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了无痕,丁卯从熟睡中醒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揭被而起。不过等他准备下床时候,却突然愣住了。
“我昨晚上……怎么回家的……”
脑海浮现昨晚情节,一幕一幕,潮水般涌入心头。
昨晚被一个白痴女专家纠缠不休,后来又遭遇附近有名的几个混子找茬,再后来似乎跟那几个混子发生了冲突。再再后来……又是因为山寨pad的提示,自己这才要打肿脸充胖子去做了一次‘该死大硬熊’。
后来混子们跑了,带头的混子大猛哥被打死又复活……搞清楚原来是苏佟用防狼剂迷倒了大猛哥,但是后来……自己傻傻不知,抓着那小瓶防狼剂要实验效果?
然后就……
当他回忆到关键处,苏佟惊叫上前搀扶他时,头部却不由自主地又是一阵剧痛,仿佛要开裂了一般。
丁卯忍耐不住,痛苦呻吟一声,懊恼地用拳头猛砸脑袋。
他是真的有想去撞墙的念头。
好在这不适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放弃继续回忆昨晚情形,不再纠结自己到底怎么回的家后,那种脑瓜要爆开了的痛觉不期然就消失了。
丁卯心情稍微平复,忽然就听到了一阵异响声。
声响从客厅传来。
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好像是电视机发出来的。只不过,间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其中。
“有人在客厅?!”
丁卯暗自吃惊,心说自己这个狗窝一样的地方,脏乱差,典型单身男人住处。偶尔也就女朋友来时,会突击收拾一下,平时别说其他了,连自己有时候都忍耐不住,不想在客厅‘休息’。
大白天的,能会是谁呢?
“小偷?……没这么胆子大的小偷吧!而且,自己这一穷二白的狗窝,又能有什么可偷的东西……”可是才这样想着,丁卯自己却没来由真的紧张了起来。
他下意识浑身上下摸索,找东西。
因为他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现在最宝贝的山寨pad,还有口袋里的两千六百多块……手上这些唯一值钱的家当,现在可都不在身上。
丁卯从被窝里起来时,衣服都没穿,光溜溜就一件三角裤衩在身。
完全想不起昨晚之事。而且将卧室匆忙翻检了个遍,钱包、山寨pad这两样东西没找到不说,昨天穿在身上的衣服也不见了踪影。
丁卯怕惊动了客厅中的不速之客,一直小心翼翼不搞出大的声响出来。
急切间找不到衣服穿,又焦虑身上的值钱货被贼偷真的顺手牵羊弄走,他就顾不上那许多了。
趴地上从床底摸索片刻,终于找到了一副羽毛球拍,这是他在卧室内唯一能找到的趁手‘武器’了。
丁卯挥了挥球拍,感觉勉强能使上力气。
虽然武器威力不大,聊胜于无,总也好过赤手空拳。
做好了准备,丁卯便将球拍反握在手,蹑手蹑脚的到了房门边。侧耳细听一下,客厅里的不速之客仍在,电视机的确也是开着,在播放《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动画片。
“妈的,竟然有心情看动画片?什么鸟人,这么拽?真拿哥不当一根葱看了啊……”
丁卯瞄见沙发上露出来的半个人脑袋,看清楚原来真的是有个陌生人坐在自己狗窝里看电视,心里那叫一个气。
猫腰闭息,悄无声息摸了上前。
那人看电视很是入神,分毫没有觉察主人丁卯的出现。
靠近了。
丁卯甚至于都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
丁卯到了近前,伸手就能捞住对方的距离,却仍旧猫着腰,同时心里却在不住盘算。他不知道,该不该先一步出了门,将此人反锁家中再找更多人来助战好一些,还是趁其不备,单枪匹马将其拿下了的好一些。
原本手里各抓了一柄羽毛球拍,那是打算在遭遇对方攻击时还手用的。可是现在的情形,他悄无声息摸到了对方身后,竟然都没有被察觉,现在让他再挥动球拍去偷袭对方,他却忽然有点儿下不去手了。
他心里没底儿。
球拍的结实程度,全力一挥下去的力度大小,能直接一下子把对方打晕什么的方且罢了。若然打得轻了,对方羞恼暴起反击,免不了就是一场乱战;若然打得过重了,一下把人打出来个好歹,虽说此人不请自来,属于歹人之列,可是华夏国情使然,对这些个狗胆包天的贼偷儿,那可是相当莫名其妙的‘袒护’来着。
搞个不好,自己抓贼不成,反而要因为防卫过当神马滴,莫名其妙的吃上官司,惹来无妄之灾。
“擦!想那多要死啊!特马德,贼偷儿就好了不起么……”
丁卯心说管那多乱七八糟干嘛,上前先从背后卡主这厮要害,让他反抗不得再说。好歹今儿个也要威风一把,活捉一个贼偷。
于是他便改了主意,将手中羽毛球拍轻巧放在了一旁,却是顺手拉过一只球鞋,三两下解下了鞋带,试试结实程度。
他躲在沙发背后忙碌完这一切,听听那人竟然还在沙发里。
不过这一次他却听出端倪来了。
听对方呼吸的匀称程度,显然人家是偎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好嘛!真够贼大胆哈!真把自个不当外人,睡得倒是香甜得紧嘛!”
丁卯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了。
两手扯直了鞋带,他打算来点狠辣阴招了。跟敌人讲仁慈,那就等同于对自己的无情、残酷、血腥……
丁卯一边给自己找着心理安慰,一边屏住了呼吸,想象着武侠片中常见的一式杀招‘断喉索’的动作要领。
他的计划很简单,借着沙发为缓冲隔离带,尽量和这名贼胆包天的偷儿在身体上减少近距离接触。同时,突然出手,利用鞋带勒住对方脖颈要害,瞬间迫使其就范,交出手上身上暗藏的武器。
他曾经亲眼目睹过,一名偷儿在被人撞破不轨行迹之后,是如何偷用身上利器,将揭发者身上脸上划伤得鲜血淋漓,凄惨无比的。
心有余悸之下,即便是现在掌握着绝对的主动,他还是潜意识里不想跟这种人有直接的身体接触。