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异状

　　燕虺捡起那只有胸膛被洞穿的尸体旁边的钢刀，拿到黄之远面前道；“大人请看，这钢刀有个异常？”

　　黄之远疑惑的接过钢刀，拿在手中端详片刻，摇了摇头道；“本官不明白，这钢刀还有什么异常吗？只是这刀口鈍了点罢了。”

　　燕虺点头接过钢刀，捡起另外的一把钢刀，同时放在黄之远面前，道；“不错，这把钢刀确实是鈍了点，你看，这与其它人使用的钢刀相比，此刀便说明了一件事。”

　　黄之远道；“哦？什么事？”

　　燕虺道；“刚刚我们说到，此处的所有人皆是没有反抗之下被一道毙命，那么这些人的钢刀应该都是一样的，这一点从四人的同样的钢刀情况可以得知，那么现在却是第五把钢刀出现异常，而且结合他异于其他几人的伤口，说明了这四人是被杀手突然窜出，瞬间杀害，而杀手的一击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此人挡住了，故而他的刀比之其他人鈍了些许。而且杀手前来不是一个人，而至少是两个人以上。”

　　黄之远一愣“两个人以上？”

　　燕虺点了点头“不错，是两个人以上，大人，你看他们的死亡倒地的位置。不难看出，这四人定然是被第五人所提醒，当时他应该是首先发现杀手从自己所站的方向袭来，故而出声提醒，其他几人应声想要上前一起拦截，然而就在此时，另一个杀手从几人的后面偷袭而来，瞬间杀死四人，而第五人的钢刀却是撞击在首先袭来的杀手兵刃之上。”

　　黄之远细细的查看一番，果然正如燕虺所说的那般，但是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疑惑的问道；“既然后来袭击的杀手能够瞬间杀死四人，为何不是五人呢？能够瞬杀四人的杀手，伤口之处惊人的相同，那么可见杀手的刺杀之术精湛和可怕，我想若是再次斩杀第五人不是什么问题，为何第五人躲过了这一劫呢？”

　　燕虺道；“大人，你看他们所躺着的位置，有什么异常吗？结合前面推断的第五人首先发现杀手袭击。”

　　黄之远察看片刻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燕虺道；“难道大人没有发现，这四人所躺下的位置都是包围着这第五人吗？”

　　黄之远一愣，再次看向那尸体躺着的位置，恍然大悟道；“确实如此，你是想说这四人在第五人的出声提醒下，立刻回身前去阻击，然而却是正好挡住了第五人，导致那后来袭击的杀手没有空隙瞬杀这第五人，是吗？”

　　燕虺点了点头“不错，以这样的推断，那么这第五人应该是最后才死亡，而不是首先死亡。而那四人却是先死，胸膛的伤口在之后才补上去的。依卑职看来，这胸膛之处的伤口才是此案的关键所在。否则杀手根本不需要在四人死后再补上这样一道伤口。”

　　黄之远沉就片刻，忽道；“确实如此，只是现在已经无从着手，死者胸膛之处到底有什么不甚清楚。此线索便彻底断绝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吧。”

　　黄之远说着，便勘察其它地方。燕虺却是h被黄之远的话弄得一愣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黄之远，不再言语。缓步勘察围墙下上和屋内。小屋只有一间正房，里面的陈设简单，连一张蹋床也没有，只有几把交椅和一张桌子。这让燕虺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蜀州城西之地，也算是蜀州正城之内，按理说也算地皮较为贵重之地，然而此处修建却是如此简陋，陈设如此不堪，这与能够买得起这样的地皮的房舍主人而言是说不通的，唯一的解释便是此地乃是一处临时居所。房舍围墙上下也没有发现任何攀爬和重物落地的情况，那么来人必定是直接越墙而入，杀手的实力点可以大体肯定，必然是练气境界之后的武者，因为只有练气之后的武者方才有越空的能力。那么需要这样境界的杀手前来刺杀，而且极为谨慎的，可见这死亡的几人实力也非庸手。

　　燕虺想着这一切，觉得此事绝非普通的刺杀那么简单，定是隐藏着不可知的缘由，然而涉及到这样境界的武者死亡和出现，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城令衙门所能管辖的了。黄之远虽然位处城令之职，其实力据说也就是无漏七境练气罢了，随便一个杀手便可以轻易斩杀于他，而且这些衙役和捕快最高的只是六境养精罢了，可以说此事如是查明，那么对于整个城衙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让之推到风口浪尖，恐怕被灭口的可能也会出现。

