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皮特方才是去了洗手间,想必是才听到孙杏所言。
邹皮特快步走近之后,那孙杏俏脸微红,想必是被他的话伤到,面子多少有些抹不开来。“我怎样说话了?我说实话而矣,我只是不想丢了工作……”孙杏看样子是想反驳什么,但是只是张了张嘴,却没再说出口来,只是打量了旁边的王军周明两人一下。
看样子,他们是有过私下里的沟通商量。
果然邹皮特瞧见他们三人神色,冷哼着质问王军跟周明,这两人吭吭哧哧半天,终于也是表达出来跟孙杏一般无二的意思。
这三个人,都是不知道收到了什么小道消息,想要通过丁卯,再让他们重新回到原工程部的岗位。总之就是一句话,现在的这个产品部,岌岌可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都有家小要养活,不敢跟你丁总一起东征西讨打拼天下。
其实说白了就是,丁卯现在自身难保,跟着他干不仅是没有了什么钱途可期,反而随时有可能会引火烧身,让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命难保!
邹皮特显然也是知道一些内情,不耐烦打断了另外三人的诉苦,冷笑嘲讽道:“你们还真是人才啊!丁哥风光的时候,上赶着贴靠,这现在还只是些捕风捉影啥啥都不能确定的谣传,你们就着急忙活前来撇清关系,想吃回头草去了?怎么这世上,好事全都是你们的,祸水全都要别人来承受?”
想来是,进门之前,他们四个都有过商议,达成了某种共识,这才跑了来找丁卯。
但是现在,分明又是,另外这三个人,撇开邹皮特,私下里商量好了新说辞。貌似他们来之前,并没有说到要调岗换工作的事情,所以才引来邹皮特的愤怒。
邹皮特义愤填膺,气呼呼照准了三个同伴开炮。
而这时候,丁卯也已经缓过神来,明显有些疲惫的笑笑。他是实在缺乏心情,跟这些人纠结下去。所谓墙倒众人推,他也知道自己如今势弱,走霉运,外人不来落井下石,就已经要暗自烧高香庆幸了。而且别人有这些心思,其实也无可厚非。本来他们当初就是奔着你丁某人威名,想沾光捞实惠,现在你丁某人自己出了状况,凭什么要人家跟你一起倒霉下去啊!
而且他也能揣测出来,那几波打着调查情况旗号的警察,在公司里造成了怎样的恶劣影响。毕竟他之前得罪的人,一个是市级公安局长,一个是背景深厚的大家族少爷,随便那个人抬抬小手指,都能碾死他丁某人十来回。
有这样的待遇,其实很正常。
说不定,这其中兴风作浪的那些人,还就是得了上司暗中授意,有意如此。目的嘛,无非是敲山震虎,给他丁某人提个醒,让他谨言慎行。
显然,这些人对那一晚的事情,那晚他丁某人炮制出来的那位神秘超级黑客,还没摸清实底,所以投鼠忌器,也不敢盲动对付他。否则的话,他哪里还能够安宁地‘禁足’在家休养,怕是早就成为了失踪人口,被关在某个不起眼小角落里反思罪孽。
麻烦,一切的一切,都是无风不起浪,怪不了别人!惹不起的人,轻易就不要去招惹,惹上了,就要想法子去摆平,怨天尤人的心思,还是不要那么天真去想。
所以说,内心挣扎了片刻,丁卯也就想通透了。
原本,想要跟同事之间建立起来所谓亲密无间友谊,这本来就是奢望。既然本来就属于奢求的东西,现在失去了,又有什么值得哀叹纠结。
唯一让他有些不爽快,也不过就是这些人太捕风捉影过头,敏感过头了些,才听闻这么一丁点儿对自己不利的谣传,几个警察去公司里做调查了解而矣,他们就做出来这样的决定。不说草率,他们这样子兴师动众跑上门来给自己添堵,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落下?难道他们就不怕,万一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糟糕,以后自己就不会穿小鞋给他们吗?
不过这些也都算不来什么了!
既然彼此扯开脸皮,以后不管自己是好是坏,起码不用再背负上所谓人情债了!
丁卯下了决心,便待要冷下脸来送客。
不过邹皮特能够这么仗义挺他,多少让他有了点安慰。见邹皮特还要跟其余三人开战,丁卯伸出手来,拍了拍对方肩膀:“好了!皮特,你们大家,都不用太过担心,我这个人,还算是非常民主开通。各位工作上的安排,去留自便,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作难……”
酝酿多时的情绪,在开口的一瞬间,成滔滔不绝之势,脱口而出。虽然打定了主意要冷静面对了,但是丁卯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说着说着,这嘴巴就没了个把门的,心中郁积的情绪,顿时就滚涌而出。到了最后,竟然是,把他自己都感动莫名,眼角湿润——这是要哭了啊!
“擦!”
丁卯暗暗鄙视自己,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岂不是纯粹让他们看笑话!
手上用力拍拍邹皮特肩膀,赶紧捂住嘴巴,不想再唠叨。
邹皮特情绪同样也很激动,反手去拍丁卯的手。两人之间,很有点惺惺相惜,视孙杏三人为仇人,同仇敌忾的味儿。
然后就在两人手指发生接触的一刹那,“嗡”,丁卯的脑袋不由得就是一阵嗡鸣,并且那一股诡异阴寒感觉,再度闪现。
啪!啪!
邹皮特的大手接连拍在丁卯的手背,那一股阴寒惊人触觉,同样也是跟着他的节奏一起一落。
丁卯被这阴寒冷意刺激,顿时就汗毛炸起。他瞪圆了双眼,飞快收回手掌,背在身后,反复用力扩张三五次,这才恢复了正常。
“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他们四个,每个人发生肢体接触时候,都有如此可怕感觉生出?难道自己真的是病了不成……”丁卯不相信自己真的病了,却又找不出来原因。
疑神疑鬼才要再去试探一把,挨个儿跟四个人握个手,确定一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因为他看的出来,自己的这种诡异感觉,这四个人似乎都没有。不然的话,他们不会那么无动于衷,少不了早就大喊大叫起来。
不曾想,在他准备采取行动瞬间,邹皮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猛一下掀动肩膀,大手非常厌恶地拂了拂自己肩膀,仿佛丁卯在他肩膀抹了坨狗屎。
“你这人怎么回事?!”一声满含怨气的冷叱,突然被邹皮特大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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