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邪道之一五鬼道之首的冷无情放出话来,洛神峰壬姮未到来之前,正邪两道传人决计不可再生事端,如果有胆敢逾越雷池者,五鬼道五个“老鬼”将群起而攻之。
听闻这话之后,正道无人作出回应,反而是邪道的公输应龙和西门辛竹双双大怒,却是忌于当前大局而没有再行造次,如此看来,五鬼道的实力霸称邪道之首无疑了。
修真界有了如此行径,青州古城才换来了如此短暂的几日安宁,却也是令那些在此番恶斗过程中受过波及的人恨的龇牙咧嘴、敢怒而不敢言之。
北门外,一个素衣和尚,满脸虔诚,不时的低首合十,口念佛经,“阿弥陀佛......”。
旁边还站着一位芊芊女子,二十上下,一身白衣似雪,姿若出尘,过往的路人不时投来猥琐的目光,更有有者指指点点,而女子对此却是恍若未闻,根本未将此等闲杂秽语放入耳中。
二人正是九玄门的上官雨虹和梵音寺的悟尘和尚,只见他二人隔三岔五的向古道那边望去,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东西。
果然,不久之后,古道上出现一个道人打扮的年轻人,二三十岁之间。生的浓眉遂眼、印堂发鼓,头上的青丝打理的鳞次栉比、井井有条。怀中拿抱着一柄金刚拂尘,柄身呈墨色,乌黑发亮,拂身更如他那整齐的发鬓一般完美,只是两者颜色正成反比。
当这年轻人出现在城北门的时候,守候在那里的上官雨虹不禁眉开眼笑,就连悟尘那张苦瓜似的毅脸也难得的露出久违的笑容。
二人迎上去,上官雨虹首先激动的挥了挥手,道:“壬姮师兄”。
年轻人一愣,随即似回过神来一般,会心的笑了笑,道:“上官小师妹”。
悟尘亦是赶了上来,躬身施了一礼,道:“壬姮师兄,小僧有礼了,阿弥陀佛......”。
二人见状,双双大笑了起来,唯有心智单一的悟尘,还尚不知壬姮和上官雨虹在笑什么。
寒暄一番之后,几人结伴入了青州城去。
三天后,正邪两道的传人纷纷来到,第一场小斗兀自在有人厌恶有人期盼更有人窃喜的势态中展开了。
考虑到修真界的名声,正邪商议,凡大小战斗必须在城外之地进行,避免祸事殃及池鱼,其中利害条理清晰,众人无不知晓,就连公输应龙与西门辛竹亦是不知怎么的,居然奇迹般的答应而后绝不轻易在城中生事。
城北之地,平时用以过路行人的官路古道此时早已人满为患,那些推着板车、斗车、独轮车的商贩们,兀自在一旁叫苦不迭。满载货物的木制车具此时妄想通过那道人为防线,却已不可能了。
皇朝四守护神之一的“玄武”本来该是驻守于城门、甚至调兵遣将,重镇此地、防止此等血腥事件的发生。而官方给出的回应则是玄武将军今日“恰巧”不在,具体原因尚不清楚。
以壬姮为首,上官雨虹及悟尘分在两边,后面是长长的百姓队伍,浩浩荡荡出城去了。
到那里的时候,邪道一方早已蓄势待发,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期待一试。
首先跳出来的当然气焰颇为嚣张的邪道一方,但公输应龙和西门辛竹两个好战分子,竟是同时鱼跃而出,如两尊金刚大神般,伫立于大路中央。
此等作法,无疑是对正道一方赤裸裸的挑衅。上官雨虹身子一侧,悟尘小和尚低首合十,嘴里轻声念道:阿弥陀佛。
而后摘下挂在脖颈的佛门至宝——御魔珠,同上官雨虹几乎在同一时间,像极两只冲天白鹤,跃出人群。