　　想到此处，燕虺冷汗直冒。此间诸事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这样的事情不值得触碰。便走到门口之处，看着远处在仔细勘察现场的黄之远，欲要出声提醒此间事情的严重性，最后还是生生的忍住了。黄之远刚刚的表现让燕虺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也不会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黄之远根本不想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而是只想过堂罢了。

　　燕虺坐在门口的石阶之上，静静的看着黄之远忙碌认真的身影，忽然目光投向那些躺着的尸体，心思活络起来。站起身来，走到尸体旁边蹲下，在尸体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忽然，燕虺露出喜色，从那具尸体怀中慢慢伸出手来，手中多了一个小瓷瓶，燕虺欣喜无比，急忙打开瓷瓶，一颗灰色的丹药出现在燕虺的手心。

　　“练气丹？”

　　燕虺一惊，没想到此人身上竟然会有如此贵重的丹药，这练气丹，他曾经在书籍记载上见过。练气丹，那可是练气境界之下的神丹妙药，一般养精境界之下的武者得到练气丹，都会毫无阻碍的跨越一个境界，因为养精之下的境界都是锤炼身体各部。而练气丹内存储的灵气则是最好的锤炼工具。故而练气丹可谓神药。只是这练气丹在大燕之中珍贵无比，非万金而难求，纵使携万金也有价无市。然而却在这尸体之上发现这样珍贵的存在。着实让燕虺费解。

　　“看来此人的身份极不简单，这样的东西绝不是简单的江湖草莽可以随身携带的。”

　　燕虺想着，起身搜寻其他几人的尸体，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便悄然的将瓷瓶收了起来。此时黄之远已经勘察完毕，缓缓的向燕虺走来。道；“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燕虺摇了摇头，“再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黄之远沉吟片刻，冲着门外高声道；“来人，将尸体抬到城衙之内存放。”

　　门外进来七八个衙役，将院子之中的尸体搬走之后，黄之远二人也随之走出门外。此时的门外聚集了许多看热闹邻里，指指点点的小声窃语。

　　黄之远扫视众人一眼，道；“可有人知道此处被杀之人的具体信息啊？”

　　人群中一个瘦小的男子回答道；“大人，此处房舍已经闲置了很久了，一直没有人居住，白天大门都是紧锁的，我们还以为这是一间空宅呢？”

　　黄之远一愣，道；“那就是没有人认识这些人了？那么定是流人。”

　　燕虺低声道；“应该是，卑职刚刚搜查尸体之时，他们身上根本没有官凭路引，想来是流人不假。”

　　黄之远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先封闭此处，此事暂时搁置，容后再议。回衙。”

　　燕虺一愣，看着守门的两个衙役将房舍的大门关闭，眼中露出异色。忽然燕虺灵机一动，走到那被关闭上锁的大门前看了看，面露惊骇之色。

　　已经走出几步的黄之远见燕虺没有跟来，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见燕虺在大门前驻足，便道；“燕虺，怎么了？”

　　燕虺急忙收拾情绪，面露常色，缓缓的走到黄之远跟前，道；“没什么，大人，我们走吧。”

　　黄之远点了点头，便迈开步子，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向着衙门走去。燕虺看着前面行走的黄之远，心中疑惑重重。

　　“今日的奇事似乎太多了，大人的漫不经心，诡异出现在主人足不出户的房舍之内的尸体，尸体上价值万金的练气丹，还有那恐怖的杀手，以及那、、、、”

　　此时的燕虺不由得回想起初到房舍之时的场景，良久之后，燕虺长舒了口气。

　　黄之远蓦然回头，道；“燕虺，怎么了？”

　　燕虺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觉得这命案实在是让人惧怕，那些被杀之人恐怕也绝非庸手，竟然被毫无反抗的瞬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啊。”

　　黄之远道；“是啊，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本官的处理范围。钦差大人不日将会到达蜀州，到时候再将此事奏报给钦差大人，听其定夺吧。”

　　燕虺先是一愣，随后道；“嗯，卑职也觉得此事这样处置最为明智，毕竟那杀手的刺杀之术和可怕的实力，恐怕没有人愿意去追查此事。”

　　黄之远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燕虺则是低埋着头，静静的跟在黄之远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