战乱中死去,在我看来,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来救我。”
“虽然很多人说我漂亮,他们整天缠着我,但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救我。十年前,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但我的心却已经乱了,我忽然发现我之前的生活没有给我一丁点启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不想欠你的,因此我要救你,无论你是生是死。这样一来,我才能恢复平静的心。”
“所以我才会去盗取青云环,我知道盗取青云环会被严惩。但我不在乎,我那时只想把你救出来,否则我会终生不安。”
“我很高兴,你没有事,活得好好的。”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修为全部没有了,而且被逐出了师门,那时的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只能跟着你,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看出来了,你并没有喜欢上我。但你仍然照顾着我,我感受到了在师傅那里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我迷恋上这种感觉了。”
“所以,就算后来我恢复了记忆,我也没有对你说起过。我只想就这么静静地和你在一起。”
“可是,老天不随人愿,我呗千魂真人下了残魂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无能无力。我知道你为我着急,可是我不想这样,我宁愿成全你。”
这时,风似乎静了下来。
吕依云停止了诉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吕依云转过身来,看着聂远道:“聂师弟,这把剑还给你。”
聂远并没有伸手接剑,而是看着吕依云道:“为什么?”
吕依云轻轻道:“十年的时间,或许不长,可是,你不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说完把剑赛到聂远手里,飞身而去。
聂远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玉剑,这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聂远失魂落魄的向京城走去,快到京城城门的时候,聂远忽然坐到了地上,身体蜷缩着,抱着玉剑,不断抖动着。
十年期前,他十七岁,十年后,他二十七岁。
十年前的他什么都不会,却心怀壮志理想,十年后的他修为大成,却感到无比的无助。
这一切,是什么造成的呢?
他真的喜欢他,十年来,没有片刻的遗忘。然而,这又能怎么样呢?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以让你充满希望,也可以把你摧毁。就算修为通天,也改变不了分毫。
夜幕慢慢地降临,聂远浑然不觉时间的变化,身体已经窝成了一团,似乎这样,才能自己温暖自己。
而在京城的南方,一个女子正在空中飞行,一袭长裙裹身,一头长发飘散,但是,谁又能看到她脸上止不住的泪水正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