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舒老爷去后,太公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令陈家庄所有人日夜警惕。
可是一个月过去,太公所预料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人们开始乏了,甚至有些批评太公的流言流出。
陈风看不过去,气冲冲的来到太公的房间。
太公此时正安静的躺在藤椅上,神情很安祥。陈风看了,忙收敛了情绪,努了努嘴便要离去。
突然,耳边响起太公的声音:“怎么,即然来了。这么快走干什么!”
陈风猛的一惊,转过身来。双目正好迎上太公那攫烁的双眼,忙低下头。
“太公的白发又多了些!”陈风暗自想。
太公见他如此,呵呵笑道:“傻孩子,太公又不会怪你。你怕什么!说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陈风见太公并不责怪自己,鼓起勇气抬起头正色道:“太公,庄上的人见你下了戒严令。可是这一个月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庄丁们都有些埋怨。我气不过,这才来问太公。”
“哦,原来是这事。”太公笑笑,道:“风儿呀,你知道我何下令戒严吗?”
陈风见太公一脸的认真,抓头骚脑也想不透彻。干脆道:“不知道!”
太公见他模样如此古怪,呵呵笑道:“你不知道也好!”半响,他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喃喃道:“风儿,其实这事与你也有关系!”
“我?”陈风一脸的疑惑。
“没错”,太公低下头来,坐正了身子,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风儿,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的事吧!”
“嗯,孙儿记得。”陈风想也没想就答道,突然一个念想从脑海中掠过,“难道太公下令戒严与舒家有关?”
太公高兴的站起身来,走到陈风面前,一把将他举起来道:“不错,风儿果然聪明。这事的确与舒家有关!”
“太公……”陈风轻声呼唤着眼前这个垂老的老人,他终于是老了。他的眼睛依然有神,但始终有些浑浊,他的手上也已经布满了皱纹。
陈风沉默了,根据太公所说。陈家庄此时必定处在一个生死存亡的关头,而这件事的因由还是由自己起的。一股罪恶感自心底生起。
见陈风这样,太公摇了摇头将他放在地上。重新坐回了藤椅之上,闭上眼睛。
“风儿,你不用自责,其实舒家想招你入赘完全是想保住他的地位。如果我答应,他舒家便圧我陈家一头,不答应,只是给他灭我陈家的一个借口罢了!想我陈家立业五十余载,何种风浪没有见过!他舒胖子想通过这种手段,兵不血刃的便侵吞我陈家。太意想天开了!”
陈风脸色好看了些,不过有些担忧的道:“太公可有应对的计策了?”
“没有,所以以不变应万变。不过,文的不行,接下来舒家恐怕是要换一种方式了!”
陈风将太公的话仔细咀嚼一遍,想通了其中原故。额而,满脸慌张的道:“太公你是说,他舒家想对我们动武?”
“不错,难道风儿你这几天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吗!”太公的语气好像不再对一个孙儿说话一般,更多的更像是跟一个可以担当重任的朋友。
陈风仔细想了想,大声叫了出来:“人,最近出没在陈家庄附近的人流多了起来,难道!”
“不错”,太公肯定的点了点头。而此时他睁开了双眼,有些疲劳。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不动手!”
“风儿,我听说最近我们陈庄附近的那支两百人的麻匪出外猎食去了。再过几天便会回来,到那个时候,便是他们进攻之时!”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陈风知道,太公这是要自己离开了。便恭敬的问了安,转身离开。
一路往演武场的方向,陈风的心始终无法平静。麻匪。陈风知道。这些人也是早些年兵祸产生的,好像为首的还是一位军官。这些麻匪,人数不多,两百多人,但因为曾经当过正经的军人。故而战斗力十分可观,当年他们来到陈家庄时为首的军官便是败在太公手中。并说过有机会会再来领教,可是一过就是十几年,陈庄上下几乎没人再记得这个人。可是现在这个时刻,如果这支麻匪,冲击陈家本庄。那当真是场灾难!