迈着轻快、稳健的步伐,冲向邪道的公输应龙和西门辛竹二人。
四人好似默契一般,在同一时间里发起冲锋。
西门辛竹手中七杀一分为二,全身银白甲胄在昼光的反射下耀眼不已,凝合着全身摩擦而发出的“叮叮咛咛”声响,犹如俯冲的金刚,气势发挥到极限。
公输应龙和上官雨虹亦在同一时间里拔出手中宝剑。两把堪称传奇一般的神兵,于冲锋之后,在那一瞬间,相撞、摩擦、交击。尽管现在是白昼,但两把神兵相互交击所带出的火花却还是那般璀璨耀眼,甚至迷人。
没有使用师门不传的秘技功法,比的是剑道,单纯的剑道。
公输应龙的掀云剑道,如行云流水般,快到极致、狠到极致,以攻之纵横的力量,咆哮不已。
上官雨虹也许在力道上输于公输应龙,但玄女剑道招招精髓、招招巧到,走的就是一个“险”字,往往于公输应龙剑将擦身的时候,以一个“险”字来实现自我,继而再以一个“险”字发出凌厉一击,甚是诡谲。
公输应龙主攻,上官雨虹主防。
公输应龙飞身而起,于空中几个旋转继以积蓄剑上的力量。掀云宝剑于手中转出数朵迅影的剑花,带出刺耳的破空声音,纵下手臂,蓄势一砍,最直接的杀招,简练而不失风范。
上官雨虹玉耳轻颤一下,似乎已经知晓公输应龙的下一招,芊芊玉手以看不清楚的速度将手中廉贞一连转了数圈,其间宝剑与空气所摩擦而发出的声音尖利无比。
双手擒着廉贞举过头顶,恰到好处。
公输应龙的掀云随即杀到,只听“鎊”的一声,两剑相撞,一朵璀璨的火花随即开出,继而消散、陨灭,留给人一个难以磨灭的噩梦。
尤其是站在广大人群中不甚起眼的邢邪。当看到公输应龙那一技直接而霸道的杀招时,眉头一皱,双手早已并成铁掌,终究因为对上官雨虹的信任而放弃了,因为他相信上官雨虹绝非如此不济。
公输应龙蓄势一击,将掀云于空中架在廉贞之上。暂时因为空中不好得力而于上官雨虹僵持着。
上官雨虹横剑于头顶,两根修长的玉腿呈“八”字状苦撑于沙地之上,全力抵挡着公输应龙的不断下压。霎时,她只觉得压力越来越沉重,亦是越来越难受。
空中的公输应龙还在死死的往下压。突然屏息一口恶气,想起过往的种种,似乎得到了什么神秘的力量,狂吼一声。
“呀......”随着公输应龙的狂吼,其面目变的狰狞,注全身力气于手臂,下去了、下去了。
上官雨虹终于不堪重负,在公输应龙强悍而霸道的施压下,终于慢慢折服。不知道是不是折服,只是慢慢的在往下坠了。
“啊......”上官雨虹亦是痛苦的闷哼一声,两条修长的玉腿开始慢慢的往前后不自主的滑离、滑离、再滑离。终于,山管雨虹那轻灵的双腿,在公输应龙的强势打压下,与地面紧贴平行。
上官雨虹“闷哼”着,白皙的脸颊在这冬日里依然大汗淋漓,银牙紧咬。
反观公输应龙架在空中,一不着天、二不着地,亦是难受不已,额头上青筋暴跳,臭汗满身。
终究又是上官雨虹招架不住。注力于双手,却只将公输应龙往上推了一点点。但,够了,趁这缝隙一般狭短的时间,上官雨虹后背径直倒地,一个原地风车、鲤鱼打挺,算是避过这险险一招了。
上官雨虹退出,公输应龙未能着力,直直的往地上坠落,将要着地时,掀云像钢钎一般,剑身直接埋入地面,随即被公输应龙大力带起,连带着的,还有一片沙浪。短暂、却很美丽。
二人身影时远时近、时高时低,走的剑道虽不多一样,双方却都是难以在短时间内奈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