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意识空间
曾经有人说过,一个军队的战斗力的高低,并不会因为单兵素质的高低而有太大的影响,重要的,是这个军队的领袖的水平高低。远的不说,只说五千年华夏史上,总有很多名扬千古的战神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精彩的瞬间。这些战神所统领的军队,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的士兵,都是华夏人。当然,也有很多贻笑大方、臭名昭著的将领。这些将领的士兵,也是华夏人。
另外一个事实,即任何一个战斗力惊人的军队,总有着铁一般的纪律。《孟子》有云: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古人就明白这样的道理。这个道理,适用于任何地方。包括军队,以及国家。古来明君治天下,不仅天下富裕,民风也会愈发淳朴。而暴君当政,往往不仅民不聊生,也会盗匪横生。乍一看,好像全民素质特别低下。
不仅仅是国家和军队需要英明的领导者制定良好的规则来管理,警察队伍,依然如此。即便是在阿尔法星,纪律良好,总是为人称道的魔法警察,若是缺少了纪律的管制,也会丧失许多东西。
纵然是曾经被评选上了“模范警察”的梁诗诗,也已经把警察条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梁诗诗相信,自己想做的,也必然是其他人也想做的。当然,除了那个脑子有点儿残的组长苏雅。
所谓搞定张扬需要“一个月”,仅仅是一种托词而已。梁诗诗知道肖恩喜欢自己,以往的时候,但凡于自己有关的事情,他总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可惜,就像一个奴隶总喜欢站在统治者的位置上思考问题,统治者也不会把江山分给他一半。梁诗诗不想永远只是一个小警察,更厌倦了在整个魔法界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生活。她知道,眼前,机会来了。只要搞定张扬,一切都简单了。
张吉波买来早餐,亲昵的坐在梁诗诗身边,“饿坏了吧。”
“嗯,好香啊。”梁诗诗嗅了一下,露出了嘴馋的模样。
张吉波忽然把早餐提到一边,坏坏的笑,“给我亲下,才给你吃。”
“嗯……”梁诗诗抑扬顿挫的嗯了一声,“不给!饿死我吧。”
张吉波很失望,“好啦好啦,给你吃。”说罢还是有些不满,“咱们都在一起了,给我亲下有什么。”
“不,等你要娶我了,给你亲个够。”梁诗诗笑着,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水煎包。咬一口,满嘴生香。“唔,好吃。”
张吉波看着她幸福的笑着,仿佛只要看着她,自己就拥有了一切。
然而,在梁诗诗看来,张吉波太过愚蠢。梁诗诗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嫁给一个普通人,就像许多美女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样。
梁诗诗希望在这个暑假结束之前,就能拿下张扬。确切的说,是吉尔丹。所以,梁诗诗需要不停的靠近张扬。不过,她不想去像勾搭张吉波那样,直接跟张扬做“男女朋友”。不是因为张扬长的不帅,而是因为张扬会魅魔之惑。梁诗诗毫不怀疑张扬会在欲.火焚身的时候使用魅魔之惑对付自己——力量虽然重要,但也不能没有底线的付出,这是梁诗诗做人的原则。所以,她要跟张扬始终保持这种暧昧关系。——被张扬强吻,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不过,为了大计,只能忍受张扬的侮辱。梁诗诗相信,只要自己得到了吉尔丹的力量,在魔法世界,就可以横着走了。
“吉波,叫你弟弟来打牌吧。”梁诗诗道。
“叫他干什么,我们玩游戏机啊。”张吉波有些不悦。
“我喜欢打牌嘛,好不好?求你了。”梁诗诗晃着张吉波的胳膊撒娇。
张吉波被晃了一会儿,说:“咱们俩打牌。”
“俩人有啥意思。”
“好吧。”张吉波觉得自己一定已经被眼前这个小美女给彻底的迷惑了。他一点儿也受不了她不开心的样子。站起身来,张吉波出了门。不过两分钟,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张扬和金光。
金光正好在张扬家闲扯,所以也就跟了过来。
再次看到梁诗诗,张扬有些不好意思。偷眼看来,发现梁诗诗并没有不高兴的神态,心底松了一口气。原本他还猜测着所谓打牌是不是个借口,真实目的是张吉波要找自己“算账”。
金光倒是乐呵,偷偷的跟张扬说:“长的真不赖。”当然,金光也觉得自己的苏雅也不错,尽管目前还不是“自己的”。
四个人围桌而坐,玩起了扑克。说说笑笑之间,张扬注意到梁诗诗仿佛忘了早上的事情,神态自然的如同第一次见面,偶尔还会用那让人心驰神往的眼睛看着自己。看着看着,就会露齿而笑:“快出牌哦,别磨蹭。”她跟张扬挨边坐着,张扬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上那种非常奇特的奶香。这在马少君、思思等人身上,都是未曾有的。
张扬是个喜欢自作多情的人,梁诗诗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他都能延伸出许许多多的意思。也许是心理作用,张扬甚至感觉梁诗诗总是在勾引着自己。可仔细再冷静一想,其实梁诗诗规矩的不得了,就连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普通又纯洁。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张扬和金光成了张吉波家的常客,几乎每天,除了吃饭时间,都会坐在一起打打牌,玩玩麻将。一连过了七八天,张扬都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了。而可惜的是,即便过了这么多天,他跟梁诗诗之间也没有任何进展。至于需要什么进展,进展到哪一步。张扬也很纠结。说到底,张吉波是自己的堂兄。哪怕不是堂兄,只是普通朋友,张扬也有些不好意思跟人抢女人。虽然玩别人的女人会感觉很刺激,但张扬总会有所抵触。
每天从张吉波家回来,张扬总会跟安纳尔闲扯。久而久之,竟然跟安纳尔显得熟识了。谈话的时候,也变得随意,像个老朋友。张扬觉得安纳尔的脾气其实特别好,即便自己开口闭口的基佬,安纳尔也从来不生气。
有时候,张扬还会问问安纳尔跟吉尔丹的感情纠葛。每当此时,安纳尔就会沉没下来。不过,第七天的时候,张扬再次问及这个问题,安纳尔没有沉默。安纳尔说:“你说,如果一对恋人的信仰不同,该如何做?”