陈家庄近年来声势浩大,人口已是千计。但一旦真正的作战,能战的人仅有三百余人。而且其中更要将那些学过武的孩子算入其中!可是一旦和两百余人的杀人不眨眼的麻匪战在一起,那胜算便也只有五五之数。更何况,庄外还有一些虎视耽耽的赏金猎人。陈风可以想像,财大气粗的舒家定然可以花费大笔钱财来买下陈庄的性命,现在这个年头哪怕只是一两钱子便能买下一两条性命。这些人中是否会出现比太公历害的高手呢,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向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陈风只觉得越想越怕,越想越心寒。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演武场门口,却见那里小舅正等着自己。陈风欢快的跑过去,一把抱住小舅,有些生气的问:“小舅,这半年来你跑哪了,都没看到过你!”
陈暌哈哈笑道:“哎哟,小家伙也知道想我呀。听说最近你实力大进都三阶后期了,看来十一岁时突破四阶初期也是极为可能的!我们家的小天才,你这下可满意了吧!”陈暌爱怜的摸了摸陈风的头,取笑道。
“嗯,是呀,实力是进步了。”陈风骄傲的道。
陈暌看了,却是一阵心痛。收起了玩闹之心,蹲下来皱着眉一本正经的道:“你这孩子,还痛吗?”
陈风感动得快要落泪,有些赌气的道:“痛呀,痛死我了!”
“哎”,轻暌摇了摇头,脸上有些不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扔给陈风轻柔的道:“小家伙,这瓶东西叫做丹露,可以减轻你的痛苦。以后痛的时候,就喝一滴,知道吗!”
看了看手中的绿色小瓶,又看了看小舅。陈风忍住想笑的冲动,正想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可是小舅突然间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道:“小家伙,我跟你爷爷有些话要谈,先走了。记住,以后痛的时候喝一滴!”
望着小舅远去的背影,陈风紧紧的抓住那个小瓶,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正是之前小舅给自己的小瓶,与之间不同的是,这个瓶中的药丸早已没了。不是陈风吞食了,而是那日发现强烈的痛苦可以让自己的精神振奋些后。便将瓶中的药丸全部倒掉!而这个瓶子只是为了留个念想而留下的。
“哎,这憨子!”陈风笑着暗骂了声,喜滋滋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忽然,眼前闪过一幕让陈风感觉有些奇怪。原来,不知何时,在庄门前边那些地方多出几十个身穿铠甲的人。这些人不可能是庄丁,虽说这一千多人陈风不尽认得。但如此精良的装备别说分发给庄丁,只怕整个陈家庄也没有几套完整的。
默默走到这些人身边,陈风看到他们此时正干得热血朝天。而他们身边零星放着一些尖角,补鼠夹等。而一些家丁正按照他们的要求挖着深坑!瞧他们干炼的模样,显然是精于此道。
陈风找来一个熟识的家丁问道:“大叔,你们在干吗呢?”
那人见陈风,忙停下来,说是这些人竟然是四少爷带回来的。听说是现在帝国的军人,四少爷本来在军队中服役,后来听说家族蒙难,便带领这几十个兄弟回家帮助家里渡过这个难关。
陈风点了点头让他离开,看着那盔甲上络着的一片叶子出神。
回到宿舍后,陈风见里边没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件袍子稳当的放在床底下。只等着夜晚的来临!
夜空点缀着几颗星辰,借着微光一道黑色人影几个跳跃便消失在演武场。
黑色的夜里寂静无声。如今已是寒冬月份,虽未下雪,但冰冷刺骨的风仍是让人受不了。陈家庄附近的一座破烂的房屋中正燃着篝火,红色的火光跳跃着印出屋内的人影。
“四个……”黑夜中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将屋内的情形静静的看在眼里。此人正是陈风,此次出来便是探听一下现在周围分布的雇佣兵信息。
倏,一阵寒风吹开了门窗。里面的大汉狠狠的咒骂起来,:“他妈的,这什么鬼地方。真他娘的让人呆不下去了,怎么还不进攻陈家庄,天杀的真是,要不是为了五两银子一个人头。老子才不受这个罪!”