“这个嘛。”张扬想了一下说道:“你是问我会怎么做呢?还是问大多人会怎么做?”
“你呢?”
“我不会选择一个和我信仰不同的恋人。”张扬道。
“狡辩!大多数人呢?”
“这就复杂多了。只说中国吧。几十年前,如果信仰不同,那是会互相出卖的。说好听点是为了国家大义,说难听点儿,就是脑子里有屎。”
“谁有屎?”
“都一样。”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么,信仰就成了一种意淫。就像男人意淫着美女,女人意淫着猛男。各自意淫着,基本……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和谐。”张扬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跟吉尔丹,是因为信仰不同才……分手呢?”对两个男人用“分手”一词,张扬觉得很不习惯。不反对同性恋,不代表会喜欢同性恋。这是两码事。就好比不反对别人的老婆去卖.淫,并不代表会支持自己的老婆去卖.淫——基于这个观点,张扬一直是坚定的支持国家给失足妇女颁发营业执照的。
想到这,张扬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纳尔语气有些不善,“很好笑吗?”
“呃,你们这种人,就是太敏感了。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像极了很多中国人,动不动就委屈的像个被强奸的女人一样指责别人辱华了。就好像华就是个职业被辱的婊子一样。可偏偏这种把自己的民族与婊子混为一谈的人还往往打着爱国的大旗招摇撞骗。其实我觉得我这样整天骂着自己的祖国的人才是真的爱国的,就像如果我不爱自己的女人,绝对不会整天愤怒的指责她饭前不洗手。毕竟,她要不是我的女人,招惹了病毒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安纳尔起初以为张扬是忽然脑袋里进水胡扯一通,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张扬是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是个婊子。冷哼一声,道:“把自己的祖国比喻成自己的女人,我是头一次听闻。你每个月跟自己的女人亲热几次?”
“靠,你好歹也是成名的人物,说话怎么总不离下三路呢?”
“亲热必须要下三路吗?”
“呃……”张扬被安纳尔的问题给问住了,他终于明白,成名人物并非不善于抬杠。干咳一声,张扬岔开话题道。“我只是……我承认我的比方不正确。嗯,祖国是母亲,行了吧?”
“祖国是母亲?”安纳尔又问,“那你爹是谁?”
张扬张了张嘴,又抽了一下嘴角,忽而莫名其妙的问:“老安,你被吉尔丹爆过菊花吗?”
安纳尔早已从张扬那里知道“菊花”的含义。听到张扬的问题,安纳尔忽然笑了。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恼羞成怒到了极点。“你是不是很希望等我能够控制你的身体之后天天让你的菊花开得灿烂?”
“低俗!”张扬愤怒的指责,仿佛一个道德卫士。
由此可见,骂人低俗的原因,往往是因为自己低俗不过人家。同理,骂人高雅,也只是因为自己没别人更高雅。
当然,张扬对高雅的事情没兴趣,但绝不介意偶尔的时候装装高雅。特别是在跟梁诗诗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是跟安纳尔整天抬杠,把自己的口才进一步提升。每次玩扑克,张扬总能让梁诗诗笑得灿烂,满面春风。
花枝乱颤的女人,总会莫名的更添一份美丽。
张扬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失态,因为他总会很难控制的多看梁诗诗两眼。甚至对他笑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太过于暧昧。暧昧到了一定程度,就有些献媚了。也许是做贼心虚,张扬感觉到张吉波看待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善。
为了一个女人而兄弟反目,是多么狗血的事情。整天勾搭别人的女人,似乎也是极不道德的。所以张扬觉得自己应该收敛一些。下雨的这天,张扬找了个借口,只玩了一上午的牌,就没有再去。
窗外大雨倾盆,尽管是中午时分,天也阴沉的如同夜晚。喀拉拉的雷声像是要把天给劈烂,大地仿佛也开始颤抖。张扬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雨,发着呆。
呆了很久,才说道:“老安,你这么厉害,能让天不下雨吗?”
安纳尔没有理他。张扬有些悻悻然,又沉默了一会儿,又跟安纳尔说道:“你被吉尔丹爆了几次菊花?”张扬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儿犯贱。安纳尔要是不有事儿没事儿的损他两句,他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原本听到关于爆菊花的问题就会愤怒不已的安纳尔,竟然还是沉默着。
张扬猛然间感觉有些不对。
“莫非吉尔丹又要控制我了?”张扬心神一紧,犹豫了一下,躺在床上,将心神沉入了意识空间。这个充满恶魔的地方,张扬已经很久没来了。
此刻再进来,张扬发现自己的意识空间俨然成了地狱一般的存在。一切事物,竟然都是那么真实。就连偶然踩到的一片血,也是腥味儿刺鼻。
空气中飘散着许多白色的微粒,仿佛沙尘一般。
潮湿、阴冷、寂静的可怕。
张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他此刻甚至想不到自己应该找谁。只是一边走,一边四下里张望。此刻,如果能够遇到一个恶魔,哪怕这个恶魔要袭击自己,张扬都不会觉得可怕。
什么生物也没有,才是更可怕的。
继续前行,张扬又看到了一片暗红色的如同血迹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张扬缓缓蹲了下来。伸出食指,点了一下那血。猛然间,就在手指碰到血的时候,张扬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利凄惨的哀嚎。一幅画面瞬间出现:一个娇艳的女子,被一双庞大的手,一把掐死。尸体化为白色尘埃,飘荡在这个世界中,还留下了一滩血。
大手消失不见了,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有人在屠杀恶魔!”张扬脑海中浮现了这个想法。“吉尔丹?安纳尔?”张扬觉得除了这两个人,自己的意识空间里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张扬觉得这非常不寻常。
忽然,张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平时难得说一句话的安纳尔,陪着自己闲扯了那么多天,就算自己提起他被爆菊花什么的,他都没有不理自己,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张扬暗暗骂着自己太笨,同时也隐约感觉到了某种阴谋的存在。
“奶奶的,又被算计了。”张扬骂了一句,开始在这个世界里到处游荡。因为愤怒,张扬的胆子也撞了不少。大概也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张扬现在一点儿也不怕被恶魔或者吉尔丹或者安纳尔杀掉了。
只是,在这个无边无际的世界走了很久,张扬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只是看到了一片又一片的血。
正当张扬有些无奈,有些愤慨的准备离开意识空间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唤。“喂。”
张扬吃了一惊,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惊喜,猛然循着声音看去,张扬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妙龄少女。少女简直就像个乞丐,蓬乱而脏兮兮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以及皮肤,以及瘦的有些夸张的身材,有点儿朝鲜难民的感觉。也许朝鲜难民也没有她更瘦。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分。轻飘飘的洗衣板身材,看起来仿佛一阵微风都能把她吹跑。
张扬迟疑了一下,缓缓走了过去。
“嘘。”少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张扬跟着自己。
张扬原本不想去,不过大概是因为对方是个美少女外表的原因,作为男人,张扬原本应该有的警惕心小了许多,迟疑了一下,也就跟了过去。走了约末三五里路,少女才转进了一片乱石之中。
在乱石缝的某个小山洞里,少女停了下来。
这里看起来像是少女的居所。
“进来。”少女招呼着张扬。
张扬跟进来,看着少女,问道:“你是恶魔?”
“嗯。”少女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席地而坐,“先坐。”待张扬坐下来,少女才道:“想不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当然。”
“那先让我美餐一顿。”少女眼睛里忽然放出幽光,像一头饿狼。
“……”
“好不好嘛?”
“你……吃什么?”
“欲望。”少女道。
张扬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所有的恶魔,都是人类的阴暗面形成的。恶魔的食物,自然也是人类的阴暗面了。欲望,也许算是其中之一。
如果食物只是这些,张扬倒是不在乎。可问题是,他没有什么欲望,至少目前是这样。
自称是吉吉的少女恶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开始千方百计的挑逗张扬的欲望。然而,面对这么一个难民式的美女,张扬实在是提不起欲望。张扬的口味虽然不算轻,可也仅仅停留于对“美”的口味儿。吉吉也看出来了问题所在。
吉吉很失望,也焦躁不安。站起来原地打转,“完了完了,再不吃点儿东西,我可坚持不了多久了。”忽然转身,走过来,跪在张扬面前,双手捧着脸。“你看我脸,我长的很漂亮的。只看我脸,一定有欲望。唉你别往下看啊,我知道我瘦的吓人。”
张扬吞了一口口水,有点儿不忍心打击吉吉,可也不得不说出事实来。“我知道你很漂亮,可是……你不觉得自己的打扮和发型……像个乞丐吗?我所看过的各种限制级影片里,基本没有什么女.优搞得像个乞丐。这足以说明乞丐装不在制服.诱惑之列,是不能让男人兴奋的。”
苦笑一声,张扬又道:“你还是赶紧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也许我一高兴,就会有欲望呢。”
吉吉翻了翻白眼,道:“你能高兴起来才怪。你现在试着返回自己的身体看看。”??
张扬猛然一惊,心沉入深渊。“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