陈风终于确定眼下这些人便是为了陈家庄而来,而听到他们说有人用五两银子收买陈家庄的人头时一双小手握得劈啪响。
倏尔,一道人影闪入其中。四道玄气向四个方向迸发,房屋中很快安静下来。
屋内多出第五个人来,这人自然是陈风。只见他刚才只是一人一道玄气便制住了他们的行动。可见这四人的实力有多低微了。陈风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几个人除去一个二阶初期玄者,其余的都只不一阶。如此实力竟敢跑到陈家庄来捡便宜,真是活腻味了!
“你们谁是领头的!”陈风试着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变得冷酷些,可是如此一来倒有些阴阳怪气的。不过,四个被吓破鼠胆的贼子只当他是有些特殊嗜好的高人。哪里敢违逆,很快那个领头的就被指了出来。
领头人还没来得及诅咒这些出卖了自己兄弟,便被陈风一手提了起来,摔在地上。然后狠狠的踩断了他的腿之后,问道:“废物,好好回答老子的话,否则后果你知道的!”陈风偶尔听家丁说起一些故事,那些故事中就说道审问人便是用如此方法,故而有样学样的回答起来!
那人被陈风一脚踩了腿,哪里敢违逆陈风,赶紧着杀猪似的喊着饶命。
“很好,我问你。这次悬赏陈家庄姓命的是不是姓舒的!”
那人眼睛一眨,暗想这人是白痴吧。自己哪里会知道协会的机密,要知道自己只是负责从佣兵协会里边接任务的佣兵,而这次的任务是c级,属于人人都可以参加的任务。而公会自然不会将委托人的名字说出来。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他可不敢这样说。讨好道:“大爷,我只是负责接这个任务的,至于委托人是谁。我可不知道!”
陈风可不管这些,重重的脚了一脚之后见他没有翻供便放过了他。转而问道:“那你可知道这次接了任务的人数有多少?”
“大爷,我怎么可能知道。c级任务人人可以接,但任务的数量自然是有限的。像陈家庄……”当他看到陈风眼中的愤怒时便识趣的改口道:“总之人人都能够接这次任务。不过,大家都知道陈家庄的利害,所以这次来的人少了些,但是据我估计少说也有一百多人!”
“那这些人中实力最高的是谁?实力如何?”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陈风又欲一脚踩上去。
那人哪里有什么骨气,赶忙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说,我说……实力最强的一个人叫做神爪飞鹰。六阶初期玄者,其次的还有聚虎三煞。这三人实力都是五阶!其中大煞是五阶后期,二煞三煞都是五阶初期。其余的人实力没有超过这几人的!”
陈风大根的估计了一下,一百多的雇佣兵,加上两百多的麻匪。战斗力显然是要强于陈庄的庄丁的,再加上那五十多人正规军人。陈庄的整体战力与这些人不相上下,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对方多了一名六阶玄者,那几个煞星听名字像是兄弟。如此说不定习有什么合击战法,其战斗力恐怕不要于普通六阶玄者。
“太公如今的实力自己看不清楚,听大舅说自己的实力已是五阶初期,二舅吗实力强些上一次突破到了五阶后期,至于三舅虽然没有说过。不过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倒让人觉得他是这几个兄弟中实力最强者。这样一算下来,在高手层面上还少了一位六阶玄者。”陈风想了想,四股玄气分别打在这些人的丹田上。
四人被这一击打中,顿时脸上毫无血色。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陈风也有些不忍,不过还是狠狠的道:“你们应该知道,即然是佣兵就要冒险的。如今你们碰上了我,只是废去你们的玄气修为,倒不至于让你们成为废人。如果有心,还是可以修炼玄气的!”
四人哪里理会他,要知道他们四人中年纪最小的也已经三十好几。可是到了如今玄气修为也不过一阶,开玩笑这么大的年纪再去修炼玄气。哪里还有可能有所成就!陈风的这一下已是相当于将他们变成废人,四人想通这点,哪里还有半分生气。对他们这些佣兵而言,没有玄气其实跟废人没有分别。甚至更惨!
陈风见他们这个样子,也不想看下去。几个跳跃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